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凝并没有看多久，而是迅速在随身的本子上记了几个别人都看不懂的符号。
接着，又和苗溪聊了会儿天。
不管他问什么，苗溪都十分真诚地回答了，并且，说起拍戏的事情，她那双眼睛中燃着近乎孩童般的喜爱和向往，又混杂着狼一般的野心。
矛盾却和谐。
很快，祁宴凝已经完成了对苗溪的初步了解，他向方才一直在旁边配合他的韦主编示意，二人和苗溪告别，回到了韦主编的办公室。
“哦，祁，你有想法了吗？”韦主编语气亲切道。
“我想看看能够借给苗溪的礼服。
”祁宴凝并没有回答韦亨的话，而是道。
韦亨挑了挑眉，递上了一个平板，“这里筛选出的品牌都是可以的。
《明日》杂志加上电影圈宠儿苗溪的名气，现在，几乎所有品牌都为她敞开大门。
”
平板上高定奢牌琳琅满目，点进去就能看到礼服的样子，下面还贴心地标注着如果借的话需要几天。
祁宴凝迅速扫过一件件礼服，在本子上记录了编号。
接着，又仔细一一审视过这些裙子，结合苗溪的身材数据，又筛选掉一大批，最后只剩下了四套礼服。
“哇哦！”韦亨在一旁看着，他有些意外于祁宴凝的选择，因为在此之前，并没有人为苗溪选择这样的礼服，甚至连类似风格的都没有。
“祁，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这几套？”韦亨问道。
“苗溪的气质。
”祁宴凝答到，“沉静安稳，女性美，燃烧着热爱的灵魂。
”
三个关键词一出，韦亨眼睛就是一亮。
这也是他在苗溪身上感受到的东西！但之前的妆造师，往往只能总结出其中一点或两点，做出的妆造总是不尽人意。
“就冲你这几个词，我就信你的选择了！”韦亨道，他激动地在办公室踱步，接着突然道，“这里面
“太惊艳了！祁！苗老师是神的演绎者，你就是神的创造者！”韦亨夸张的语调在房间里响起。
确实惊艳。
这是一条纯黑色，布料厚重的荡领鱼尾裙，上面用金银两色的绣线绣出了满满的花纹和线条。
这些花纹和线条看上去充满了未知的神秘，像是亘古流传的吟唱。
而搭配上合适的发型和妆容，这一身带着神性的妆造就完美踩在了韦亨的审美上。
“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剩余几套服装了！”他眼神定在苗溪身上，却完全不影响他说话，“我这就去借那三套礼服！”
“苗老师，可能要麻烦您明天再来一趟了。
”他有些抱歉地对苗溪道。
苗溪摇摇头，示意都可以。
正巧，她的助理去给她买吃的，刚好回来。
“韦主编好，祁老师好……苗姐！你这也太美了吧！”小助理一进门给韦亨和祁宴凝打完招呼，眼睛就粘在了苗溪身上，她有些贪婪地看着苗溪，仿佛下一秒苗溪就会消失一般。
“姐！你这套感觉有点神性？”助理继续道，“但我好想喊你妈咪怎么办！”
“小池，别闹。
”苗溪无奈地笑了笑，嗔了助理小池一眼。
她这个助理做事认真仔细但是真的非常活泼，她一向把她当妹妹宠着的。
“哇，动起来更好看了！”小池更加激动了，“姐，你再瞪我一眼，太美了刚才那一眼，我感觉像触电了一样。
”
苗溪看着她耍宝，无奈摇摇头，看向祁宴凝，“祁老师，您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要改吗？”
祁宴凝却皱了皱眉头。
“这一身动态会更好看。
”他道，“更适合走红毯一些，拍杂志感觉不够惊艳。
”
“小祁！”韦亨一惊，大声道，“这怎么不适合拍杂志了？我觉得很适合！”
他声音急切，仿佛下一秒祁宴凝就要将苗溪送上红毯，不拍杂志了一样。
祁宴凝失笑，不再说话。
但韦亨却不需要他的回应，而是在房间踱步，眼神越来越亮。
“这一身我要用它当下一期杂志的封面！我已经完全想好与它适配的布景了！”
这样充满力量感的美丽，就需要同样充满力量感的布景！怪石嶙峋的断崖配上华丽的衣袍、精致的妆容，充满反差感，但内在却是能够共振的美感……
韦亨一瞬间灵感乍现，抓过一旁的本子就画了起来。
苗溪给他让了让，将桌子上散落的剧本收了起来。
祁宴凝无意间瞟到了一眼，只见剧本封面上，赫然写着《锦歌长风行》。
他眉梢一挑，却并没有把二人可能即将在同一个剧组共事的事情说出。
韦亨还在疯狂画着谁也看不懂的草图。
祁宴凝转而对苗溪道，“苗老师，我来给你卸妆？”
苗溪点点头，但还没等祁宴凝上前，方才在疯狂扣手机的小池突然开口，“等一下！”
“祁老师手下留妆！”小池两步上前，将苗溪和祁宴凝隔开，之后，她委委屈屈对苗溪道，“我刚刚拍了两张照片发给了李哥，他骂了我一顿。
”
苗溪关切问道，“李信骂你什么了？”
“李哥说这样的妆造太难得了，嫌我没拍一段vlog素材……”小池瘪了瘪嘴。
拍素材确实是她的任务，确实是她失职了。
“没事儿，小池。
”苗溪温柔笑笑，“我去给李信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照顾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方才你是去给我买吃的了。
”
小池感动极了，“苗姐……”
她想要像平时一样抱住苗溪撒娇，但又害怕弄乱这美丽的妆造。
主要是，苗姐这幅如同神女降临的样子，让她觉得抱上去都是一种亵渎。
“试妆vlog没拍成，但我们可以拍卸妆vlog嘛！”小池一拍脑袋道。
苗溪纵容着任由她架好机位，之后看向祁宴凝，眼中带着歉意，“抱歉，祁老师，耽误您时间了。
”
祁宴凝示意他并不介意，走上前去给苗溪卸妆。
他手法轻柔却快速，很快，精致的妆容就被卸了干净。
之后，他就看到小池从包里掏出两瓶非常基础的护肤品，还是平价品牌。
而苗溪则自然地接过这两瓶水乳，涂在脸上。
祁宴凝眉头一皱，他费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之前你星的那些男爱豆们都比苗溪精致。
他视线扫过这两瓶护肤品，功效只有基础保湿，甚至并不是非常适合苗溪的肤质。
祁宴凝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并没有贸然说出来。
这也可能是他们临时带在身上，当做平时化完妆基础护肤用的。
女明星，总不至于真的就只用基础款的水乳……吧。
他和二人道别，被已经从狂热状态中清醒过来的韦亨拉着，去办公室签订合同。
“祁！这期杂志封面的妆造师就定下是你了！这个妆造足够让所有人都闭嘴！”
他兴奋道，“明天！等衣服来了之后，我们再试试其他几个妆造，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韦亨手舞足蹈地展望未来，而祁宴凝则拿过合同，扫了一眼，竟然不是他以为的短期合同，而是长期和杂志社达成合作。
虽然祁宴凝认为韦亨这样决定似乎有些草率，但他对自己的能力充满绝对的自信。
他简单浏览了一遍条款，然后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因为《明日》公司距离tnd别墅距离非常远，祁宴凝就没有回别墅，而是难得回了一趟自己租住的公寓。
这里他几个月没有来住，但他录入了祁瑜的指纹，休假中的祁瑜请了家政阿姨给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久不住人的不适感。
看着屋里的摆设，他难得生起了几分怀念。
几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间小公寓开始一点点融入这个世界的。
简单洗漱一番后，祁宴凝很快入睡。
睡前，他想到，似乎应该抽时间回一趟孤儿院了。
第二天早上，祁宴凝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不到。
手机对面是韦亨，他声音有一丝嘶哑，但充满了兴奋，“祁！衣服到了，你快来看看！”
祁宴凝被手机那头高亢的喊声吵到，算是彻底清醒了。
祁宴凝压着被打扰睡眠带来的怒气，简单收拾了一番，前往《明日》杂志社。
他到了的时候，韦亨正在妆造间中等着。
“祁，你来了！”他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仿佛昨天一晚没睡，“衣服已经到了，我昨天协调了很久，才终于在今早将衣服全都拿到手，好累哦。
”
“快看看合不合适？”
祁宴凝看着他，半晌，勾起一抹奇怪的消息，“所以，你穿还是我穿？”
“？”韦亨一愣。
“苗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