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瑶回去的时候孟侯和贾亦秋还在。
气氛一度很尴尬。
那俩人离得老远，面对面站着。
孟侯想靠近，试探的脚刚挪了一小步，陆小瑶一回来，就又赶紧收了回去。
“师尊。”孟侯侧到一旁。
“额……”陆小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贾亦秋端起冷掉的汤药，说要拿去热一下，灰溜溜跑掉了。
陆小瑶觉得尴尬到了极致。
“你别误会，本尊跟小弟子之间很纯洁的。”
好像解释过后，更觉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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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并未看见什么。”孟侯仿佛不领情，“今晚弟子提前下山了解青民村的情况，明日在山下等您。”
他猜不出师尊这次为何执意要下山亲自镇压，而且眼看马上就要开仙门大会了，每年的仙门大会师尊最为重视，今年却不尽然。
而且在他的印象当中，除了两次天君的特别指示外，师尊几乎没有下过山。
这次师尊劫后余生，真的改变了不少。
陆小瑶点点头，还是没能从尴尬的气氛中缓过神来。
一想起刚才不经意间和一个小姐姐差点香艳，还被“贴身保姆”撞见，她就尴尬得抠脚。
可更尴尬的是……
“明日我带小弟子一起下山吧。”
孟侯惊愕抬眸，嘴巴微张，一副想劝阻的模样。
“就这么定了。”陆小瑶再次戴上痛苦面具，“天黑了，你回去吧，顺便帮我转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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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也不想这样的，可她不得不把贾亦秋带在身边。
得让贾亦秋在许白章这个老狐狸眼皮子底下她才安心。
孟侯走后，陆小瑶去浴房泡了个澡才稍微安了下神，翻来覆去在床上躺了许久才睡着。
你的风流债！
陆小瑶面带职业假笑继续和贾亦秋对视，但不管她怎么看，都听不出贾亦秋的心声。
“算了算了，你走前面。”陆小瑶放弃了。
也许“贾亦秋”根本就不是人家的真名。人家吕子乔都知道行走江湖要切换小号。
贾亦秋没反应过来，小声“啊？”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酥酥软软。
陆小瑶的拳头不自觉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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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样的嘤嘤怪我一拳一个。
“我说，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听不懂吗？”陆小瑶声音大了，故作很生气的样子。
贾亦秋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无辜地点点头，转身往前走去。
陆小瑶故意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走，和贾亦秋之间隔了几米的距离。
她现在有理由怀疑，贾亦秋费尽心思上山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单纯喜欢许白章。
许白章：“小孩儿，你现在是越来越凶了。”
陆小瑶撅嘴，“你是不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在我们那里被叫做什么。”
许白章：“叫什么？”
叫……“哎呀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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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白章：“你说，本尊尝试着理解。”
孟侯在山脚下接着陆小瑶和贾亦秋，然后将他们带到镇上歇脚。
店小二殷勤地从后厨端上来一晚汤药。
这活儿陆小瑶熟悉。
可是许白章真的不需要了。是药三分毒，没病的时候还是不要吃药为好。
“本尊修为已经恢复了，不必再喝药。”陆小瑶学着许白章的语气说话。
孟侯一怔，难掩喜色。
“师尊您修为真的恢复了？”孟侯面前。
他本来还担心师尊修为流失，身体并未完全痊愈。现在看来，他不必再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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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瑶点点头：“昨天天君赐了我一个能涨修为的仙桃。所以这药，就不喝了。”
额。
孟侯思考了会儿，只能妥协，将药放到一旁。
这药是他下山前又去找欧阳前辈新配的方子，专治心神，且要坚持服用才有效。
可惜了这药了。
孟侯又给她倒了一杯水，道：“禀师尊，弟子昨晚去了一趟青民村，那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一些没逃走的老人变成了干尸。弟子猜测，那树妖是在炼地仙术。可是奇怪的是，九阳飞镜感应不出异常。不光是青民村，整个高石镇都没有异样。”
而这，就是西南王派兵镇压不了，派人上七星派求助的真正原因。
至于所谓的地仙术，就是一种见不得人的修仙之术，与之对立的叫天仙术。
持有灵根的凡人，一般会自主选择参加各大门派的仙门大会，成为门派弟子后专心练剑修气，待练到一定境界，掌门会给弟子开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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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修为后，弟子就可以下山做任务收集修为。待收满一万修为，既可成仙。称之为天仙术。
而地仙术则是无灵根之人，靠收集魂魄精气来积攒修为，最后成仙。
以修天仙术成仙的叫飞升，成仙后往天上走。反之，则往地下走，进入地府。
练地仙术的多为已化为人形的妖怪。因为地仙术残忍无道，长期以来一直被世人所唾弃追杀。
可地仙术一旦练成，地府又不得不敞开大门。所以仍有人剑走偏锋，铤而走险。
听完许白章解释，陆小瑶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又近了一些。
许白章：“本尊记得一千年前游历南江国时，曾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当时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本尊飞升，去地府办事，碰见了一名阴差谈起他的过往，当年的真相才浮出水面。”
“他同本尊说，他本是一只钩蛇妖，还未修成人形时有一个边疆士兵找到他，自愿成为他的人皿，和那士兵融合完全后他身上的妖气就被人气完美掩盖，所以当时一直没有仙人能捉住他，而他也因此练成地仙术。”
陆小瑶学着许白章的口吻，将刚才许白章说的话全部对着孟侯又说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漏掉，甚至连语气和停顿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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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全文背诵她就没怕过？
陆小瑶傲娇地喝了口水，不禁佩服自己的记忆力。
孟侯恍然大悟：“所以师尊的意思是那个树妖找到了人皿。”
许白章、陆小瑶：“本尊只是猜测。但倘若真是如此，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先不谈树妖是如何找到自愿成为人皿之人，有何目的。当务之急是树妖行踪不定，怎样才能阻止他再祸乱害人。
孟侯痴痴地望着沉着理智地分析问题的师尊。看似无神的眉眼，言语间的若无其事，让人有种他们所谈论的事情不过是同芝麻般大小的琐事的错觉。
以前那个处事不惊的师尊，好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