三日腥风血雨过后,张家堡墙头的血迹已经发黑。
四个百户所的告老文书整齐码在案头,沾着未干的墨迹。
唯独王百户那份空缺——
李玄霸那根碗口粗的榆木棍还斜靠在门廊下,
棍梢凝结着暗红色的血痂。
反正啥玩意在他手里都能杀人,就省点张克的武器经费吧。
二十个衣衫不整的卫所兵跪在院中青石板上,
额头磕出的血印在朝阳下格外鲜亮。
他们身后那具无头尸体还保持着跪姿,
只是脖颈断口处突兀地凹陷下去——
那记自上而下的闷棍,竟把颅骨生生夯进了腹腔。
千户所大堂。
张克揉着太阳穴,翻着案上的文书,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刚把二十个心腹安插进各百户所,
转头就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他把三个管文书的全宰了!
早知如此,当初杀那三个老帮菜时就该留个活口,先干活。
现在倒好,让白烬、吴启这种沙场悍将蹲在案前写文书?
这特么比用法拉利耕田还亏!
“兄长,损失清点出来了。”
吴启捧着文书的手都在抖
“光是处决的卫所兵,就有三百二十人,
再加上贬为奴籍的家眷……整整少了八百多口子。”
见张克皱眉,吴启竟露出苦笑:
“咱们张家堡现在兵力折损三成,人口少了五分之一。”
“该杀的杀,该埋的埋。”
张克把竹简往案上一摔,眼神冷得像冰。
“军队里不能留仇人,否则哪天背后捅刀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吴启连忙道:“我和白烬商量过了,
东山里头藏了千把号逃荒的,
给个军户身份,就能……咳,请他们下山。”
“成吧,悠着点杀。”
张克摆弄着案上的青铜虎符,“等咱们吞下燕山卫,有的是地安置人。”
“得令!”
吴启抱拳。
“对了,还有训练计划!”
张克一拍脑门,突然想起这茬,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人群,最终钉在某个缩着脖子的身影。
“韩仙!”
红白袍子的高瘦汉子慢吞吞挪出队列,
活像被拖上刑场的囚犯。那张苦瓜脸上分明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