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和小雨的通话，林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房间的光线有些刺眼，他起身把壁灯调暗，然后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上满是华信集团突然发起的收购文件，还有几封紧急邮件闪烁提醒。
林默拿起手机，给王岩打了个电话。“对方准备充分，资金链也很清晰。这不是临时起意的收购。”他揉了揉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
“林总，他们似乎提前埋伏了很久，”王岩的声音透着疲惫，“我们查到他们最近三个月陆续从市场上收集了不少我们的股票。”
“密集准备应对方案，我要在明天晚上前看到全套反收购策略。”林默喝了口已经凉透的咖啡，微微皱眉，“另外，注意市场动向，观察是否有其他资本入场。”
一连几个小时的电话会议后，林默从座椅上站起来，背部因久坐而发出抗议。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一点二十分，窗外的灯光已经稀疏了不少。
“好了…先这样吧，”林默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王岩，你先去休息。剩下的明天处理。”
“林总，您也早点休息。这阵子您太累了。”
挂掉电话，林默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他想起刚成为普通员工那会儿，下班后和同事去街边摊喝啤酒，没有任何顾虑，也没有这么多责任。那时候虽然穷，但日子简单明了。
但记忆中前公司老板趾高气昂的嘴脸立刻浮现出来，那种被欺压的无力感。他弹了弹黑卡边缘，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瞬间清醒。金钱意味着控制权，他再也不会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正准备上床睡觉，房间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林默接起来，是物业的声音。
“林先生，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楼下有几个人说是您朋友，要见您。他们没在访客系统登记，我们拦着他们呢。”
林默停下脱鞋的动作，眉头紧锁。“他们有自报家门吗？”
“哦，他们说—”物业顿了顿，似乎转头问了什么，“他们说是北城集团的人，说您认识他们。”
北城集团？林默冷笑出声。张龙这个“龙哥”居然能这么快查到他的住处，确实有点能量。
“不用理会他们，”林默声音平静，“他们没有预约，我不会见。如果他们威胁你们或闹事，直接报警。”
“好的，林先生。”物业声音透着紧张。
挂断电话，林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扫向楼下。国贸双子座的入口处停着三辆黑色suv，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旁边，不时抬头望向高层。即使隔着几十层楼的距离，林默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那种地下世界特有的戾气。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林默语气冷淡。
“是林先生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背景里夹杂着嘈杂的音乐声，“我是张龙的…呃，朋友。龙哥想请您喝一杯，好好聊聊，解释一下今晚的那个，怎么说呢，小误会。”
林默冷笑：“误会？他输不起就是误会？”他停顿了一下，“你告诉你们龙哥，想见我，正常预约。大半夜带人堵门，什么江湖做派。”
对方沉默了两秒，音乐声被什么盖住了，似乎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当他再开口时，声音冷了许多：“林先生，您可能对龙哥在北京的地位不太了解。给龙哥一个面子，出来喝一杯。要是因为这点事闹得…不太愉快，多不好。”
“你在威胁我？”林默的声音降至冰点，但内心却涌起一股怒火，“你们北城集团是不是太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
“法律？哈—”对方笑了一声，“林先生，在北京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法律解决不了的。您要是识相，跟我们走一趟。否则…”
林默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拨通了物业。“立刻报警，有人在小区门口滋事骚扰住户。另外，安排一下，我要从地下车库离开。”
挂断后，林默迅速换上一身黑色运动服，拿起车钥匙和手机。他之所以选择暂时避让，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商业直觉告诉他，这种地下势力的纠纷最好不要正面交锋，否则可能会被拖入泥潭，影响他的商业计划。
前台经理和两名保安已在私人电梯等他。“林先生，您放心，我们会确保您安全离开。”
“谢谢。”林默点点头，快步向自己的帕拉梅拉走去。上车后，他给王岩发了条信息：“立刻查北城集团的详细背景，特别关注他们和政府部门的关系网络。回头详谈。”
启动汽车，林默缓缓驶出地下车库。后视镜里，有个保安正与一个穿黑夹克的男子发生争执。看来对方已经有人渗透进车库了。
刚驶出小区大门，林默立刻注意到两辆黑色suv迅速跟了上来。窗外的路灯光线穿透车窗，在内饰上投下移动的光斑。林默下意识摸了摸方向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居然真派人跟踪我。”
凌晨的三环路车辆稀少，两辆suv毫不掩饰地紧跟在帕拉梅拉后面。林默通过后视镜观察，那些车开始加速，试图逼近。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但林默却感到一丝凉意。他原本以为张龙只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对方行事这么狠辣。如果真让他们逼停车，后果难以预料。
林默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自己以前看过的赛车比赛和高速驾驶技巧。他曾经很喜欢赛车游戏，理论知识丰富，但实际驾驶经验有限。此刻，他感到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
就在suv即将逼近的瞬间，林默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黑卡系统自动弹出一条信息：
【检测到紧急情况】
【解锁技能：车神驾驶】
【技能等级：初级】
【技能描述：提升驾驶技巧，应对各种复杂路况和紧急情况】
【是否立即启用？】
林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启用。”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入他的大脑，就像突然有人植入了一整套驾驶知识和肌肉记忆。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对车辆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都了如指掌。发动机的轰鸣声不再只是噪音，而是一种能被精确解读的语言。
后方一辆suv已经靠近到不足两米的距离，另一辆试图从侧面逼停。林默能看到suv车窗摇下，一个光头男子向他做出威胁手势。
“想玩啊？”林默嘴角微扬，突然猛踩油门。
帕拉梅拉如出膛的子弹般冲出，瞬间拉开与suv的距离。仪表盘上的指针迅速攀升，车内回响着发动机的咆哮声。
“看来他们是低估我了。”林默握紧方向盘，感受着【车神驾驶】技能带来的全新掌控感。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比，车辆如同他身体的延伸。
后方的suv不甘示弱，加速追赶。三环路上，几辆深夜行驶的货车构成了障碍。林默迅速扫视路况，然后做出决断。他轻点刹车，降低速度，让suv以为他要减速停车。
就在suv快速靠近的瞬间，林默突然打方向，帕拉梅拉如灵蛇般穿过两辆货车之间的缝隙，然后迅速并线，超越前方一辆缓慢行驶的出租车。
后方suv显然没料到这一手，急忙跟进，但其中一辆因操作不当，差点撞上货车，被迫急刹。这给了林默宝贵的几秒钟时间。
“不够，还得彻底甩掉他们。”林默目光锁定前方的匝道，那里通往机场高速。
三环路上一辆横穿马路的电动车让林默有了灵感。他故意减速，让剩下那辆suv以为有机会追上。就在suv即将并线的瞬间，林默猛打方向，帕拉梅拉擦着suv的前保险杠，闪电般切入匝道。
suv司机显然被这一突然变向吓到了，方向盘失控，车身一阵摇晃，几乎撞上护栏。等他回过神来，林默的帕拉梅拉已经冲上了机场高速。
高速路上，林默将车速稳定在250公里。车内空调的轰鸣声混合着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林默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车神驾驶】技能加持下，这种极速驾驶竟然没有带来任何恐惧，反而有种奇异的兴奋感。
“有意思…”林默敲了敲方向盘，目光在后视镜和前方路况间切换，“这个龙哥的能量确实不小，能这么快查到我的住处，还敢派人来堵。”
后视镜中，追踪者的车灯渐渐变成了微弱的光点，最终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林默这才松了口气，从下一个出口驶出高速，开始绕路返回市区。
他的目的地是位于朝阳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考虑到今晚的事，暂时不回国贸公寓是最明智的选择。况且明天中午还要和小雨见面，他不想带着一身疲惫赴约。
酒店前台的女孩看到他穿着运动服却要总统套房时愣了一下，但看到他拿出黑卡后立刻换上职业笑容。等林默走进电梯，她才低声对同事说了句：“看不出来啊，一身地摊货，居然有黑卡…”
套房宽敞而舒适，墙上的抽象画作在柔和灯光下显得格外昂贵。林默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他拉开窗帘，朝阳区的夜景铺陈在眼前，远处的霓虹灯像星星般闪烁。
床头柜上手机震动起来，是王岩发来的信息。
“林总，北城集团的背景确实很复杂。表面做娱乐业，实际涉足多种灰色产业。老板张建国是北京本地人，靠开舞厅起家，后转型高端会所。据说和多个部门的中层官员有交情。他儿子张龙，就是您遇到的那个'龙哥'，从小被宠坏，经常惹事生非，但靠家族关系善后。”
林默皱眉，抹了把还湿着的头发。这个北城集团的背景比他想象的复杂，牵扯到的人脉网络可能会超出他现有的影响力范围。但话说回来，无论多复杂的关系网，金钱往往是最直接的通行证。
“继续深挖，”林默回复，“特别关注他们有没有把柄或弱点。另外，明天开始安排保镖，保证我的安全。”
放下手机，林默检查了黑卡系统。【车神驾驶】技能显示为“已激活”状态，并注明“可通过实践提升等级”。
这提醒了林默一个问题：黑卡系统似乎能感知他的处境和需求，但解锁规则却难以预测。这既是机遇，也可能是隐患。如果他过度依赖系统，而系统在关键时刻没有响应怎么办？
床头的手机再次亮起，是小雨发来的私信：
“默然大哥，明天见面我很期待。不过…有件事可能要提醒您，我听说直播圈有人在打听您的信息，应该是龙哥那边的人。您小心一点。”
林默回复：“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明天中午见。”
放下手机，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城市灯光。短短几天内，他已经树立了多个敌人——公司里的李国强，商业上的华信集团，现在又多了个北城集团。
但奇怪的是，这些威胁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而激发了某种久违的斗志。也许是因为黑卡系统的存在，让他有了底气；又或许从骨子里，他就不是甘于平凡的人。
林默走回床边，拿起手机，翻看张龙的社交媒体。照片上的张龙搂着几个网红，一脸得意。背景是某高档会所，装修奢华但缺乏品味。
“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富二代…”林默关掉页面，准备睡觉。
然而刚躺下，他又想起白天公司里的一堆事务。坐起身，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那些被夜间冒险打断的工作。
朝阳区另一头，北城会所的包厢里，张龙正砸电话。
“废物！连一个人都跟丢了！”他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玻璃飞溅。“那人到底什么来头？开的什么车？怎么连我两辆加强版suv都追不上？”
一个小弟缩着脖子：“龙哥，我们查到一点信息。那人叫林默，前段时间突然在北京商圈活跃，据说一夜间成了某公司大股东。具体背景还在查…”
“林默？”张龙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查，给我往死里查！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他背后是谁！敢在我面前装大款，呵，等我查清楚他底细…”
他没说完，但眼中的阴鸷已经表明了一切。窗外，北京的灯火依旧璀璨，朦胧的夜色中，看不见的较量已经开始。
张龙盯着手机上林默百万打赏的截图，指关节因紧握而发白。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中，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公然挫他锐气。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一切发生在那么多人面前，他的脸面何在？
灯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道长长的伤疤，那是他十六岁打架留下的，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勋章。现在，这道伤疤因愤怒而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