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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
阮唯难以置信地看向陆豫川，得到了肯定的微微颔首。
阮唯：？？？
暂且不说这个完全不符合鬼怪传说里孟婆形象的少女，那他们刚才路过的全自动化奶茶工厂，难道就是孟婆汤熬制中心？
现在奶茶文化入侵已经到了阴间都不放过的地步了吗？
虽然看起来是挺好喝的，而且应该能大幅度降低不喝孟婆汤的概率吧？
要是放在以前，痴情女子见到孟婆汤，可能还要犹豫片刻要不要喝下。这回见到奶茶，管什么爱情，还是一杯去冰三分糖芝士奶盖四季春来得重要！
这么一想，倒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孟甜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阮唯会是这样的反应，放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肆无忌惮，笑到肚子都痛了，揉着小腹跌回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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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哎呀……太可爱了！如果陆大人不在……”
孟甜甜圆眸微眯，舌头不经意地舔过唇角。刚刚还在阮唯眼前的人霎那间不见踪影。
下一秒，孟甜甜的声音出现在阮唯的耳畔。
“……老身真想亲上一口！”
还未等阮唯做反应躲开，就见一旁的陆豫川凭空伸手一抓，不知道从哪儿拎到了孟甜甜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控制住了她。
陆豫川冷脸道：“别想占小唯便宜。”
孟甜甜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双腿在空中荡来荡去，还俏皮地冲阮唯眨眼，“哎嘿，被识破了，陆大人好小气。”
阮唯：“……哈哈，真不走运。”
陆豫川随手将孟甜甜一扔。孟甜甜像是一缕烟一样，嗖一下就落回了沙发上，柔弱无骨地陷在了软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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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正事，一会儿我们还要去送快递。”陆豫川说道。
孟甜甜掏出睡衣兜里的电子雾化器，深吸了一口，才缓声说道：“五方鬼帝前天忽然找十殿阎王开会，还叮嘱他们把手下的工作安排好，看起来一时半载估计回不来。”
陆豫川皱眉道：“还没到开鬼代会的时间，这个时候开什么会？还这么急？”
孟甜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陆豫川道：“你帮我盯着点。我最近不常在地府，一会儿还要去冥月街一趟。”
“你们去冥月街做什么？”
“有个快递丢了，去找找。”陆豫川道，“既然到你这儿了，那就给开个门，我们直接去了。”
“去呗。小七，给陆大人和阮总带路。”孟甜甜拿起刚刚摔掉的手机，继续玩起了自己的游戏。
就在陆豫川他们二人抬脚要走的时候，听孟甜甜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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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位最近不太安分，陆大人，您可提防着点。”
陆豫川的脚步都没停顿，好似没听到，径直离开了。
阮唯生平最讨厌谜语人，但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而且就算他问了，看这个形式，陆豫川也不一定会和他解释情况。
算了，算了。等快递送完，他的阴德攒够了，他们终究还是两路人。
陆豫川所指的开个门，还真是开个门。被称为小七的猫耳女仆鬼将他们带到一面灰色的高墙旁边。
“二位贵客请，这是我们在冥月街店面的后门。”
阮唯看着这一面空空如也的墙，想到了关于某个魔法学校的车站。难不成进鬼市也得看天赋资历够不够？
在他犹豫要不要莽一把往上撞一下试试的时候，他看见小七摸了半天墙壁，很迷茫地挠了挠猫耳。
“咦？门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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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唯：“……”搞半天是根本自己也没找到门啊？
陆豫川无奈地伸手在墙面上轻轻一拉，一扇狭窄的小门就晃晃悠悠地打开了。
小七憨憨傻傻地笑两声，“二位慢走。”
阮唯顺着门看去，确实是个“忘忧の茶”奶茶店的后门处，因为整个装潢和先前看到的台湾风格粉嫩壁纸没什么区别。
奶茶店里并没有客人。大概是因为，来冥月街买东西的顾客并不需要这么一杯功效强烈的奶茶来忘记忧愁和过往。
“小唯，这个帷帽你戴上。一般鬼市都不会出现阳间的普通人。如果是修道念佛之人来到鬼市，都有自己的法子隐匿气息，以防止被三界有心之人盯上。”
陆豫川拿出一个黑色的帷帽。帽子的四缘悬挂一圈黑色的网纱，下垂至颈。
“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好看吧？里面还缝了我名字缩写呢！看，lyc，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和小唯紧紧地贴……”
本来一开始还挺正常，听到这里，阮唯顺手抄起帷帽就打了他一下，制止他继续喋喋不休的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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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豫川委屈地咂咂嘴，没敢多说什么，见他戴好了帷帽，推开奶茶店的门，就到了冥月街上。
这是阮唯第一次见识到鬼街。
在出发之前，陆豫川和他说，冥月街处于非阴间非阳界的夹缝之中，形形色色的人来往其中。
因此，在阮唯的想象中，冥月街应该是一片昏暗神秘，交易隐蔽，主顾互相不清楚身份，全凭需求货物交易。
然而，这像是闹区夜市一般的灯火通明、吆喝满街是怎么回事？
“小哥儿，买点符咒不啊？全手工绘制，老好用了！”
一个摆摊卖黄纸朱砂符的独眼鬼在阮唯面前招揽生意，抄起自家的符咒，“啪”地往胳膊上一贴，胳膊立刻冒起了白烟，疼得他眯起仅有的眼睛，嘴里还在顽强地叫卖。
“看，老好使了！”
行吧，还是个东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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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看着效果不错，给我来一打儿。还是得纯手写，这可比街头卖印刷符咒的好用多了。”不等阮唯委婉拒绝，旁边挤过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上次买他家打印的符咒，小命差点玩完了。”
“他们那都是工厂货，纯唬弄人的。俺们小本买卖，中国鬼不骗中国人。”独眼鬼给这个道士拿了一打符咒，“再送你两张，交个朋友，好用下次再来！”
“得嘞得嘞。”道士拿了货，揣进兜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阮唯：“……”
独眼鬼乐呵呵地数着纸钱，见阮唯还在看他，呲牙一乐，“咋滴，你也来点儿？”
阮唯：“……哈哈，我就不了，谢谢，祝生意兴隆。”
陆豫川笑道：“这两年随着阳间发展，上面的人都觉得冥月街太阴间了。明明是做生意的地方，搞得像是个窝藏点似的，就整治了一番，每年也会评什么‘最热情商户’，可以减免铺位费。”
阮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阴间受到技术革命的影响也很大，也不知道自己公司的业务能不能跟着拓展。
回去可以考虑考虑，让产品经理构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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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唯，我们去卖情报的地方问问玉佩的下落。”陆豫川打断了他的商业版图扩张思考。
阮唯跟着陆豫川走过很多热热闹闹招揽顾客的摊位，拐到了一个完全现代互联网大厂装潢的门面前，牌子上有几个大字：灵狐互联。
“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阮唯将信将疑地跟着陆豫川走进红外线感应大门。
见来了客人，身着旗袍的门宾小姐立刻迎了过来，笑容甜美，体态自然。如果不是一条大尾巴在她身后摇来摇去，阮唯真心觉得这个女孩子还是蛮漂亮的。
“您好，欢迎光临灵狐互联~便宜有好货，好货也便宜，请问您想咨询什么商品呢？”
即便透过帷帽，尽管态度恭敬，阮唯还是第一次见到狐妖，依然被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半步，退到在陆豫川身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了这个动作之后，这只狐妖的眼睛更亮了，原本端庄的爪子也抖得离开，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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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唯避开她的视线，拉了一下陆豫川的衣袖，“你快点问。”
“我是这儿的黑金，有紧急需求。”陆豫川按了下手表，弹出一张悬空的黑色虚拟卡片，展示给迎宾狐妖。
“好的，您这边请，我领您二位前往包厢。”
&包厢的环境很雅致，还有淡淡的熏香味，两个面对面的长沙发松软高级，结构十分现代化。
“我去请主管，您二位稍等。”狐妖为他们倒了茶水之后，轻轻关上了门，退出了房间，只留陆豫川他们二人。
阮唯难抑好奇心地问道：“她是灵狐？”
“对。”陆豫川道。
他解释给阮唯说，虽然鬼市每个月只开放一次，但是来来往往做买卖的不少。
这样鱼龙混杂，就很容易造成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等，从而产生质量纠纷。此地不归任何势力管辖，没法设立市场部，因此上头很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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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一直靠人间供奉而吃不饱肚子的灵狐一族发现了商机。
他们擅长收集信息，就在每次鬼市开张之前，提前做好调查。因为互联网技术发达，所以大数据也很好记录。掌握了这些数据，这条街都卖什么，哪家最便宜，质量最好，他们都知道。
如果有想要淘到好东西的人，都会来查查这次冥月街货物的基本信息。这家公司赚的就是这么一个咨询费用。
阮唯深受震撼，同时也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现在连阴间都这么发达了，世界发展得真快！
阮氏集团也要加油啊！
决定了，回去就成立一个产学研一体化中心，要推动科技进步！
阮总暗暗握紧了好斗的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