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沈唐，轻咳了两声，唤回祖龙的注意力：“道友身负大因果，所以紫霄宫去不得，才会被困在阵中，圣人早已在紫霄宫开讲，道友还是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你身上倒是没有大因果，怎么不去紫霄宫听讲？”
“我去了也无用，倒是道友，如今可曾后悔昔日带领龙族四处征伐，搞得生灵涂炭，亡魂众多？”
后悔吗，无数龙族在战场上惨死的时候，他没有后悔，有感而孕退出战场时，他也没觉得后悔。
反而是在生下龙蛋之后，看着萎靡的龙族，未来没有什么希望的龙族，他才开始觉得后悔。
所以才会隐匿了身形，偷偷飞到三十三重天上来，圣人之威，他见识到了，倘若他能学得成圣的法门，龙族将来拥有一位圣人，就必然能改变现在的境况。
而且依着元凤心高气傲的性子，就算是想成圣，也必然拉不下脸出来，肯定会觉得光靠自己也能琢磨出成圣的门道来。
有师父教和没师父教，那怎么能一样呢，若不是这破阵法，他此时就在紫霄宫内听道了，依着他的资质，肯定是里面头一个成圣的。
虽然身上的伤全好了，也不疼了，但祖龙还是觉得有几分委屈，现在洪荒有一个圣人，他就已经觉得很难受了，圣人再教出几个圣人来，日后个个都要爬到他头上去。
早知道如此，他过往让一让元凤又能如何，也就不必身负大因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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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若是没事儿，就待在这儿陪陪我，待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许吭声，也不许外传。”
不就是掉眼泪吗，不就是让这个普普通通的道人看着他落泪吗，天道想这样折辱他，那来啊。
没关系，他能承受，只要一滴眼泪能换这么一大份功德金光，他让天道高兴高兴也无妨。
昔日叱咤风云的祖龙，落到要用眼泪换功德的地步，让天道看笑话，也让这个普通的道人看笑话，都不用酝酿感情，委屈巴巴的祖龙眼睛就已经湿润了，泪珠子缓缓往下流。
沈唐都不知道在战场上打得那么凶的祖龙，居然还有说哭就哭的本事，还好他随身带了一包纸巾，这会儿还能递上张纸。
“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堂堂龙族族长怎么还像幼崽一样。而且你一哭，下界就要下雨，蒙蒙细雨也就算了，要是长时间的瓢泼大雨，淹了平原，冲了山脉，河流改道，又不知有多少生灵跟着遭殃，这些因果还不是要算在你头上，快缓缓，别哭了。”
哭也不让哭，祖龙拿着纸巾揉来揉去，他就知道这道人修为低下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他不过揉一揉，半分力气也没用上，这玩意儿就碎了。
“你知道什么，现在看我龙族的笑话，以前还不是躲着我龙族走，再说了，要不是天道让我族精英有感而孕，我用得着三十三重天上来，我们龙族也用不着避让，说不定现在在紫霄宫讲到的就是我。”
最后这句，祖龙自己说得都心虚，大战之前，他才刚刚突破准圣，要修到圣人的等级，他自认为还是有可能的，只是肯定得需要几百万，甚至几千万年。
使用有感而孕技能的正主·沈唐，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鼻子，他相信跟身死道消和镇压海底比起来，对祖龙而言，生几个蛋应该还是更容易接受的，有什么比生命和自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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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是掉了，还被看见了，可祖龙想要的功德迟迟不来。
他就知道天道这狗东西玩他，这种不长角的家伙，心肯定都是黑的。
“今儿算你好运，我不想杀你。”不能再沾染因果了，“你自己在此给天道立个誓，绝不能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我就饶你一命。”
这有什么好跟旁人说的，沈唐刚想笑，就看见祖龙一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连眼瞳的颜色都是金色，看上去就更显年纪小了，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魔神，比洪荒世界存在的时间都久。
“我在此向天道立誓，今日看见的事情绝对不会说出去，若违背誓言，就让我……身死道消。这总成了吧？”
“自己向自己发誓，宿主棒棒哒。”
熟悉的电子音响起，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唐在这一段电子音里居然听出了激动的起伏。
祖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既听话又好看，不不不，能飞到三十三重天上来也算是实力不错的了，脾气还挺好，比他过往那些红颜知己的脾气都要好，让发誓就发誓。
眼珠子和头发居然是黑色的，他贯来不喜欢这样的颜色，但长在这道人身上，倒也还挺可爱的。
“算你识相，你若不打算去紫霄宫听讲，那跟本族长回去也行，你没去过海底吧，本族长带你去见识见识我们海底的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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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先听我说，我原是过来传个话的，巫族不信因果，如今在地面上四处征伐，残害生灵，比起当年的龙凤两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道之所以让你们有感而孕，就是不忍心看到生灵和洪荒世界遭到破坏，龙族身负大因果，影响修炼和整族的气运，长此以往，龙族只会每况愈下，若想抵消因果，必须有大功德才可。”
祖龙黑着脸皱着眉，狐疑地打量着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道人。
“你替谁传话，天道？还是紫霄宫的那位圣人？”
“不可说，但我想诚意您已经看到了，就是刚刚的那些功德。”
合着那不是掉眼泪赚来的。
“怎么赚功德？”
“阻拦巫族，拯救生灵，处理尸体，恢复生机，这些都根据情况都可以得到或多或少的功德，龙族身上沾的因果可不少，我建议您可以把大半的族人都带出来。”
“怎么阻拦巫族，杀了他们？那我们岂不是又要背负新的因果，赚来的功德还不一定有因果多呢，别想着糊弄我。”
沈唐真没想着坑龙族，跟龙族比起来，巫族的情况棘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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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打杀巫族不沾因果，一直把他们赶回不周山以北，就可以收手了。”
“那功德什么时候给？”
能发功德的只有天道，让那么多龙凤同时有感而孕的天道，并不值得信任，万一是忽悠他们呢。
“立刻发，当场发。龙族这次是为天道做事，若是在战场上受了伤，立刻发放功德，也能顺便疗伤。”
相当于多了一个奶妈在旁边不断输血。
而且巫族看到不断下放的功德金光，就算是不信功德，也该知道龙族背后站着的是天道，免得两族未来死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有没有用试一试就知道，但祖龙总觉得天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想全信，但又舍不得功德。
“那你同我们龙族一块儿去，放心，你就跟在我身边，若是十二祖巫出现，我也能护住你。”
“我就不必去了吧，又帮不上你们忙，只会在一旁添麻烦，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道友一试便知。”
“我不嫌你麻烦，本族长能护得住你，再说了你既能飞到三十三重天上来，何必怕那群连元神都没有的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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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龙执拗的要把人拉着一块儿去，沈唐也不好解释，自己除了发功德、判因果、瞬间移动和反弹之外，就只有【有感而孕】这么一个本事了。
【有感而孕】自然不能瞎用，【反弹】倒是能用得上，就看到时候巫族有没有不长眼睛的了。
路过不周山脚下，祖龙把扔在地上的三只兔妖尸首处理了，天空降下一小缕功德金光，虽然少，但确实有成效。
“行了，跟本族长一起回龙族，我去把族里的都叫过来。我不问你是替谁传的话，我就想知道，凤族那边有过去传话的吗？”
要不是祖龙四处留情，元凤虽美，可看起来也是铁骨铮铮，一直做男子打扮，他都要怀疑祖龙的心思了，什么事儿都能联想到凤族。
“我也不清楚，咱们赶紧的吧。”
龙族到处都是要把人闪瞎眼的亮晶晶，其中又以金灿灿为主，祖龙和沈唐到的时候，族里正在……过家家。
可不就是过家家，谁家成年的龙打架是这么打的，你挠我一下，我碰你一下，有的连武器都不拿，三成的力气都没用上，嘴巴上的功夫倒挺厉害。
个个看起来都凶得很，但也只是面上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