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里，已经是清晨，白夜一路上都在回想刚才陈恒的双眸，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引着自己去寻找。
清晨的街道上有着城市里难得的宁静，鸟儿在树上偶尔鸣叫，薄雾还没有被吹散，清爽又舒服。
白夜从车上跳下来打开店门，钻了进去，也没管身后的陈恒，导致陈恒差点被玻璃门打到。
陈恒看了看店里无精打采的白夜，眼里露出些许的笑意。
“啊，泡面不能吃了。”
掀开盖子，里面的泡面经过一晚上已经泡的快要烂了，坨在一起，花花绿绿的蔬菜点缀在其中，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
白夜丧气到了极点，她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楼上除了有经理室，还有员工宿舍，只不过平时白夜晚上都是在楼下看电视打发时间，很少上去。
但她现在迫切的想试试宿舍里的床。
“你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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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陈恒叫住她，白夜垂头丧气的转过身，脸上阴沉的鬼气差点了陈恒一跳，“阿sir，我去休息啊，不是说上午可以让我休息半天吗。”
“休息？那你去吧，本来想叫你出去吃个早饭，这附近有个新开的包子铺，味道还不错。”
陈恒有些遗憾，转身就要出去，刚要拉开店门，就又被推了回去。
“经理我不累，不想休息了，等吃完早饭我就开店。”
克扣她分成，不给加班费的抠门陈恒居然要请她吃包子，白夜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陈恒微微侧过头，轻飘飘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白夜心中一喜，主动拉开店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领导请。”
陈恒愣了一下，白夜因为笑意而弯着的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和脑海中曾经的画面重叠。
一如从前。
看着愈加真实的白夜，陈恒清冷的脸上有了些许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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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开的包子铺就在转角，因为味道不错平时人不少，但因为现在还太早，包子铺刚开门，客人没有几个。
白夜挑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拿出两个小碟摆在两人的前面，各自倒了一层浅浅的醋。
抬头看到陈恒站在一边，张罗着，“经理你怎么不坐啊。”
陈恒看着眼前的醋碟，还有相同的位置，一时有些恍惚，脱口而出，“坐在里面挤吗？”
这些话似曾相识，白夜猛然抬头紧紧盯着陈恒，似乎是想在他眼中看到些什么，但只有无尽的深邃和平静，那种只有经历过无数生死看透轮回，才能有的眼神。
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瞎想什么呢，他可是阴司使者，麻木又没有感情。
“不挤，挺好的，经理快坐吧，一会人多了就没地方了。”
陈恒抻了一下西裤坐在了对面，老板热情的过来问两人吃什么，陈恒看了看墙上的菜单，但不等他开口，白夜已经点好了。
“老板，来一个猪肉大葱的，一个猪肉香菇的，再来一个鲜肉馅的~”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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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
“不好意思经理，光点我自己的了，忘了问你吃什么了。”
“……没事”反正陈恒对小笼包也没什么兴趣，“你怎么吃这么多。”
“难道领导想要反悔？我可是一分钱没带。”说着白夜捂紧了自己的口袋。
“你放心，不让你花钱。”陈恒突然觉得，最抠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白夜。
“那就谢谢经理了！”
包子很快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三屉包子冒着香气，白夜夹起一个，沾了沾醋，一口放进了嘴里。
香味让她差点哭出来，“我生前喜欢吃街角的小笼包，他，经常买给吃，可惜后来……”
可惜后来她就死了，再也吃不到他买的小笼包了。
陈恒看着桌上的包子，并没有回应，白夜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干笑两声，想缓解尴尬，“这家店以前没见过啊，什么时候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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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客人不多，老板蒸好包子，就坐在一边休息，听白夜询问，乐呵呵的接话道，“搬过了有一个月了，以前啊，我们家是在南方开店，去年孩子考上了京城的大学，我们就寻思着搬来开个店，还能多照顾点孩子。”
白夜点点头，真心道，“您的包子真好吃。”
“能不好吃吗，我们家族从明朝就开始做包子，现在全国各地都有我们家族的人开店卖包子。”
说起自己的家族，老板还颇为自豪。
突然一个人慌张的跑进了店里，“张叔，不好了，阿林在学校里突然晕倒了！刚才学校给您打电话总也打不通，又给张姨打的电话，张姨已经去医院了，让我过来告诉你通知你一声，快去吧，就在三院！”
“嗨，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我刚想着开了店就充电，结果给忘了。”老板一拍大腿，又懊恼又着急，“阿林怎么样了？”
“张姨没说，就让您赶紧过去。”
老板摘下围裙，先是对店里的客人表示歉意，麻烦最后走的一位帮他关上门，大家的钱也不用给了，说完就心急火燎的走了。
这本来就是意外，大家也都理解，并不是老板的错，钱也都自觉地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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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和陈恒是最后一个走的，在把钱压在笼屉的同时，陈恒又掏出了一张名片夹在了里面。
白夜表示有些不能理解，毕竟人家孩子只是病了，并不是死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把一个丧葬用品店经理的名片摆在桌子上实在有些不妥。
更重要的是这家店的小笼包深得她的口味，万一老板记恨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吃不到包子了。
一瞬间白夜想了很多，所以在离开的时候，白夜想趁陈恒不注意抽走名片。
“如果你还想以后吃到小笼包，最后把名片放回去。”
就是因为想吃才要拿走的！
“我看名片没放好，重新放一放，经理你瞧，这样名片在最表面，老板回来一眼就能看到。”
到底谁才是鬼？为什么陈恒不回头就知道自己的动作？
算了，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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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里，陈恒又上了楼，他好像有什么事情，一路上一直盯着手机看，还不时的看看手表。
上楼之前还嘱咐白夜上午不要打扰他，他有事情要处理。
每天抱着手机能有什么事情处理？
白夜守了一会店，没想到本该清闲的上午生意格外的好，卖出去几个积压很久的纸扎，惠姨又带来一单大生意。
忙完已经是中午了，陈恒还有没有下来，每次都是他亲自结算惠姨的佣金。
陈恒只让自己上午不要打扰他，现在已经中午了，已经过了时间，再说白夜也做不了主。
但为了保险，白夜让惠姨在楼下等着，自己先找陈恒。
二楼白夜很少上来，装修的风格和楼下一样，雪白的瓷砖干净的都能照出人影，墙壁也是白的有些晃眼，白夜走到一个写着“经理室”的门前停下。
“经理？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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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回答，白夜靠在门上听了听，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声音太小，陈恒没有听到？
白夜加大了敲门力度，没想到却意外的推开了门。
门没锁？白夜推开门，向里望去。
里面是一间整洁的办公室，和其他正经公司的经理室没什么区别——宽大的写字台，厚重的转椅，以及占据一面墙的书架，里面摆满了书籍，只不过都是一些仿古的线装书。
白夜转了一圈，就是没看到陈恒。
自己一直在楼下也没看他下去，这里空间就这么点，陈恒也不可能躲起来。
白夜走出房间，打算告诉惠姨下次再来，或者是单独和陈恒联系，但刚走出门口，就听到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