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和我上床？”
天知道这句话被陆亦歌这样轻描淡写的扔出来，落在盛少将耳里却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闭上了眼睛，胸膛轻微起伏，似乎在努力控制呼吸的节奏。
陆亦歌却不放过他，简直是穷追猛打。
盛云川一闭上眼睛，就听到oga近乎是调笑着在他耳畔轻声问：“怎么？少将这是正经久了？没听过这样下丨流的话？”他一边说一边笑，“不是你自己来撩拨我的吗？怎么你倒先害羞上了？”
盛云川那张英俊脸庞上的红晕再也不能被夜色掩盖过去了，他沉默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中校…请不要这样…我是认真的。”
陆亦歌松开他的衣领，笑的简直打跌。
“怎么？问你想不想跟我上丨床，就不认真了？”他说，“那你以后找了伴侣，是不是也永远不永久标记？”
“……”盛云川沉默了一会，“我不会标记别人。”
“哦？”陆亦歌终于忍住勉强不笑了，“那你为什么标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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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别人不同。”
陆亦歌不知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摸摸下巴，道：“我明白了，少将以前的人生遇到的是不是都是些鲜嫩可爱的年轻oga？所以现在，碰到了我这样上了岁数又不听话的老家伙，就难免觉得要新鲜一点？”
盛云川一愣，立刻否沉下脸认：“中校，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这样想。”
陆亦歌心里“哼”了一声，暗自腹诽alpha这种说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的生物他还能不明白吗？说到底有几个不是馋身子的？
总之不是馋身子就是馋信息素，左不过就这么两样，能不受本能影响的alpha又能有几个？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亦歌能想起的，也始终只有林海市那个救了他的银发学长。
虽然他已经连那个alpha的脸都记不清了，但是那个夜晚，对方那句掷地有声的“只有动物才会被本能彻底支配”却在少年的陆亦歌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乃至于这么多年都还在影响着他。
陆亦歌时不时也会问自己，那个根本连脸都记不清的初恋，对他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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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了，他因为那句话学着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又因为那句话学着对抗alpha的信息素，甚至一次又一次近乎自虐的强迫自己在不使用抑制剂的情况下度过发情期。
再到那个植入了身体八年的干扰器。
这十二年来，他也从来没有再次让自己尝试喜欢上别人。
他告诉同僚，告诉军官学院的老师们，告诉所有人，不找伴侣只是工作需要……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不是因为那个alpha吗……
有时候陆亦歌都忍不住想问自己，除了执行任务的确需要，他变成今天的样子，是不是总是在无意识的想证明些什么？
证明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哭哭啼啼、被发情期折磨的自尊和理智全无、喜欢一个人就会卑微到丧失自我的傻瓜oga吗？
可是十二年过去了，他又能证明给谁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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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了啊。
陆亦歌，你也该走出来了吧。
不管这位盛少将只是像之前那些alpha那样单纯想睡他，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反正他也没图人家真的会有多喜欢他……只要能这样从十二年前的阴影里走出来，不是也挺好的吗？所以……有些话也不必说的太破。
他想要新的人生了。
陆亦歌看着库尔河波光粼粼的河面，修长的五指突然伸进浅粟色发丝捋了一把，直把那一头短发捋的一团乱，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盛云川见他这样，显然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疑惑道：“中校，你怎么……”
他还没问完，oga就转过头，顶着一头乱毛看着他笑的阳光明媚：“好啊！”
盛云川一愣，几乎立刻反应了过来对方这句简单的“好啊”是在回答哪个问题，不禁呼吸一滞。
“中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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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谈个恋爱吧！”陆亦歌笑眯眯道，“正好天气也暖和了。”
虽然盛少将的感情好像来的太快了，他答应的也很快，不过仔细一想，二位都是年近三十的中年人了，可不像小年轻那样有着大把的时间还能耗在无聊的误会来误会去、你追我赶和互相试探上。
浪费时间可是谋财害命，既然喜欢就在一起嘛，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陆亦歌在这方面一向非常坦然。
“但是。”他顶着一撮乱翘着晃来晃去的头发，认真的问，“你都表白了，怎么还中校中校的叫我？”
盛云川：“……”
陆亦歌：“……”
陆亦歌：“噗。”
陆亦歌撑着腮帮子看他：“算了，你还是叫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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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还没落下，就感觉一股失重感传来。
这次被抓住衣领猝不及防的变成陆亦歌了，他被拽到alpha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几乎是几秒的时间，陆亦歌就感觉他被盛云川身上那种海洋的味道包围了。
盛云川捏着他的下巴，低头看着他，认真的问：“我可以亲你吗？”
陆亦歌：“……”
这家伙为什么总能在气氛无比好的时候成功逗笑他？
不过这次陆亦歌倒也顾不上嘲笑他了，他用行动直接代替了想说的话，一把拉下了盛云川的衣领，吻了上去。
&银灰色的瞳孔在他眼前骤然放大。
……
库尔河畔，一蓝一白两个修长人影交缠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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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倒是陆亦歌先输了，盛云川的肺活量看样子还是比他大一点，他还在喘着气，那男人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低声道：“中校，不要看不起你的alpha。”
陆亦歌终于缓过气来，哼笑一声，抬眼瞥他一眼：“我怎么敢看不起星盟最年轻的少将？”
盛云川：“……”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你为什么会答应我？”
陆亦歌一愣。
这是什么问题？
“如果今天向你请求的不是我……是别人，你也会答应？”盛云川虽然是在提问，语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十分肯定，“对你来说，谁都一样，对吗，不然你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我。”
陆亦歌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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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刚才明明他们都接吻了，盛云川还能跟他杠这种问题？
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无论是谁，只要在这个时候跟他表白了，模样也足够合他胃口，他应该就都会答应吧……
毕竟新生活要开启，在对的时候，恰好出现一个合心意的新恋人，不是挺好吗。
只是这话不好直接跟盛云川明说，好像多少还是有点伤人自尊，alpha们无一例外可都是自尊心很强的。
陆亦歌推推眼镜。
“少将，不要再问我这种小姑娘才会问的问题了。”他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还想捍卫你alpha的尊严的话。”
盛云川：“……”
夜色逐渐变深，奥克兰天幕黑沉。
陆亦歌婉拒盛云川送自己回家的请求，挥了挥手一个人悠哉悠哉开着私人星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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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川目送那抹白色消失在天幕尽头，回过头就看见顾绍正一脸欲言又止的盯着他。
盛云川：“你看我干嘛？”
顾绍哽了哽：“今晚怎么样啊？你跟他说了吗？”
“……”
“说了。”
“然后呢？”顾绍咽了口唾沫，简直心急如焚，“你话别只说一半啊！人家答应了没？”
“……答应了。”
顾绍明显松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吧，人家都要解除标记了你还不赶紧表白，竟然还有把人留在身边就好这种天真想法，等哪天你们真的没了标记，人家就连因为标记对你的那点生理性好感都没了，回头跟别的alpha跑了你都没地儿哭去。”
盛云川没说话，脸上神色却有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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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顾绍看他这幅表情，开始检讨自己刚才话是不是说太重了，“不是都答应了吗？你怎么还耷拉个脸呢。”
盛云川瞥他一眼，突然冷冷道。
“你怎么话那么多？”
顾绍：“……”
好心出谋划策，了解一下情况居然还被嫌弃，云川哥真是过河拆桥第一人啊。顾绍想。
他跟着盛云川爬上星舰舱门，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你这样整天动不动就拉个马脸，人家陆中校也不会喜欢的……”
盛云川正要启动星舰的动作却突然顿了顿。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低声道。
“他本来也没那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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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绍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盛云川却没回答，顿了顿：“顾绍，从明天开始他接你的位置，你以后不用做我的副官了。”
顾绍一愣，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你……云川哥，这才刚把人家追到手呢，你就见色忘友啦？”
盛云川似笑非笑：“噢？可以，那你继续做我副官吧，再干三十年，干到退休，机动作战分队副队长这个位置，就给陆中校吧。”
顾绍一愣，继而脸上浮现出一股不可置信的狂喜来，他一步冲上前就来拉盛云川的衣袖，甩来甩去：“真的？云川哥？不是……我太高兴了，你和爷爷都同意我进入正式编队了吗？”
盛云川一脸嫌恶的甩开了他拽着自己的手，凉凉道：“我没同意，你继续做我副官吧，不干满三十年别想走。”
顾绍：“……”
顾绍：“陆中校肯定不知道你还有这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