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信息素
早上沈熠打开门，对面的门也刚好打开，周炀抬眼：“早啊。”沈熠嗯了一声没说话。
两人拿着牙刷并肩站在阳台上刷牙，他们租的房子洗漱池在阳台上，以往早上沈熠起来对面的女生早就走了，这还是第一次跟人一起洗漱，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新鲜感。
两人几乎同时收拾好下楼，路上碰到一中学生都诧异的看着走在一起的两人。
“这不是校霸和顶a吗，他们怎么在一起？”
“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说杠上了吗？怎么看着挺和谐的。”
周围人的声音落入耳中，沈熠有点不自在，他看了看旁边的周炀却是神色自若。沈熠脚步一转，放弃了常去的包子早餐店，改向另一边的热干面馆。
周炀停下来，冷眼扫了下旁边说闲话的两个男生，两人感觉周边一凉，打了个激灵掉头就跑了。他想了想，还是走向卖包子的早餐店。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看着台下一个个昏昏欲睡，老师拍了拍黑板：“都坐起来，读课本上68页的课文，两人一组，一人读一段，给你们几分钟时间练习，一会儿点人上来读。”
班上同学顿时精神抖擞，读书声逐渐响起，教室里从一潭死水变成一锅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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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翻开英语书，看着课文发愣。老师在讲台上看着别的同桌间开始互相对话，唯有坐在最后的两个人，一个发呆一个发愣，她忍不住拍了拍手道：“沈熠，周炀，你们两个刚好一组，抓紧练习。”
沈熠侧头看了周炀那边一眼，没打算跟他练习，周炀也往他这边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两秒，沈熠转回头继续盯着课本发呆。
“刺啦——”凳子腿在地面上划拉出刺耳的响声，沈熠抬头，周炀拿着书站在他旁边：“我们，一组？”
沈熠往后靠了靠，扬了扬下巴：“不好意思，我不跟人同组。”
周炀坐下来：“哦，我知道，你之前说过对同桌过敏，现在是跟同组人也过敏吗？”
“……对啊。”
“行。”周炀合上书站起来，“老师，沈熠说他唔唔……”沈熠及时的一把捂住他的嘴，老师走过来：“沈熠你们干嘛？”
沈熠放下手：“老师我想上厕所。”
英语老师可不信他：“这才刚上课就要去厕所？课前干嘛去了，坐回去好好读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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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坐下，周炀也跟着坐下：“还练不练？”
“练个屁，你再耍花样小心我下课搞死你。”
“哦？”周炀往前凑了凑，低声道：“怎么搞？在哪？”
“我……”沈熠刚想发火，周炀便道：“好了，不练就不练吧。”他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翻着书页。
周炀用手撑着下巴翻了翻书，他初高中在北城外语修的一直是德语，而安城一中却是统一的都学英语，没有其他语种选择。
英语老师在下面转了一圈，别的组都是在对话，只有他们最后这个桌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在旁边站了一会儿，两人还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停了一会儿她就走了，懒得再说。
过了一会儿，英语老师喊停：“好了，读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了，这课文也是我们以前学过的，就不再在课堂上给时间读了。现在有没有同学要自己上来的，举手自己上来？”
底下一片静默，过了几秒学委郝雨霏拉着他同桌把他扯到讲台上。郝雨霏英语很好，口语也很出色，这样一篇对话对她来说就是小case，轻轻松松搞定。她同桌也不差，虽然没有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但整个对话读下来很流畅。
他们这组读完班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英语老师边鼓掌边道：“非常好啊，很流畅，郝雨霏读的很好，聂贤也不错，不过要稍微注意一下/θ/的发音，上下牙齿分开，舌尖露出一点略微上翘抵住上面牙齿，，不要咬着牙读成/s/。就这个地方要注意一下，其他都很好啊，下一组，有没有人自愿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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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等了一会见没有人上来，低头看着讲台上贴的座位表道：“没人上来，那我点人了。”班上的人一个个都低着头，英语老师看着座位表，眼睛扫到最上面新加的周炀二字，抬头道：“那就沈熠周炀你们这一组吧，刚刚在下面看你们都没对话，想必是都读的挺好的，来吧，上来吧。”
周炀看了一下书，傻眼了，见沈熠已经拿着书往讲台走，他只能跟上。
老师站在旁边：“沈熠你先来。”
沈熠拿着课本开始读，他这段一句句的特别长，不认识的词还多，一段话读下来磕磕巴巴的。坐在第二排的邢彧噗嗤一声笑出来，英语老师拿书敲了敲旁边桌子：“邢彧是吧，很好笑？你都会刚刚怎么不自己上来？别的同学读你好好听着就行，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沈熠读完自己那段，心里默读着下一段，旁边却一直没响起周炀的声音，底下的同学都抬头看着他们，老师这时候居然不出声了。
他可没有在讲台上被全班观赏的兴趣，他用胳膊肘撞了旁边人一下：“读啊。”
周炀清了清嗓子，无奈开口，第一个单词就读错了，他顿了下，面不改色地继续往下读。
沈熠听着旁边的声音怀疑的看着自己课本：这t读的是哪儿？虽然自己水平不怎么样，但不至于连别人读哪都不知道吧？
“噗——”班上有人小声笑了出来，“停停停。”英语老师用书敲了敲桌子，“周炀你读的什么？我让你们读68页的课文，你读的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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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炀看着自己页面上确实是第六十八页，沈熠也狐疑地看了下他手中的课本，眼睛扫到黄色封面，他们现在在复习必修一，必修一课本是蓝色的封面，显然周炀手里的并不是。
英语老师走过来看到周炀手中的必修二，简直无语，“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下去，课后把这篇课文抄五遍，下午上课前交给我。不想抄也行，到办公室找我背。”
两人坐回座位，沈熠看了他一眼：“你读的挤牙膏似的之前还说什么练一练？”
周炀拿起凳子脸上毫无羞愧之色：“这不是不会才说练一下，请教你么？”
沈熠：“……”
艹，菜鸡就要有菜鸡的样子！
中午放学，钟盏跟许琦过来问沈熠去不去食堂，沈熠一边抄一边道：“忙着呢，你们去，我抄完再吃。”两人拍了拍沈熠肩膀走了。
沈熠在抄第三遍，快抄完了才发现中间掉了一段，他正烦躁呢，偏偏有不长眼的东西过来找存在感，背部被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一下，前面肋骨撞在桌沿上疼得他眼泪都快冒出来了，作业纸被划破一长条。
沈熠忍着疼把笔拍在桌子上，转身看着罪魁祸首：“你没长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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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彧站在旁边笑得一脸欠揍：“不好意思，手抖垃圾桶没拿稳。”
后面那么宽的路，他手是有多不稳才能把垃圾桶打到人身上，而且桶是塑料材质的，一般情况撞到人身上根本不会这么痛。
沈熠揉着发疼的肋骨，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他揪起邢彧的衣领把他拖到走廊一脚把人踹倒，清踩着他的左手：“是这只手抖吗？”
邢彧哼了一声，沈熠弯腰揪起他已经变形的领子：“还想挨打？前天挨打还没挨够？”
邢彧憋的满脸通红，情急之下完全释放信息素，整个走廊都飘散着一股苦黄连味儿，沈熠却没受到半点儿影响，依旧踩着他。
想起还没写完的检讨书，沈熠顿了顿，半晌松开手把他丢在地上，转身回到教室坐下。
闻到浓郁的苦黄连味儿，周炀停下笔，看着外面邢彧走向厕所的方向，他扔下笔起身。
邢彧站在水龙头下洗身上粘的灰，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沈熠，但一想到现在还没出来的昊哥就气不过，只可惜是个beta，自己的信息素完全起不了作用。
突然一股尖锐的疼痛感从后颈传来，就好像有人用什么东西猛的扎在他的腺体上，邢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太疼了，他感觉自己的腺体处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烤，又像是用针扎，疼的让他恨不得挖了这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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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他好像闻道了一股浓郁的绿茶味儿，他半睁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色的板鞋，顺着鞋子往上，终于看到了周炀的那张脸。
周炀半蹲下来，看着地上疼的打滚用手扣着自己腺体处皮肤的人，淡淡道：“我不是说过么，别给自己找罪受，这才刚过了一天你就忘了？”
邢彧浑身汗湿，他咬牙道：“你不是跟沈熠针锋相对？我和他怎么样你不该管！”
“谁说的？造谣犯法，我跟他目前确实还不是很友好的关系，但不至于针锋相对。”
“那……你也还是不该管。”
“没有该不该，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当众释放信息素，还好这是中午人都走了，既然你喜欢用这招，我自然得遵照你的习惯让你尝尝滋味。”
“你！”邢彧疼的浑身发抖，后颈的皮已经被他抠破了，这就是顶级alpha的信息素力量吗？他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自己疼哭出来的泪水，太疼了，他忍不住求饶：“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了，周哥我错了，我错了！”
周炀站起来，看着地上满身狼狈的人，收起信息素道：“这次应该长记性了。”
周炀回到教室，走廊上的苦黄连味儿已经很淡几乎没有了，教室因为通风差还有一点，他打开所有窗户，又过了几分钟终于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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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揉着肋骨嘶嘶的呼气，周炀看着他桌上的必修一课本：“要不要我帮你抄？”
沈熠怀疑地看着他：“你会这么好心？”
“算是补偿你被我拖累，还剩几遍？”
“两遍。”有人帮忙抄沈熠当然乐意，他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坐。”
周炀拿起笔坐下来开始抄，沈熠拖过前桌的凳子在旁边坐下，半饷道：“你这字……还挺好看的，不过单词怎么都连着写。”
“写德语习惯了，你要分开写的？”
“不用，你就这样写吧，挺好看的，再说老师不会仔细看。”沈熠看着周炀握笔的手，手指修长落笔有力，“你学过德语？”
“嗯，之前外语一直学的德语。”
“一中只有英语，没有小语种。”沈熠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天上课读得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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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的奇怪？”周炀听得有些想笑：“你不也一样，五十步笑百步。”
“我起码比你好点，你连书都能拿错了。”
“你比我多学了五六年，好点不是应该的吗？”
沈熠还要反驳肚子突然发出咕咕声，周炀笑了一声，拿出手机：“我点外卖，你要不要一起？”
沈熠感觉脸皮有些挂不住：“不了，我一会儿去学校外面吃，要不你先抄，我去吃饭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周炀一把拉住他手腕认真的看着他：“我在这儿饿着肚子帮你抄课文，你自己去吃饭，能吃得香吗？”
沈熠想了想，确实有点说不过去：“那行吧，我等你。”
周炀收回手继续抄，沈熠突然凑近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一股绿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