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万里立刻上前拿了一把砍刀,弯起手指弹了一下刀身,听到发出的嗡鸣声,嘴里啧啧称奇,“这土匪的东西还真不差,瞧着比我之前在铁匠铺锻造的刀都好。”
“这乱世,百姓过的水深火热,将士保家卫国舍生忘死,除了京城那些高管大户,就属这群土匪过的最舒坦了,他们巴不得这世道越乱越好,越乱,他们能从中获利的人就越多。”
萧在山轻叹一声,又道:“只是让我不敢相信的是,难民数量如此之多,朝廷竟真的不管不管不顾了,不但如此,还放任朝中的走狗与土匪勾结,残害无辜难民的性命,天理何在。”
听到这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直到这一刻,他们在意识到,自己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危险里。
他们这群难民,成了刀板上的鱼肉,所有人都想分一口。
甚至连朝廷,都想榨干他们最后一丝价值。
这世道,竟乱成至此。
这让他们不禁怀疑,就算自己真的能活着走到衢州,落了户,就真的能高枕无忧,安全了吗?
前路迷茫,越想,心中越悲戚。
萧在山队伍中的两个年轻妇人,率先低声啜泣了起来。
她们忍了太久了,这一路的食不果腹,天灾频发,动乱不止,几次死里逃生,早就让她们的精神状态处在一个岌岌可危的状态中,今日发生的一切,成了压垮骆驼的到最后一根稻草。
沈春芽和顾盼儿也悄然红了眼睛,起身去了外面,不忍在看。
然而,土匪不会来抓他们卖钱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开来,洞外的难民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笑的是他们活了下来,哭的是对朝廷彻底绝望了。
没有人会帮他们了,他们只能靠自己。
宋婉清等她们发泄了好一会情绪,才开口道:“别哭了,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有哭的时间,不如想想该怎么活下去。”
她从地上挑出来三把匕首,扔了过去。
其中哭的最凶的一位妇人,名唤黄鹂,她看见扔到脚边的匕首,身子轻颤了一下,不自觉的就往后躲去,“我不行,我不敢,你们拿就好了......”
萧在山看向她,沉声道:“黄嫂子,拿着吧,往后的路艰难险阻,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黄鹂一听,反而哭的更凶了,眼泪扑簌簌而落,“若是我相公活着,怎么会没有人保护我,当时你们若是肯拉他一把,他怎么会被落石砸死......”
朱宝“蹭”的一下站起来,“黄嫂子,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当时我们都离得那么远,怎么拉,倒是你就站在他旁边,都不敢上去,还反倒怪起我们了,之前,你就三番两次的阴阳怪气,你......”
“别说了”,萧在山拉了他一下,摇了摇头。
朱宝冷哼一声,直接走出了山洞。
黄鹂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倒是她旁边的妇人和老妇,捡起了匕首。
宋喜歌也弯下腰,拿了一个匕首,紧紧攥在手心。
顾盼儿和沈春芽从洞外走进来,亦是如此。
宋婉清不禁挽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