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
“谢总您好，我是sl的苏怡琳。”苏怡琳又往前跨了一步，生怕谢靳时看不清她的脸，她微微弯着腰，“我们谢总说您有文件需要翻译帮着看。”
谢靳时没答话，他还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好好儿的尹梨变成了她？
“你是谢景辉带来的翻译？”
苏怡琳粲然一笑，回答道：“是的谢总，我本科在江城大学读德语，去年毕业后进入sl工作，刚转正不久。”
谢靳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那份文件上。
江大德语专业，刚毕业的女员工……他本信誓旦旦如此描述一定是尹梨，没想到sl还招了她一个同班同学进去。
苏怡琳笑得灿烂，谢靳时的表情却绷不住了，他随手丢过茶几上的文件，冷声道：“12小时内发到我邮箱。”
“那谢总您的联系方式……”苏怡琳说的不是邮箱，而是特意强调了联系方式。
谢靳时双手撑着额头，突然觉得坐了一天的飞机有些乏了，他揉了揉眉心，缓声道：“门口的人会给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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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怡琳张口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拿着文件离开。
这位总部的谢总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并且瞧着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也不像是个行事不端的。
她微微皱眉，难道是她理解错了谢景辉的意思？
苏怡琳没心思再想，手里文件量不少，她从钟思齐那儿拿完邮箱后快步回房，泡了桶泡面之后就开始工作。
送走的苏怡琳的谢靳时整个人环绕着低气压，弄得钟思齐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敢说。
谢靳时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几秒，随后猛地合上，发出咚的一声。
“谢总，吃饭吗？”钟思齐惦记着他近八个小时未进食，怕他胃痛。
谢靳时不答，捞过手机来给尹梨发信息。
谢靳时：【明天上班？】
尹梨收到他信息的时候刚钻进被窝，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手上包着江晚柠给她做的自制手膜——厚护手霜和一次性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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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一次性手套不方便打字，她干脆直接发了语音过去。
“对呀，你哪天回来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提前搬回去。”
谢靳时听完尹梨的语音后脸色微微缓和，他刚按下对讲键，忽然意识到有个电灯泡还杵着，抬头望去。
不用谢靳时开口，钟思齐立刻轻手轻脚地离开。
“这几天在欧洲，有东西需要代购就告诉我。”谢靳时想了想，又道，“你是学德语的，去过德国吗？”
尹梨很快回复：“去过呀，本来这几天还要去德国出差呢，可惜没去成。”
她略带遗憾的声音在谢靳时耳边响起，后者重新打开电脑里那份德文资料细细浏览，他明日倒是要看看那个苏什么的有什么本事，能抢了尹梨出差的机会。
次日，谢靳时上午和合作方单独会面。
下午三点，双方各自带人进入酒店大会议室，各坐一边。谢靳时位于正中的位置，对方公司负责人坐在他右侧。
午饭的时候苏怡琳就已经将翻译好的资料发到他邮箱了，谢靳时草草看过，不太满意，标记了几处错误，拿给别人又修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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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华誉这边人手一份，苏怡琳不上会议桌，跟着其余几个助理在会议室靠墙的地方放了几张板凳坐着。
他们拿到了剩余的几份资料，苏怡琳没翻开，她手里有自己早晨打印的。
“你。”会议开始前，谢靳时遥遥地指了指苏怡琳。
苏怡琳立刻起身，“谢总。”
“你负责会议记录。”谢靳时中午看完了她那份文件对苏怡琳没抱太多的希望，他不留废人，所以想看看她除了笔译之外的能力。
三点半会议准时开始，苏怡琳全程眉头紧锁，慌乱地敲动键盘。
德国人说话带着些特有的地方口音，再加上他们讨论到激烈的时候语速太快，苏怡琳几乎是听懂上句，就错过了下句。
这种情况就跟当年考英语听力一样，满肚子的急躁，越急就越听不明白。
会议结束后，华誉的人送走了那一波德国人，留下自己公司的继续讨论。
谢靳时今日第二次抬头看向苏怡琳，问道：“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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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怡琳手都在哆嗦，这会儿全会议室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声音有些颤抖，“稍等，五分钟。”
苏怡琳迅速补上一些方才没来得及记录的空缺，然后粗粗检查了一遍，将文件发送。
谢靳时靠在椅背上，他皱着眉滑动着鼠标，脸色越来越难看。
良久，他将鼠标随意往前一推，抬眸重新打量苏怡琳。
“你大一也是谢秉纯教的？”没头没尾的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在场的半数人都傻了。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靳时此刻不悦，低着头不敢吭声。
“是……”苏怡琳略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谢景辉话里话外对这位华誉谢总颇为敬畏了，苏怡琳这会儿被他看了一眼就腿软，带着怯，控制不住地紧握着拳头缓解紧张。
谢靳时一旦认真起来，就算是带着笑，也是一副说不出的冷。
他嗤笑一声，抬手合上电脑，似乎是不愿意再看一眼苏怡琳交上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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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四年学了这么个东西，要我我就回家种田，省得出来丢人现眼。”谢靳时话说得重，一点都没在乎苏怡琳的面子。
不过屋里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谢靳时自进公司来，无论对方年纪资历比他高上多少，只要是事儿办不妥，他绝不会留情。
“先散会，六点继续。”谢靳时率先起身，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
屋内刚要跟随他起身离开的人这会儿个个儿都又坐了回去，等着谢靳时发话。
谢靳时目光再次落在苏怡琳身上，后者脸色通红地坐在椅子上，头都不敢抬。
他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扫了一眼谢景辉。
谢景辉虽说样样比不过谢靳时，但好歹毕业后也摸爬滚打过一阵儿，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谢靳时的意思，向他微微点头。
谢靳时转身出门，会议室隔音不好，他离开的时候还听到谢景辉让苏怡琳先回国的话。
他冷着脸回到房间，进屋后径直去沙发边上低头寻找着什么。
眼前闪过一抹光亮，谢靳时随意一指，钟思齐便弯腰捡起那根项链，玫瑰金色的星月图案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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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思齐拎着链尾一抖，原本缠作一团的项链展开，他双指捏着送到谢靳时眼前，“谢总。”
谢靳时抬眼一扫，链尾的弹簧扣好好儿地扣着，项链完整没有损坏，可见掉的人绝非是无意。
会议开始前。
苏怡琳跟着sl公司的两人一同走进会议室，她落座后左顾右盼，目光始终不离谢靳时，面颊渐渐染红。
她似是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起身缓步走到谢靳时身旁。
会议室铺的是木质地板，高跟鞋的声音清脆，显得刺耳。
她走到谢靳时身边，欲言又止。
苏怡琳弯下腰，凑近谢靳时轻声问了句：“我项链昨晚可能落在您的房间了，谢总您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