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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欢倚在手术台边,歪头露出天真的笑意。
说起来有点遗憾,我还没做过这样的手术......
许曜然正在调整缝合线,闻言头也不抬:
要是不做后续治疗,她这副样子,也没人能看得上。
已经免费免费做了修复,仔宫,就当治疗费了。
我猛地挣扎起来,束缚带勒进皮肉,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呜咽。
那里有我们的孩子,他才一个月大啊。
许曜然曾跪在寺庙的台阶上,三步一叩首,额头磕得青紫。
我哭着拉他,他却说:栖迟,我不舍得你遭罪。
他喝了整整三年的苦药,捐了无数香火钱,只求一子。
而现在,他手里的手术刀,正对准了我们梦寐以求的宝贝。
简清欢按住我的腿,凑到我耳边轻笑。
栖迟姐姐,这可是曜然哥哥答应了的哦,你可不能怪我。
许曜然站在简清欢身侧,熟练地为她递上手术器械,眼底带着纵容的无奈。
曜然哥哥,我,我不太熟练......
简清欢咬着唇,手术刀在我腹部划出几道凌乱的伤口,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我疼得浑身痉挛,疯狂地晃动着身体,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里。
我死死盯着许曜然,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看我啊,求你仔细看看我!
简清欢摔了手术刀,声音满是烦躁。
她这样乱动,我根本没法下刀!
许曜然皱眉,伸手按住我不断挣扎的肩膀。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我锁骨下方那颗浅褐色的痣时,动作突然一顿。
那是他总爱亲吻的地方,他说过像颗小星星。
可他很快移开了视线,紧紧皱着眉,拿起麻醉剂就要往我手臂上扎。
简清欢急忙拦住,她眼底闪过一丝恶意。
她这身体状态打麻药太危险了,再说了,毁容的苦她都吃得下,摘个仔宫算什么
我的呜咽声被纱布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闷响。
许曜然烦躁地别开眼,却在瞥见我哀怨的眼神时,莫名心头一颤。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回到手术台前。
可下一秒,他的动作猛然僵住。
我的腰侧,赫然纹着一朵玫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他煮面时热水瓶炸开,我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
滚烫的水泼在我腰上,留下狰狞的疤痕。
他心疼得要命,后来他亲手在那道疤上雕了一朵玫瑰。
栖迟......
许曜然下意识喃喃出声,又猛地摇头,可想到我,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仔宫,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能不能生孩子和愿不愿意生孩子,还是有区别的。
简清欢眼神一冷,随即又软下声。
曜然哥哥,她这种人为了变美什么都做得出来,纹个玫瑰算什么
她故意用刀尖在那朵玫瑰上又划了几下。
说不定是抽脂后留下的疤,随便纹的......而且看起来,也不太像呀。
许曜然盯着那朵被血染红的玫瑰,心里还在莫名抽痛。
简清欢见状,立刻换上心疼的表情。
我知道你心软,可这个志愿者真的很可怜,要不是我看不下去把她带来,她可能早就死在黑诊所了。
许曜然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拿起了手术刀。
简清欢向来温柔善良,又敬重栖迟,怎么可能对栖迟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