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寂静。
回周府的路上，周鹤庭全程一言不发。
他回了办公室。
何副官一小时后匆匆赶到，“少帅，我去查了，之前赌场的事，还有这次柳小姐被人跟踪，确实是跟殷晚汀有脱不了的干系，她实在不安分。”
周鹤庭淡声道：“猜到了。”
“那”何副官欲言又止。
周鹤庭低头批着文件，平静过了头，“殷晚汀不能动，其他你瞧着办。”
何副官道是，恭敬退下。
半小时后，殷晚汀端了杯茶水，推门而进。
她解开外面的大衣，露出里面性感火辣的真丝睡裙，走到周鹤庭身边，将茶放下，“听说你回府，我过来看看你，这么晚还要忙？”
“谁让你进来的？”周鹤庭头也没抬，嗓音喜怒难辨。
殷晚汀紧贴着周鹤庭的肩膀，“你成天忙，这阵子都没时间陪我，你不来找我，就不许我来找你？”
女人撒娇意味明显，周鹤庭不为所动，“以后不要随意进我的书房。”
殷晚汀弯下腰，想搂他的脖子。
周鹤庭一把攥住她腕子，嗓音沉了几分，“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男人宠她时，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她情动不能自己。
可发脾气的模样，着实让她害怕。
殷晚汀能察觉到周鹤庭心情糟糕，她不敢再刻意亲近，颇有些畏惧道：“听明白了。”
“出去！”周鹤庭一脸不耐。
殷晚汀讪讪离开。
书房重新归于寂静，周鹤庭点了支雪茄含在唇边。
徐徐青烟笼罩着他冷寂的眼。
半晌，周鹤庭将烟按灭，将何副官叫了进来，“你明天下午去接柳漾，让她在别馆等我。”
何副官照办。
翌日下午五点，他正巧碰上柳漾。
柳漾下意识朝着车后看，周鹤庭没来。
“柳小姐。”何副官下车，走到柳漾面前，“少帅让我接您去他的别馆。”
柳漾心中发涩。
对她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把她当什么？
解决生理需求的情人吗？
本能抗拒，“我能不能不去？”
何副官为难，“柳小姐，我奉命办事。再者，你想见柳平，还是不要惹少帅生气。”
这话点醒了柳漾，她还要去看弟弟，再不情愿，她也无法忤逆周鹤庭。
柳漾蜷缩着指尖，“何副官，你等一等。”
她跟祖母说了声，又拿出藏在被子地下的一卷钱，上了何副官的车。
路上，柳漾把钱递给何副官，“何副官，这是三百块，剩下的，我过段日子再还你。”
何副官摆手，“柳小姐，这钱你不用还。”
“六百块可不是小数目。”柳漾一脸坚持。
何副官转了下方向盘，“看来少帅什么都没跟你说。”
“什么？”
“柳小姐，这钱少帅早就给我了。”
柳漾默默攥紧了手里的钱，心中五味杂陈。
到别馆时，已经趋于黄昏。
晚霞将铁铅色的天空一角染上金黄。
柳漾坐在客厅，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周鹤庭的踪影。
她累了一天，不知不觉就躺在沙发上睡了。
周鹤庭推门而进时，便瞧见缩在沙发一角，正安静沉睡的柳漾。
她白皙如玉的脸颊落了几缕发丝，末端被轻浅的呼吸声撩起。
耳尖因为客厅的温度，染上红晕。
周鹤庭在沙发边坐下。
突然深陷的感觉，让柳漾幽幽转醒，她睁开眼。
金黄的光落在周鹤庭棱角分明的脸上，一贯冷漠的他，莫名几分柔和。
“等久了？”周鹤庭指腹揉过她白嫩的脸。
柳漾坐起身，“也没等多久。”
“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周鹤庭让齐妈煮了馄饨。
两人吃完后，周鹤庭指着方才何副官送来的衣服，让柳漾换上。
柳漾展开衣服一瞧，是一身小号的军装。
还配着一双黑色长筒靴。
跟周鹤庭平时的打扮如出一辙。
她不解地望向周鹤庭。
周鹤庭穿着外套，也没多解释，“带你出趟门。”
柳漾再没有多问，去了卫生间换上。
周鹤庭点了支烟，默默等候。
身后传来动静。
他回身一瞧，神色微顿。
女人眉目精致，身材高挑纤细，秀发扎起，一套修身军装配着黑色长靴，格外英姿飒爽。
周鹤庭唇角乍然勾起一丝很淡的弧度，“不错。”
柳漾不明所以，“穿成这样是要去哪？”
她还以为，周鹤庭把她接来别馆是要
周鹤庭揉了揉她的头顶，“到了就知道了。”
他先一步转身，柳漾跟在他身后。
汽车七拐八拐，几乎出了城。
约莫一个小时，才停在一处用铁丝网围住的靶场。
周鹤庭带柳漾走了进去。
他递给柳漾一把手枪，是新式的勃朗宁，有价无市。
又教柳漾如何拆卸，开枪。
柳漾学得很快。
周鹤庭拍了拍她的腰，指着不远处的靶子，“打一枪试试。”
柳漾有模有样举起手枪。
男人宽厚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穿过来，像一张织密的网围拢着她。
姿势之亲昵，她能感受到男人滚烫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声。
“把手抬高。”周鹤庭嗓音厚重而性感，“腰背挺直”
柳漾照做。
他掌心握住她的手，扣动了扳机。
正中靶心。
周鹤庭侧头望着她，唇间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细嫩的耳边，“会了吗？”
柳漾点头。
“自己开一枪试试。”他松开她。
柳漾对准靶子，打出一枪，脱了靶。
沉重的后坐力，几乎震得她手臂发麻。
她又试了一枪，勉强打到靶子上。
周鹤庭耐心教她。
柳漾总算打中了靶心。
他吻了吻她的脸，“挺有天赋。”
柳漾呼吸微促。
练枪考验眼力，也考验体力。
她有些累，调整着呼吸，“怎么突然想起带我来这里？”
周鹤庭没回答，“再练几次就回去，这枪你拿好，外面坏人多，关键时刻能防身，我会定期让何副官给你送子弹。”
没等柳漾说什么，他吻上她的唇。
彼此呼吸交织。
越是纠缠，柳漾就越能感受到周鹤庭欲望的急促和浓烈。
柳漾迷离的眸，倒映着男人的脸。
周鹤庭看似清心寡欲，可实际并非如此。
那三年，柳漾跟他在一起时，他晚上若是不忙公务，几乎每晚都要。
柳漾从来都是难以招架。
如今也不例外，她口腔中填满他炙热浓厚的气息。
柳漾燥热难耐，腮边也酸痛不已。
她想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给她机会。
关键时刻，柳漾推开了他，她对上周鹤庭欲火充盈的黑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周鹤庭嗓音喑哑，唇瓣一片血红。
那是柳漾咬出来的痕迹。
她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周鹤庭缄默不语。
柳漾道出自己的猜测，“你说让我学枪防身，到底是防谁？防殷晚汀是吗？她的所作所为，其实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