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承悦随口问了一句，陈梓轩也没想太多，直接就实话实说了，合同还没签，不过也快了。
挂了电话，嵇承悦有些坐立不安，“梦”里的画面，陈梓轩的成功与飞升，都让他淡定不了。
想了半天，他还是忍不住给自家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让他打听一下《都市神探》这个剧的事情。
经纪人却是连电话也没挂，直接说：“怎么提起这部剧？之前他们找过你，就是男二，你不是也觉得不合适，我就给拒了。
”
这剧竟然找过他？
嵇承悦被堵得胸口一闷：“哥，我有个朋友给我的消息，这剧有爆的潜质，我想演男主。
”
经纪人一听，立即就觉得不妥。
“人家当时找你就是演男二，你都给拒了，现在说要演人家的男主，人家肯定不能同意，你就安安心心演你的古装剧，不也是男主？之前你也满意，别想一出是一出。
”
嵇承悦现在哪里听得进这些话，他一门心思就觉得《都市神探》这剧要爆，机会都摆在他面前了，他怎么能放弃？
“哥，你帮我打听一下，我是真的觉得这剧能行！”
经纪人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但听他说的这么郑重其事，也只好答应下来。
结果找人一问，发现对方剧组找的男主角是个熟人，陈梓轩，自家艺人的cp，作为经纪人不可能不知道。
这对假cp现在是要怎样？掰了？
经纪人重新给嵇承悦打电话：“你知道这剧定的男主角是陈梓轩吗，你要和他抢？”
他还以为，他们俩是朋友呢。
嵇承悦毫不犹豫地说：“不管这剧定的男主角是谁，因为是个好剧，我才想要出演，竞争对手是谁都无所谓，我管不了那些。
”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只是假cp。
经纪人是真的不懂他凭什么认定这剧就好，见他开始较真了，便开始劝他。
主要经纪人也看过那剧本，剧本是不错，但也没觉得有好到那份上。
眼见着经纪人不理解自己，嵇承悦虽然也觉得自己凭着一个梦就认定了这剧会爆很荒谬，但是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
万一是真的呢？
这样的机会，是上天给他的，他绝对不能错过了！
他只是从一部小甜剧的男主，换成一部悬疑剧的男主，就是费点事，实际都是男主，就算那个梦真的只是梦，他也并没有因此损失什么。
嵇承悦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放过机会的人，不然，他当时也不会果断和陈梓轩炒男男cp。
经纪人被他缠得没有办法，还是答应了他去见一见剧组的制片人和导演，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约了个饭局，嵇承悦见到了对方，经纪人还算是有能力，和制片人那边本来也有一些交情，制片人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一个投资方的人。
制片人解释，当初会找上嵇承悦，就是这位投资人看中的人，只是可惜嵇承悦这边档期不合适。
嵇承悦的视线就落到了那位投资人身上，对方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长相普通，穿着打扮挺有那种社会精英的范儿，就是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嵇承悦只犹豫了几秒，就做了决定，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
陈梓轩等着签合同进组，结果经纪人突然和他说，剧组那边说这次的合作作罢，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这话什么意思？”
陈梓轩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不是都已经定下了，怎么临了要开机了又改了？
经纪人也没办法，剧组那边传过来的意思就是这样。
“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对方说没有搞错，他们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
陈梓轩：“谁？”
经纪人顿了一下，吐出一个名字：“嵇承悦。
”
陈梓轩脸上各种表情在这一瞬间仿佛凝结了一样。
“谁？”
他
这个圈子里什么性向的人都能找得到，什么少数在这里都不算少，但真到能去做变性手术的人不说不多，几乎就没有。
但是，他们导演去了。
直接从生理上由男变成了女。
温立秋佩服这一份勇气，如果是他的话，他觉得自己不一定有这勇气。
不止是自己生理上的改变，承受手术的痛苦和危险，还有心理上的压力，来自外界的舆论。
虽然他只改变了自己的生理性别，但是他所要承受的压力大部分都不是来自于手术。
人活着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做一件事情，煎熬难耐，似乎天都要塌了，可这件事情本身反倒没有那么重要。
可能是温立秋进组之后的眼神都变了，一会儿眼里冒光，一会儿眼中无光，导演沈乌多注意了他几眼。
“立秋，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对拍摄有想法，还是对剧本有想法？”
“……都不是。
”
温立秋也有点纠结，他看得出来导演挺喜欢他的，对他也很不错，当然这个喜欢，不是想要有关爱情的那种喜欢，而是纯粹的，和看猫看狗看工艺品那种喜欢一个类型。
可能是因为他演的角色身上有导演的影子，对方才格外偏爱吧？
当时见面谈这个角色的时候，导演就表示过，他是一眼看到温立秋，就觉得他适合男二这个角色。
咦，等等……导演觉得他适合演男二，男二这个角色身上又有导演自己的影子，那是不是由此可推出，导演觉得他身上有导演想要的某种气质？
但他，有吗？
温立秋又把看到的关于导演的未来回忆了一遍——
简洁的白色梳妆台上，摆着一面有半米宽，一米长的大化妆镜，镜子里是一个将中短发随意往脑后一扎的女人。
还是沈乌的那张脸。
几缕不够长的头发扎不住，就那么轻以地顺在脸颊侧边。
利落，但又有一种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妩媚。
她和“女人味”这个词不沾边，甚至细看眼神中还透着一点英气，十分矛盾的综合体。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能同时吸引男人，也能吸引女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