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一般都是有大事发生才聚集的，如今府内安静，估摸着事情还挺大，姜玉晚不敢耽搁，碎步跨入厅堂，此时厅堂内爹娘、二姨娘，姜如漾都在，皆是一脸严肃，只有姜如漾跪在中央，见到此场景，她觉得有些熟悉。
那日好像也是如此，忽而她动作慢了下来，缓步请了安，坐在一旁询问“是出什么事了吗？爹？”
姜肃一脸严肃，没有开口，直直盯着跪着的姜如漾，姜夫人看这情况，自然接过话茬，低声吞声道：“是这样的，沈公子之前不是送来了婚书，要与如漾成婚，下午又告知说是侧室，不是正室之位。”
姜夫人的话，她一听便了然，应该是沈知节已经搭上了顾萱这条线了，所以自然要把正室许给顾氏，姜家是第二选择。
“爹，我愿意的，你答应过我的啊”姜如漾不想让姜玉晚看笑话，与她是成的婚约，到她姜如漾这里便是退婚的事，她不甘心。
姜肃一拍桌案：“那沈知节是个什么东西！如今高攀我们家，还只给个侧室？这婚怎么结？你要是成亲，就是京城的笑话！你不要脸，我要！”
姜如漾苦苦喊了一声“娘”，双眸含泪的看着二姨娘。她被看的也是心一软，求情道“老爷，主要如漾这孩子也是喜欢沈家公子，况且沈公子不是没有正室吗，如漾过门以后照样也可以成为正室的”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那沈知节分明是看中其他的女子，正室是留给别人的！你要疼她，就别说话！”姜肃一开口，二姨娘被堵的哑口无言。
姜夫人倒了一杯茶，递给姜肃，淡淡说道“喝口茶消消气，若真是如此，咱们问清楚了退婚就行，如漾毕竟也喜欢，若是没有此事，以后让如漾努努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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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绝对没有的！你信我，之前我从未见过他与其他女子有过交集的。我是真的喜欢，侧室我也不在乎！”姜如漾不管不顾的胡说，“爹，您难道非要守着姜家的名声，不让我幸福吗！”
“逆子！”姜肃被气的站直了身，手指指着姜如漾，发狠一般说道，“你要是敢嫁！我们姜家就没有你这个女儿！”甩袖离开，姜夫人紧跟着离开。
“如漾，这次你是真的惹你爹生气了，要不咱先不嫁了，等你爹气消了，娘再给你想办法。”二姨娘走过去蹲着规劝姜如漾，谁知道姜如漾毫不听劝，二姨娘实在没有办法，抬头迎上了姜玉晚的目光，“玉晚，要不你帮姨娘劝劝吧？”
“嗯，姨娘你先走吧，我单独和如漾说说话。”
看着二姨娘踏出厅堂，她适才开口道，“就那么想嫁？”
姜如漾撇着嘴，眼神瞪着姜玉晚，气势上不服输，“怎么？就这么想看我笑话？是因为我上次说话戳你心窝里了？我偏不如你意！”
“不是”姜玉晚淡淡开口道，“你就非常确定沈知节没有其他喜欢的吗？”
“当然！”她颇为自信的说。
“二小姐，你错了！那日我和小姐分明看到沈公子和顾小姐”怀书说了一半被姜玉晚一瞪，住嘴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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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人！”姜如漾否决怀书的话，“她说的是骗人的，对不？”她看着姜玉晚想要她的回应和拒绝，但姜玉晚迟迟不回答，她猩红了眼，泪水泫然而下。
“我不信我不信！！！”她不信沈知节会骗她，但她更了解姜玉晚这个人，涉及沈知节的事不会骗她。
她跪着蹭过来，拉着姜玉晚的裙摆，哭诉道“姐，你帮帮我，我以前是不好，等我离开了姜府，就没有人挡你的路了，你帮帮我，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只要你能让我嫁给他！！”
姜玉晚挑眉看她，沉默不语。
“真的！我发誓！”她慌乱的举起右手发誓，“你只要帮我，我什么要求都答应！”
“行吧”她放松了腰肢，轻轻依靠在椅上，言语慵懒，“你就狠下心，等嫁了以再求爹原谅呗~”
“可若是爹”
“二小姐，这世上哪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啊，我们小姐都给你指路了。”宝楹一直不喜欢二小姐，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插话贬她。
姜如漾攥紧手里的衣服，狠下心，“好，那那顾小姐呢？若真是正室是留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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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问问二夫人啊，她有经验的很，当初可是怀着肚子就”怀书不顾姜玉晚刚才的提醒，再次开口。
她看到姜玉晚瞥了一眼怀书，心下明了，那丫头既是在贬低她娘，同样也在提醒她这种下作的手法，她此时也没心思教训姜玉晚的丫鬟，一心想着就算丢脸，也要加入沈家，与那顾萱争一争，下药这种事，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什么问题。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姜玉晚勾唇笑着回姜如漾，“咱们走吧，一会该吃饭了”话说道，她也没心思再看姜如漾那张脸，领着怀书和宝楹离开。
路过下人后，四下无人才扭头，面无表情的质问怀书，“刚才的话，谁教你？！”
怀书连忙跪下，面上丝毫不悔改“小姐，是我自己想说的，没有人教，我一直看不惯二小姐欺负您，如今有了这机会，我自然要替小姐出一口恶气，那些话，我知道您没办法说出口，我替您说，有些事，我替您做，若是出了事，您就说毫不知情，全是我一人所为。”
“我所做之事，皆不后悔。”
“小姐，怀书从小跟在您身边，她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我也觉得那二小姐可气，若是我知道这些子办法，我也会说出来！”宝楹在一边也替怀书求情，恶狠狠的贬低姜如漾。
“起来吧，你不管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会以为是我指使的。你说的话太过于直白了，若真想设圈套，哪有这么简单的道理，笨，下次别再乱我计划了。”姜玉晚低声说着，也弯下腰扶起她。
怀书一听眼睛一亮，小姐这话分明是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想要整一番那二小姐，自己差一点坏了好事，羞愧道，“是，怀书知道错了，下次怀书听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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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隔了几日，姜玉晚便从怀书那里知道姜如漾暗中给沈知节下药成功，沈知节答应许给她正室的位子，得了保证的姜如漾去和阿爹那里说已经和沈知节私定终生了，而且许了她正室的位子，阿爹气的直言不再有这个女儿，同时言明不会去参加她的大婚之礼。
姜如漾虽然委屈，但是也想着，过段时间爹的气就会消，丝毫没有求情。
她姜如漾以为万无一失，可惜了，天算不如人算，顾家那朵白莲早就等着她入沈府呢，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小姐，查到了，翟暄家住在城东十里贫民区，只有一母亲卧病在床，平日里翟暄以誊抄书籍为母亲治病，今日家中突然传来母亲病重的消息，我刚才看到他从学院跑回家了。”宝楹气喘吁吁的跑到姜玉晚跟前说道，她接连查了好几日，才查到的线索，一有消息，就急忙赶回来。
“备马车，走。”
当机立断，她放下手中还未刺完的刺绣团，从后门雇了马车和一名大夫，快马加鞭的往城东方向去。
翟暄家破旧不堪，姜玉晚到的时候，门没有拴好，推了木门便可以进去，而且木门常年不翻修，吱呀作响，里面的房门还算完整，她一踏入刚好迎上了翟暄的目光，他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几人，“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我家做什么？我没钱！”
“大夫，病人就是这位夫人，您帮忙瞧瞧”她未回答翟暄的话，吩咐大夫上前，翟暄看到从她身后出来的是名大夫，阻拦的手垂下，没有拦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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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老妇满脸沧桑，唇色发青，大夫诊断过后说是不小心吃了有毒的东西，索性吃得少，开了药方，药方上的药不算名贵但翟暄目前明显攒不出来，他攥紧手里的的药方，抿着唇思考要不要决定答应他们替考的事。
“这银子，我来付吧，就当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姜玉晚看出他的难处，并没有故作大方替他出钱，反而选择一种迂回的办法替他解决燃眉之急。
“多谢，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翟暄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心中松了口气，幸好不用替考，他知道她不会突然帮她，屏退了其他人后，偏头问她“姑娘恐怕不是好心而来，不知我孑然一身，难道还有什么是姑娘所需要的？”
“我姓姜，姜玉晚。确实不是无故前来帮助你的，我想要和你做一笔交易，翟暄。”开门见山说出做交易的事情，没有任何铺垫。
对于姜玉晚知道自己的名字没有任何惊讶，毕竟能找到他家肯定之前做过了调查吧，他很好奇，自己什么都没有，她为什么选择了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直问“为什么选择我？”
“大概是觉得有缘？其实我在书院的时候看到过你，我很欣赏你这种人。”姜玉晚解释了原因，“寒门子弟在书院不太好过吧，处处被排挤，哪怕空有才华，也会被人妒忌挤掉，你因此错过了好几次科考，我说的没错吧？”
“是又如何？他们世家子弟仗着身份欺压，又有人铺路，我们挤破了头也才入了门。”翟暄眼中有稍许恨意，自己在学院两三年了，每次都被替换，被排挤，被挤压，他想反抗，可无权无势，他凭什么呢？他现在不求功名利禄，只求母亲安好。
“所以我们的交易很简单，我帮你，你帮我，很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