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肥胖的大太监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林楠一眼就认出来人身份。
大内总管王伴伴？
他来干什么？
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解，但考虑到王伴伴乃是女帝身边的红人，林楠还是热情地将其邀请进屋。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林楠满脸笑容，热情地说道。
“咱家还真佩服林侯爷的心性。”王伴伴扭着屁股走进正厅，“林侯爷就一点也不担心与突厥间的赌约？”
“担心有什么用？”林楠洒脱地回答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您刚才说陛下有话跟我说？”
王伴伴点点头，双下巴上的肥肉一甩一甩的。
“陛下自然不会任由林老将军断了血脉，安排咱家给您送了一百套军用铁甲，已经安排人送进库房了。”
“还让咱家转告说，林侯爷如有其他需要的东西，也一并都满足了。”
林楠闻言，眼前一亮。
“王公公，我还真有一事相求。”
说着，林楠挥了挥手，侍女立刻给王伴伴上了杯热茶。
“陛下日常是否会吃些丹药？”
王伴伴一听，刚坐下的屁股立马又离开了座位，急切地挥动着白嫩小手。
“仙丹陛下自然是时常服用的，但这是皇家特供，断然不能外流的。”
“王公公，您误会了！”林楠笑着将按在王伴伴座位上，“我是想要一些炼丹用的硫磺。”
“硫磺？”王伴伴迟疑地看了林楠，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这倒是可以，晚些时候我差人给林侯爷送过来。”
林楠闻言大喜！
一硝二硫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黑火药这不就来了嘛！
兴奋之下，林楠连忙召唤下人，吩咐其带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林侯爷，这可使不得！”王伴伴急忙摆手拒绝，“咱家为皇上办事天经地义，怎能收您的好处呢！”
“王公公说的这是什么话？”林楠佯装愤怒，“就算您是给陛下传话，但不也折腾您老跑这一趟？”
“小子自然不能不懂规矩呀！”
“那……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
王伴伴掀开红布一角，笑眯眯地看着闪烁的银光，大手一挥，红布所遮挡之物瞬间消失，不知被藏到何处了。
嘿！这老东西收礼的动作怪熟练的！
“咱家这就回去给小侯爷准备硫磺。”
说着，王伴伴晃动着腰肢，屁股一扭一扭地离开了林楠家中。
……
是夜，皇宫中。
“你是说，林楠拿了硫磺后，就一直呆在房间中？”
武晟诧异地看着王伴伴，问道。
“是的，陛下，之后只探头要了些浸油的棉线，就再也没出来。”
闻言，武晟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王伴伴退下。
“你说，林楠这是在干什么？”
武晟见四下无人，向房间中的阴影处问道。
“臣不知。”
一个和武晟同样清冷的女声兀地传来。
“早就跟你说了，没人的时候，叫我师妹就好。还有，别那么拘束。”
闻言，清冷的声音停顿片刻，才再次传出。
只是这次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温度。
“师妹，你明知林楠逃不过此劫，为什么还要给他送那么多铁甲？”
“收买人心罢了，届时到场的都是些识货的，也好让他们知道天家恩典。”
武晟无奈地说道。
闻言，阴影中的人便不再说活了。
武晟四顾一圈金碧辉煌却又万分冷寂的宫殿，美眸中晦暗不明。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三日之约时间已到。
按照武晟要求，王伴伴早已遣人清理出一大片山地，并且在最高处的位置设了个凉棚。
武晟坐在凉棚最中间的位置，旁边坐的是那日被林楠掳走的阿依娜。
再往两边，都是些武朝重臣。
“阿依娜，无论此次孰胜孰败，那夜之事都不许再提了。”
武晟面无表情地说道。
“陛下大可放心，我们突厥可不像你们汉人那般狡诈，若是输了，我无话可说。”阿依娜分毫不让，回答道。
“只是我们马背上的勇士若在山地上赢了林楠，陛下别舍不得就是。”
阿依娜言语中满是讥讽，显然是看出武晟在场地选择上的偏袒。
武晟没有回答，依旧冷着脸看向场地之中。
“陛下，时辰已到。”
武晟身边，王伴伴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恭敬地说道。
武晟点点头。
王伴伴授意，走到凉棚前方，用尖细的嗓音喊道。
“演武开始！”
随着王伴伴一声令下，场地两边进来两队人马。
突厥一方，均是些骑着烈马的壮汉，那日在朝堂上顶撞女帝之人，傲然地走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整百人的队伍里，连战马打响鼻的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战意十足，汇聚出高昂的肃杀之气。
相比之下，林楠一方就显得杂乱得多。
在林楠的带领下，百名府兵步入战场，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如丧考妣的神情。
显然对此战毫无信心。
为数不多护在林楠身边的，是老薛头麾下的人手。
虽有战意，但也都心怀死志。
双方的差距太大了！
走在林楠身后的，正是林楠的恶仆，林多。
“少爷……您……您造的这东西真的有用？”
林多颤抖着身体，小声问道。
“战前退缩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林楠连头都没回。
林多闻言，将怀中抱着的东西再次抱紧了些，仿佛怀中之物是他此时唯一的心理慰藉。
“林楠！虽然你的挣扎无用，但我们突厥最瞧不起引颈就戮之人！”
“抛开立场不谈，我敬你是条汉子！”
“记住了！杀你之人，突厥，图鲁克！”
突厥一方，为首壮汉高声喊道。
“我不记死人的名字！”
林楠回应道。
“好！好！好！”
图鲁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今日你战死后，我们会分食你的残躯！”
“突厥勇士，随我冲锋！”
图鲁克一声令下，百位突厥勇士骑着战马，朝着林楠方向飞奔而去。
激起了漫天的烟尘！
见状，林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
“众将士听令！点火！”
身后府兵闻言，都从怀中掏出一个餐盒大小的布包，用火折子点燃上面那根浸油的棉线。
能陪同突厥公主出使的显然都不是普通士兵，在他们精湛的骑术下，奔驰在凹凸的山地，竟如同平地一般。
看着快速逼近的突厥士兵，林楠抽出长剑，剑指前方！
“给老子扔他妈的！”
嗖！嗖！嗖！
一个个点燃引线的火药包被丢进突厥方的冲锋阵营中。
“噗……”
阿依娜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女帝冷艳的脸庞，不禁嗤笑道。
“林楠是准备用烟呛死我们的……”
话音未落，几道震耳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武晟瞳孔骤然泛大，猛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