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庆越来约近，ada凌看起来也越来越暴躁，现在全cib的伙计都绕着她走，能不进她那间海景房就绝不靠近，就连偶尔亲自下来人工递文件的黄国风都被唬地一愣，撑着她的办公桌仔细端详她。
“印堂发黑、目光呆滞，年轻仔，我瞧你近期一定有血光之灾。”
凌翌懒散地陷在座椅里：“师父，你是黎辉上身么？”
黄国风严肃：“呐，后生仔，莫讲前辈不提携你。前辈的经验之谈呢，就是不管什么错，都是你的错，坦率认错赔礼道歉就对了。”
“……我收回我的话。”凌翌坐正，腰背笔直，双手交叉搭在桌上，正面看着黄国风，一副心理医生问诊姿势，认认真真地说，“师父，你是被黎辉下了降头才是。”
“去你的。”黄国风到底没有黎辉脸皮厚，跟凌翌皮了两句就装不下去，话音一改便指着刚才放在桌上的文件说正事，“这份你看下，如果没问题就签个字，我赶着交。”
“什么大案，还值得师父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其实只要你一个电话，我立马就上去了嘛。”凌翌边说边翻开文件，第一眼就看见首页的内容，“今年的特训名单？”
黄国风顺口提一嘴：“是阿辉交上来的，前一阵子是你同他都忙，手下的伙计我也就没抽调，现在刚好闲下来，截止时间也快要到了，你看看有无问题，没问题我就往sdu那边送了。”
他说话的时候，凌翌刚好也看到名单后面。cib抽上去的有几个警察都在她手底下做事，黄国风怕她手下一空人手不够用，这才亲自过来征求她的意见。
凌翌以前对警队内的人事结构都不了解，整个cib除了黄国风和黎辉外，同时有多少也都是一知半解。落下的那几年时间直到夏天结束从安市返港后才开始运转，最先熟悉的当然是从手底下的伙计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个人刚好就是她第一批了解的对象。
无需多想，凌翌翻到最后一页，不假思索地签字。
“行了，找你就是这件事。”黄国风接过文件夹在怀里。作为警司他今天还有不少活，本来想走，在开门前却又忽然回头。
他面色古怪地补充道：“阿凌你知要怎么哄女仔吧？”
“……我同宗涟好好的，就无需你们挂记了！”
黄国风笑着离开了，关上门前，凌翌还能听见他嘴里念叨着：“现在的后生仔啊……”
她没听清后面是什么。
下午快下班前，黎辉又不请自来。这家伙进凌翌办公室就像是进自己家一样随意，不仅从储物柜里捞出自己备在这里的马克杯泡一杯咖啡，还大咧咧地长腿一伸，坐在凌翌的办公桌上，霸占一半桌子。
凌翌刚发完一份文件，转头看见黎辉，便是一个白眼上去：“到底是你传染黄sir，还是黄sir影响你？”
黎辉捧着马克杯毫不犹豫：“就不能是相互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翌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刻薄的喷气声：“你敢当着黄sir的面讲？”
黎辉继续毫不犹豫：“当然不敢。”
“……”
他屁股一挪，这次干脆正面转向凌翌，桌上的文件本来就被他挤到边缘，现在晃了晃，干脆“啪”地一声直接掉下去。
凌翌低眼扫一眼，掉下去的那本文件是刚整理好的个人档案。她皱起眉头：“下去。”
黎辉跳下去捡，拿上来后还顺手翻几页：“咦，你这里怎么有康议员的资料？”
他同凌翌向来不见外，知道自己不能看的肯定都被凌翌锁在柜子里，或者加密存在不知道哪个暗网中，既然资料被光明正大摆在桌子上，就一定是他能看的。于是又翻了几页：“还有王议员？”
“就只是随便查查。”凌翌伸手，等黎辉几秒钟翻完递回给她后，便放进抽屉里。
黎辉可不吃她这一套，他仔细一回想，就从最近结案的几宗案件里抓出蛛丝马迹：“是不是你协助o记抓获的那群诱拐未成年少女案？”
黎辉是cib的总督察，更是凌翌的直系上司，后者办过什么案，有什么动向，最后都得过他的手签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监控的时候，康议员、王议员都曾在附近出现过。”
“但不是说o记那边已经结案，议员出现在现场也都是巧合，人证同无证都可以证明他们无关？”
凌翌耸耸肩，不再往下说了：“我也只是觉得不对劲，随便查查而已。师兄你知我这个人疑心病最重了。”
既然涉及到已经结案的案子，黎辉便适可而止，不再追问。凌翌看了一眼时间，还差十分钟下班：“师兄找我咩事呀？”
黎辉轻咳一声，这才想到正事：“黄sir同我讲叫我多关心关心小师妹。”
“是关心关心我有没有被甩吧。”
“哈！这可是你先讲的！”
凌翌干脆站起来：“那就不劳师父他老人家费心了，我同宗涟好得很。”
“其实我也觉得。”黎辉抱着双臂，煞有其事地说，“毕竟你追人家追了那么多年，别说榴莲，子弹都敢跪。小宗警官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所以我觉得，你脸黑成个黑面佛，一定不是小宗警官的原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辉一通分析，还得意地挑眉：“师妹你也不用太感动，我知我很了解你。”
“……”
其实原因还确实在小宗警官身上。
凌翌顿了顿，从善如流地默认了，搭着黎辉的肩往外走：“不如去吃饭先？”
晚上九点钟，凌翌从浴室中出来，宗涟的视频恰好也打进来。
凌翌顺手就接，边擦头发，边在桌子前坐下来：“小宗警官，今天准时下班？”
“连加三天班，捷哥要是再不做人，我就要告他压榨劳工了。”
凌翌轻笑一声，调整视频角度：“劳工法还管你们？”
“……不管。”宗涟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气势顿时消弭，再一抬眼看见凌翌已经调好角度，正脸完完全全被摄像头拍出来。那边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台灯隐隐约约投射了些光芒过来，凌翌半张身子都笼在暗处，就连脸上都有阴影。
凌翌也发现了，注视着屏幕的一双眼从镜头前移开：“我开个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嗒。
下一秒，镜头雪白。
宗涟看见对面的白色浴袍，和被打湿了后乖巧贴服在头顶的黑发。倒是一改往日ada凌刻薄冷漠的躁气，显得非常乖觉。
宗涟多看了几眼，引得凌翌注目：“怎么了？”
“就是觉得，你现在这个状态吧。”宗涟眉间含着笑意，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跟老虎崽子简直一模一样。”
凌翌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个一模一样法？”
跟宗涟在一起待多了，就连说话的用词都开始向她靠拢。
宗涟嘴角上扬：“就是可爱，想rua！”
于是凌翌一下子收掉表情，眉宇间那种从宗涟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就萦绕着的烦躁感一下子涌出来。
宗涟：“现在是觉得你看谁都不太爽，好像大家在你眼里都是智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从智商方面论起的话，也没几个人能比我更聪明了。”凌翌拢一拢浴袍领襟，普通话说得极为标准。
宗涟心想这就是你整天皱个眉头装黑面佛的原因吗？
必然不是。
她叹口气，从第一次遇见到现在，时隔这么长时间，终于还是没忍住，当面拆穿凌翌：“阿凌，你知道我们得向前看的对吧？”
小时候的那些事发生了却也过去了，就连冯平惠都已经被枪毙了八百次，还有什么是不能走出来的？
“我爸爸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身上一直都打着过去的烙印。”
眉宇间的烦躁、待人时的抽离、午夜间的噩梦，这些是翌的生活，但绝不应该再被带到凌翌的身上。凌翌应该站在光明处，再回头看的时候，只会对黑暗无动于衷。
宗涟烦躁地抓抓头发，忽然又觉得自己过于唐突：“你就当是我脑子抽了吧，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话，它让我觉得像是在对你做要求。”而不是一个包含着所有美好祝愿的期望。
宗涟下定决心：“阿凌，我们见一面吧，越快越好，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