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骂骂咧咧的时候从不屏蔽天机，因此，不光是沈唐知道，紫霄宫讲道的鸿钧也能听见。
千年来，鸿钧不得不感慨天道的好脾气，若换成他是天道，元凤可就不止那一回有感而孕了。
好脾气的天道，自觉已经把能弥补的都弥补了，他当初让那群龙凤有感而孕，虽有些不地道，但龙凤两族有错在先，并不无辜。
元凤骂也就骂了，嘴上痛快几分而已，于他，也没什么损失。
圣人的第二次讲道，不过区区百年而已，尽管大家都受益匪浅，可对论道就以百年起步的洪荒生灵而言，圣人讲道的时间简直太短了。
“我们兄妹二人上次错过了圣人讲道，这回好不容易才上来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望圣人赐教。”
帝江也知道不能得罪圣人，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他反复想了好几遍，仔细斟酌用词，才把话说出口的。
不只帝江，底下好多神袛都眼巴巴看着圣人。
“大道三千，皆可成圣。”鸿钧慢悠悠的道，“我这一套也并非适用于所有生灵，祖巫没有元神，也不沾因果功德，若想要成圣，还是要想想别的道。”
帝江和后土虽在紫霄宫待了百年，也听了百年，可圣人讲的那些对他们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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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兄长到紫霄宫来，原也不是为了成圣，只想问一问圣人，我们巫族的出路在哪？”
“圣人上一次讲道之时，我们巫族的确做错了事情，被龙凤两族撵杀回老巢，龙凤两族斩杀我们巫族，非但不沾因果，还有天道降下功德，难不成天道已经厌弃了我巫族？”
凭什么呢，她们巫族是盘古大神的后裔，没有盘古大神，何来的洪荒，何来的天道。
在十二祖巫眼里，天道就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就骂娘’，妥妥的过河拆桥，小人嘴脸。
“天道绝不会厌弃洪荒的生灵，不然龙凤两族就不是围在不周山下了，直接打进去不就完了。”
照鸿钧说，天道已经够好脾气的了，这世上除了沈唐道友，再没有比他更了解天道的。
他甚至怀疑，天道不仅是大道留下的三千法则组成，更有可能还暗含了盘古的意志。
不然根本就没法解释，天道哪来那么多情绪，又哪来那么多善心。
“圣人，我也有一问。”帝俊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无论相貌，还是举止，妖族的首领看着都要比巫族的更顺眼些。
“妖族想在九重天上建立天庭，以此作为妖族的大本营，不知圣人可否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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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龙族占据海洋，凤族以不死火山为中心，妖族又要在九重天上建立大本营，数来数去，洪荒的四大族唯有巫族没有靠谱的老巢。
不周山是盘古大神的脊梁化成，好虽好，可巫族并不是驻扎在不周山上，而是在山脚下，出门是山，后面也是连绵不断的群山。
比起其余三族，巫族这个老窝怎么看都不靠谱。
“圣人，我还有一问。”后土忽然想起千年前那个出现在巫族的道人，那时候就说过，巫族的契机不在地面，而在地底。
“巫族可否占领地底，开建地府，以此作为巫族的大本营。”
上面有多大，下面就会有多广阔，如此在面积上巫族也是不逊色于妖族的。
正好搬到地底下去，那群龙凤也就没法守着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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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钧一一应下，洪荒本就不大，各族能拓展新的空间，那自然是好事。
“圣人，不知下次讲道是何时？”
“若还有，我会通知大家的。”
打发走大多数神袛，鸿钧只留下四个入门弟子，挨个把鸿蒙紫气发下去。
“此是证道的根基，等到修为或是功德修炼到家，便能凭借鸿蒙紫气证道成圣。都拿好了，切不可外传。”
他现在手里就剩三道鸿蒙紫气了，西方必是要给一道的，沈唐道友留一道，至于红云，既做了妖族的长老，他便不想给了。
如今的洪荒四族，已经是妖族的实力最强了，任何一族过于强大，对洪荒都不是好事。
“多谢老师。”
“你们四个都回去吧，无事不要到紫霄宫来。”鸿钧清清冷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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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和女娲没有不激动的，尤其是女娲，她的修为比不上三清，也比不上三足金乌，连自家兄长都比不过，在整个洪荒，也就是排在十名左右。
但照老师这意思，没有鸿蒙紫气，就不能够成圣，有可能排在她前面成圣的就只剩下三清了。
未来的洪荒，也就只能出几位圣人，她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有些替自家哥哥惋惜，但她和哥哥谁成圣都是一样的，她成为圣人，必然会罩着哥哥。
心情极好的女娲，已经彻底把巫族的事儿翻篇儿了，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巫族已经够可怜的了。
一样是盘古大神的后裔，三清生来就有开天功德，十二祖巫连元神都没有；三清长得一个比一个俊秀，尤其是元始，那张脸女子瞧了都羞愧，十二祖巫则是个顶个的丑；三清拿了三道鸿蒙紫气，兄弟三个将来都能成圣，十二祖巫兄弟姐妹那么多，一道鸿蒙紫气都捞不着。
洪荒大多数生灵，原本就更认同三清作为盘古大神的后裔，等到将来圣人一出，就更没有十二祖巫什么事儿了。
女娲不经意的扫了元始一眼，这位可真是得天独厚，什么好事都赶上了。
“老子师兄，元始师兄，通天师兄，女娲师姐。”接引笑眯眯的凑过来喊了一圈，“我在门口等师兄师姐们好久了，咱们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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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圣人的弟子，但入门弟子比记名弟子更亲，圣人眼巴巴的把入门弟子都留下了，三个记名弟子就跟寻常的神袛一个待遇。
红云是个马大哈，直接随着妖族撤了，但他们师兄弟可不是。
“老师是怎么说的，几位师兄师姐也跟我们说说呗，西方本就贫苦，我们俩修炼比不上师兄师姐，但也想着能为老师分忧。”
女娲真是烦死这俩了，上次讲道结束，这俩货窝在不周山近百年，实在没什么便宜可占才离开，如今这又来了。
接引那张脸，虽然说不上苍老，但也跟年轻没什么关系吧，对着老子喊师兄就算了，对着她们几个怎么好意思把师兄师姐喊出口。
尤其是通天，看着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呢。
当然若是以修为来论，这样称呼也没什么错。
“哥哥还在不周山等我，几位师兄弟我就先撤了。”
女娲走得利落，独留下三清，毕竟同为圣人的徒弟，不好连句招呼都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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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也没说什么，只是作为入门弟子，老师希望我们四个能给洪荒做好榜样。”通天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接引师弟，准提师弟，我们都知道西方贫苦，你也不需要日日都挂在嘴边吧，更何况你们已经是老师的弟子了。”
虽然只是记名弟子，可单就这一点，再日日说自己可怜，那真就没什么说服力了。
老子素来寡言，此时也不吭声，任由三弟发挥，元始冷着一张脸，神色中还带了些许的不耐烦。
接引只觉得心口憋了一股火，圣人当初原本就不是真心收他们为徒的，把三清和女娲单独留下，指不定给了什么好东西呢。
“打扰三位师兄了，我以后不提‘西方贫弱’就是了。”接引深深鞠了一躬，才带着几分伤心和隐忍离去。
“你们三清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生的好，将来还指不定谁先成圣呢。”准提甩下狠话，忙去追自己师兄。
三清生在昆仑山，又享有盘古开天辟地的功德，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能明晓他们西方修士的苦。
通天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话好像是说的狠了点儿，他本来是想着让接引和准提少打听这些事儿，没成想……伤到自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