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静了一下，有人爬上来小心翼翼地问：【我看见顾挚进群了，是我眼花吗？】
【是进了，校花拉进来的。】
【靠，真是挚哥？】
【不可能吧，连许一蒙都拉不进来的人，她怎么可能拉得进来了？】
【人家是同桌，拉个微信怎么就不可能了？】
【要不然他问问，看是不是挚哥。】
【你敢你】
【不敢……】
顾挚本人没有反应，许一蒙爬了上来：【是顾挚本尊。】
群里瞬间变成投进爆竹的鸡窝，齐刷刷的排队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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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哥好！】
【挚哥好！】
【挚哥好！】
【挚哥好！】
顾挚没有回应，仿佛加了群就没他什么事了。
单宁看了会儿群消息，感觉顾挚不会在群里冒头，也就退出群聊，再看顾挚的微信头像，也是一点动静没有，显然没搭理她的意思，收起手机，继续做题。
单诗语看见那条入群信息，脸色就变得铁青的，但仍然压着怒火立刻点开顾挚个人信息，添加好友。
没反应。
单诗语不知道顾挚是不加她，还是没看微信，但想到单宁和顾挚是微信好友，怒气就直冲脑门，给单宁发了条消息过去：【你有顾挚的微信号，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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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宁冷笑。
告诉你，凭什么？
单诗语既然喜欢当白莲，她也不介意当绿茶，语气无辜地回消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的微信号。】
刚刚？
单诗语立刻想到了许一蒙，眼睛眯了眯：【谁给你的微信号。】
单宁没出卖许一蒙的意思：【同学。】
许一蒙拒绝的话在单诗语脑子里闪过，再看添加好友消息，仍然没有反应，单诗语脾气瞬间涌上来，一时间忘了身在何处，把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
‘啪’的一声，梳妆镜被手机砸碎。
身侧传来抽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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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诗语转头，见化妆师正皱着眉头看着梳装台，她旁边的门打开着，门口站着一群拿着手机和笔记本的人群，那些人看向她的表情都是一脸的惊愕。
单诗语想起妈妈说过，节目组协商过了，给粉丝一点时间签名造势，以便节目后更好的炒作。
这些人应该是来找她签名的粉丝。
单诗语心里猛地一‘咯噔’，强行掩饰地笑了笑：“手滑了。”
化妆室的镜子是特殊的材质，比普通的镜子硬很多，一个手滑能把镜子砸碎，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众人看看镜子，再看看单诗语，没有人接话，尴尬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化妆师已经完成了工作，正收拾着工具箱准备离开化妆室。
唐少玲连忙走向门口，放粉丝进化妆间找单诗语签名。
尽管单诗语已经摆出恬静乖巧的姿态，恢复了对外塑造的大家闺秀人设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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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粉丝们走到梳妆镜前，看着碎掉的镜子，脑海里是单诗语砸镜子时一脸戾气的样子，在单诗语这张看似温柔的脸上，再找不到平时微博上文淑懂事的感觉。
名是签了，但一个个笑的都十分勉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和崇拜，签完名就匆匆忙忙地跑走，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单诗语感觉到不妙：“妈，怎么办？”
唐少玲气得不轻，暗骂工作人员办事不利，即便粉丝会面时间是事先约定好的，但也不该把粉丝直接带到化妆间门口。
一会儿要上节目，单诗语情绪不好会直接影响直播的效果，唐少玲只能压着怒气安慰：“不就手滑打破了镜子吗，我们赔就是了，至于粉丝那边，等节目结束，解释一下就好，不是什么事。”
平时单诗语在微博说错了话，都是唐少玲帮她处理，处理完以后，粉丝该怎么捧着她，还是怎么捧着她，单诗语听唐少玲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不再把砸镜子被粉丝看见的事当回事。
找单诗语签名的粉丝离开时路过大堂，看见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女，抱着个书包，咬着笔头看卷子，看上去十分安静乖巧。
“那个好像是单诗语的妹妹单宁。”
“是她，她是我们学校高二a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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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里在写作业吗？”
“应该是，a班的人都特别拼。”
看着单宁穿着校服认真做题的样子，又想到楼上化了精致妆容对着镜子发脾气的单诗语，有人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单宁拍了一张照片。
单宁察觉到有人，抬头起来，恰好和对着她拍照的小姑娘视线对上，小姑娘心里一慌，正想解释，单宁冲她微微一笑，又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题。
众人面面相觑，以前单诗语‘无意中’说漏嘴，说她妹妹单宁脾气不好，现在看来，单宁的脾气不但没有不好，还好得很。
小姑娘拿着手机正想和其他粉丝一起离开，被两个保安拦了下来。
张总监刚听完化妆师说单诗语砸镜子的事，就有保安过来说有粉丝拍了单诗语砸镜子的视频，顿时有些郁闷，看完视频，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能原地去世。
平台需要各种内容的直播，有很大一部份直播拍完都是用来充当素材库。
医学健康一类的直播，是素材库的类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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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玲是通过某关系户联系上他的，关系户面子，他得给。
何况对他来说，这类的直播，拍谁都一样。
于是对唐少玲做了个大概的了解，唐少玲的行事作风在医圈里虽颇有争议，但并没有太大的负面新闻，而单诗语在微信的风评也还不错，他就拍板定下了。
之前薛华让他查唐少玲母女，他就感觉不妙，虽然上头没让撤节目，但他很清楚，这事他办砸了脚，他现在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地把节目做完完事，没想到单诗语整天在微博装乖，到了他们这儿，节目还没上，就先搞出这么多事。
这事，他不敢再擅作主张，连忙拿着视频去找薛华。
贵宾休息室。
张总监和助理神色忐忑地看着薛华。
薛华看完视频，嘴角撇了一下。
他赚的是娱乐圈的钱，见惯了各种披着皮炒人设的，对美好皮囊下的尖酸嘴脸见怪不怪，但敢在他这儿撒野砸东西的，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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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平板往张总监怀里一拍：“把节目撤了。”
临时撤节目是大忌。
但他宁肯亏钱损声誉，也不愿意拿自家的平台炒这玩意。
张总监：“程总那里……”
他不提这人还好，一提这人，薛华火就大了，拉下脸看向张总监。
张总监脸一白，哪里还敢说半个字：“是，我立刻去办。”
“等等。”依在窗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挚突然开口。
所有人一起看向顾挚。
顾挚从楼下收回视线，抬头冷冷看向张总监：“节目照上，说话注意一点，别扯什么正能量。”他语气寡淡，没有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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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十几岁的少年，那张脸还很稚嫩，但张总监被他这么看着，却感觉一股寒意直透背脊，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十点十五分。
这次的咨询直播，面对的是网络观众，不需要现场嘉宾。
主持人和唐少玲母女已经到位，但离直播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时间，可以做十几分钟的准备工作。
唐少玲进直播间以前，就已经悄悄找过主持人，提出一些要求，但都被委婉地拒绝了。
观众席只坐了三个人——单宁、张总监和李助理。
单宁对台上台下都不关心，坐下后就拿出卷子，把书包搁在腿上，再在上面垫了本书，当做自带的小书桌，开始刷自己的题。
穿着宽松校服安静刷题的姑娘，和上面妆容精致的母女俩画风截然不同，引得张总监和李助理往这边看一眼又一眼。
单宁对二人的频频回头视而不见，完全不加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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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又再合上，薛华举手示意想要起身的张总监和李助理不要动，看向安静如猫的单宁。
小姑娘低着头做题，观众席柔和的光线掩去她晦暗的肤色，肩膀单薄的可怜，安安静静的，看上去很挺乖，很容易勾起人心里深处的那点柔软。
薛华的视线在单宁身上停顿了一会儿，才随意地在观众席最后一排角落位置坐下。
直播台上的唐少玲母女看见薛华，眼睛瞬间一亮。
这个节目是她们费尽了心机才拿到的，但她们很清楚，这个节目的份量不重。
正常情况下，只会安排在十一点后。
能安排在现在这个时间段，纯粹因为帮她牵线的那个人，网站给那人面子，才把他们这个节目放在了这个时间段。
但即便有那个人的面子，也没到能惊动薛华的地步。
薛华的出现，让唐少玲母女二人激动得有些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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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诗语就连没能攀上顾挚的失望也冲淡了不少，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走在星光灿烂的红地毯上的画面，吸了口气，坐直身，双腿交叠，把自己最优雅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
单诗语刚调整好坐姿，直播间的门再次打开，又进来一人。
顾挚单手插在兜里，脸上表情寡淡，却透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羁和酷劲。
单诗语冷不丁看见顾挚，激动兴奋的连呼吸都不会了。
顾挚没有加她的微信，她以为顾挚不会搭理她，没想到他居然来了她的直播现场。
单诗语觉得顾挚一定对她有意思，否则不会来现场。
人都来了，不加微信什么的也就微不足道了。
单诗语羞哒哒地看着顾挚，只等顾挚转头，就能和他的目光对上，来一个含情脉脉的注视。
顾挚在身后合上门，一眼不看直播台，径直看向对着试卷一脸仇大苦深的单宁，只一眼，就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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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诗语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单宁对直播的事不关心，连着进来两个人，她都没抬一下眼皮。
直到听见众人抽气的声音，接着感觉直播间突然诡异地静了下去，连带着周围气氛都变得不正常，才停下笔。
没等她抬头，手上卷子被人猛地抽走。
抬头，见顾挚拿着她的卷子，从身边走过，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后侧的座位上。
单宁：“……”
顾挚不理单宁，坐下后，就抖开试卷，自顾自地看去。
单宁看着顾挚冷冰冰的面瘫脸，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活像见了鬼。
满脑子都是，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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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宁知道顾挚在这家网络公司有股份，但是她同样清楚记得，上一世唐少玲和单诗语上这个节目的时候，顾挚没有出现在直播现场。
那时顾挚在外面惹事，被弄去了警察局，好在家里底子厚，给弄了出来，然后被他家老爷子强行押解去了国外。
事后，单宁在学校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还为她的同桌狠狠地担心了一把。
直到她的同桌全手全脚地回来，该怎么耍酷怎么耍酷，该怎么气人还怎么气人，可见那件事对他并没有影响，她悬着的心才落下。
顾挚只在国外呆了几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回来，说明那事对顾家而言，不算大事。
她有上一世直播的记忆，想仗着前世的记忆，开挂虐渣，不想剧情改变太大，超出她的掌控范围，能不动的地方，就不动。
既然顾挚这次惹的事，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她也就没有去插手干涉。
这会儿，突然看见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顾挚，简直有见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