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梨觉得自家小姐最近又变了。
前一段时间是毫不间断的去骚扰李婉小姐,可是跟着谭公子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又变得像一只兔子。
无论是谁走近了,都会惊恐的瞪着眼睛,嘴里碎碎念,别人听不清,可是她自己却跟入了魔似的。
她抓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喃喃的问:“我多大了?”
得到回答后,就暗暗靠着床头不停的落泪。
夫人急的找了许多大夫,每个搭了脉之后都是叹息着摇摇头,匆匆提着药箱离去。
好好地一个艳丽美人,眼见着憔悴的不成人样,整日披头散发,尤如惊弓之鸟。
“我的箫呢?”
这一日,上官青叶蜷缩在床角,伸着手掌要她的玉箫。
拿到之后,却又放在唇角,久久未能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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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清泪从面颊滚滚滑了下来,啪嗒啪嗒,滚着滚着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滑到脖颈,她垂下头,捂着脸,泪珠从指缝间溜了出来。
要在这里等死吗?
不甘心。
月,姣姣。吐着忽明忽暗的泡泡,有的泡泡破了,就撒成漫天繁星。
上官青叶抹掉脸上的泪痕。从衣柜中掏出两身素色的衣裳,把床头的玉箫塞进包袱里,又从桌案上的多宝阁里取出几个净瓶,一股脑扔进包袱里。
这一次没有小护卫,她翻不了墙头,只得走了后门。
不如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吧,也算是没白走一遭。
她顺着熟悉的路线,慢慢走着。
你说,你是子期,我是伯牙,可是伯牙走了,子期也会一直抚琴问情吧。
她终是放心不下白月光,还想来看看她,可是想到没带着小护卫,今日这墙头也是翻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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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一开始的相逢,便如一场梦,梦中都是你。
上官青叶取出玉箫,缓缓放在唇下,一曲<绝弦>,悠然奏响,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傻丫头,伯牙才是那个抚琴的,我愿做你的子期,一直一直,只要我能活下去。
曲闭,她把玉箫放在李府门前。
一滴泪,滑过嘴角,苦苦涩涩,傻丫头,愿我们此生,后会有期。
上官青叶独自一人走在清冷的路上,或许眼泪这东西,流多了就不想流了吧。
天地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她心里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记得含桃曾说过,自己曾在沉湖之后就封剑了,那就先去那个湖探一探吧。
中都城南两里外,有一个跑马湖。
南来北往的客商马队都会在停在城外两里的关卡接受检查,正好在这里有一个天然的大湖,有些马队便会在湖边驻留,时间久了,人们便忘了它原本的名字,跑马湖因此得名。
湖边也有一些供人歇脚的客栈,上官青叶停了脚步,选了一家看起来还算雅致的客栈,名:意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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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扯嘴角,意远归,有一日我还能如你所意,远,归。
客栈点了几盏昏昏暗暗的灯,她理了理须发拉上了头上的斗笠,薄薄的一层绸纱抖抖搜搜落了下来。
“上房可还有?”
她压低声音,立在一张有些破旧的竹桌前。
“有有,这就安排。”
店小二笑面如花,抖抖手里的灰抹布。
“小二,我看时辰尚早,怎的这湖边这么安静?”
“姑娘第一次来跑马湖吗?”店小二从台上取下一壶热茶,又翻了一个茶杯,给她倒了一杯,递过来。
“跑马湖的规矩,戌时之后,一切人等不得喧哗,您看我这门口只挂了三盏灯。”
“这是什么规矩?”上官青叶喝了口茶水,走得急,现下真是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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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很有眼色,又赶紧倒了一杯。
“几年前,我们这湖可不太平,时常闹水怪,淹个人什么的,后来神女显灵,置了镇邪的宝物,才变得这么安静。那些规矩都是对神女的敬畏,你看我这还供着神女像呢!”
店小二指了指西南角的一樽佛龛。
神女像盖着红色的绸布,看不到真容。神像前,放了一些供品,也并无其他。
上官青叶撇撇嘴,喝下茶水,转身走上楼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淹的都是什么人?”
“听说都是十几岁的姑娘,不过啊您别怕,这都安静好多年了。”
她点点信步走上楼梯。
这一夜倒是睡得安静,老毛病也没再犯,就是心口郁闷,总是堵着什么东西。自从到了这跑马湖边,心里却安静了几分,心脏也不会无缘无故怦怦怦的锤着跳动了。
她心事太重,早早的就醒来,上官青叶自从来了之后,就做了几身男装,主要是古代衣服穿起来太麻烦,她现在好想回去,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总觉得自己穿进来像是什么阴谋,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与原书不同的变数?
想了些有的没的,青叶还是梳洗完毕决定去湖边走走,总要弄清楚沉湖是什么沉了湖,封剑,又是缘何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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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时,她看见店家正在给神女像上香,她悄悄走进扫了一眼。
神女像也是平平无奇,只是她的姿势是在诡异,寻常雕像或坐或站,都是端端正正,这尊神像却是歪歪扭扭单脚着地,一只手斜斜托在头顶,另一只化作兰花指,垂在身旁,神像眼眸低垂,嘴角微微向上勾着。
好像在跳舞。
青叶在心里想了一下,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妥,就双手合十拜了拜,走出客栈。
客栈老板雅致,在庭院里种满了芍药。
只可惜,花期已过,只留下几朵残花垂在枝头,徒增萧条。
那个美人,不知最后把满园的芍药怎么处理的?想到她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挺有趣,只可惜……
我还没见过。
上官青叶甩了甩头,扯着嘴角笑了笑,转身向客栈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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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路三面环着青山,有清泉飞流而下,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凶险异常,不过湖边天然引出一条弯渠,四周的村民则铺上木板,在这里浣洗衣服,也有人挑水吃饭生计而用。
上官青叶站在湖边,有一种隐隐的兴奋,她不知道是什么在湖底蠢蠢欲动,好像勾着她跳进去,一探究竟。
“大婶,跟您打听个事。”
她看看四周,皆是妇孺,就摘下斗笠,蹲在一个村妇身旁。
“姑娘真好看,你说,看看我知道不。”
大婶转过身,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上官青叶。
“我听说这里几年前死过人哪?”
大婶脸色一黑,挥了挥手赶人,“不知道不知道,你走吧。”
说完抱着还没洗完的衣服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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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青叶一脸黑线,怎么还躲躲藏藏呢?越是这样,越感觉一定有事。
她带上斗笠,远远的盯着那个大婶,一步三回头脚底冒着烟的溜了。
青叶悄悄跟着大婶,观察她进了一个青石垒砌的院子里,把手里的洗衣盆摔得叮咚响,搞得家里那只大黄狗,吓得蹦了三尺高,炸着毛围着她家院子一阵转圈乱叫。
大婶慌张的向身后看了看,呲着牙冲黄狗嚷嚷了两声,就扭着腰赶紧回了屋子。
上官青叶躲在角落里,看着这户普通的农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她转过身,轻叹气。却差点撞到一个人。
“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宁采平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杵着竹竿子哒哒哒的继续向前走。
上官青叶不解的看着他,这真是的怪人,好好跟他说话,他还爱答不理。可是自己却没了主意,回客栈还是继续盯着那个农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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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村,你打听不出你想知道的事情。”
走了四五步,宁采平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上官青叶跟了上去,问道:“宁先生,你怎么在这啊,你见了我哥了吧,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他停下来,冷笑了一声。“上官小姐,我又瞎又瘸,请问我怎么跟踪你?”
他转过身,侧了一下脑袋说:“上官小姐不如来我家里喝杯茶吧。”
上官青叶也没说话,乖乖的跟在宁采平的身后,她瘪了瘪嘴巴,其实这个宁先生长得可比男主帅多了,要不是眼睛瞎了,不一定多少小姑娘跟在身后呢。
可惜,真是可惜!
“请吧,别嫌寒舍简陋。”
宁采平走到村落最顶头的一家看起来最干净,最雅致的院落门口,轻轻推了一下大门,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一下子冲了过来,抱着宁采平的腰,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嘟囔了什么,一脸兴奋。
但,那绝不是人类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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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辰,爹爹给你买了包子,拿进去吃。”
孩子啊啊啊啊的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宁采平就转过头“看”着上官青叶,他的眼睛除了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对焦,几乎无恙,只是瞳孔似乎比正常人大了许多。
“她是…姐姐,是爹爹的客人,你进屋去吃。”
小男孩也转过头看了看上官青叶,接过宁采平手里的包子,跑回了屋子里。
“他不会说话。”
“你……儿子?”
宁采平眨眨眼,摸了摸石凳,坐下来,又冲着上官青叶的方向点点头,说道:“蛇窝里捡的,可能是个蛇孩儿。”
上官青叶打了个哆嗦,等等,这不是一本言情嘛?什么时候改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