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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曜然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纱布。
他一点点擦去我脸上的血污,每露出一寸熟悉的轮廓,心脏就像被手术刀狠狠剜去一块。
他视若珍宝的妻子,被他亲手绑上了手术台。
鲜血顺着手术台边缘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而他们盼了十二年的孩子,现在正化作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许曜然声音冷冽,表情阴森:
简清欢,你哪来的胆子,敢对栖迟下手。
简清欢被他可怖的表情吓得后退半步,随即又挺直腰背。
曜然哥哥,来找我的志愿者明明是个网红脸......难道是栖迟姐为了变美,偷偷去黑诊所然后不告诉你
许曜然森然一笑,拿起手术刀就向简清欢走去。
简清欢瞬间哭得梨花带雨。
以往只要她这样哭,许曜然就会放软语气,甚至还会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简清欢带着哭腔唤他,手指小心翼翼地揪住他的白大褂。
曜然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向来心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许曜然没有丝毫心软,一把甩开她的手,手术刀甩向她的脸。
啊!
简清欢捂住脸,指缝间渗出鲜血。
可许曜然连余光都没分给她。
他颤抖的手捧住我的脸,声音破碎:
栖迟,看着我,求你看看我......千万别睡。
一阵阵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许曜然惨白的脸在眼前晃动,他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恐慌。
孩子哪有你重要,等你好了,我还会带你去看樱花......你不是特别想去看海吗,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喉间的麻痹感正在消退,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段气音。
许曜然......
他急切地凑近,却在听清后瞬间僵住。
我不会再信你了。
黑暗如潮水般漫上来。
最后一刻,他的眼泪滴在我脸上。
不知昏迷了多久,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许曜然憔悴的脸。
向来有洁癖的他竟穿着皱巴巴的衬衫,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
栖迟!
见我醒来,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却在触到我冰冷的目光时讪讪松开。
他嗫喏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喉咙火辣辣地疼,每说一个字都像吞刀片,我冷笑一声。
那你和简清欢上床,也不是故意的
许曜然脸色一僵,辩解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她趁你出差爬了我的床,我只是一时糊涂
......更何况,我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呀。
我静静看着他闪烁的眼神。
曾几何时,我切菜划破手指,他连夜带我去医院挂急诊。
现在,他却妄图通过比较来衡量爱的分量。
许曜然压抑着内心的烦躁,急急补充。
我已经把清欢关在地下室二十天了,不见天日这么久,她真的知错了,你也该消气了。
我面目狰狞,嘶哑地打断他。
不够!她该被千刀万剐,给我儿偿命!
许曜然握住床栏,语气急切。
清欢最怕疼了,可现在,她愿意替你为我生一个孩子,到时候孩子会由你抚养,反正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