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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黑我?放监察御史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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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幼仪出宫,芳苓替她揉揉腿,小声问道:“太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敲打一番。”

    威胁她,不准和傅璋做对而已。

    “太后娘娘有没有说你们的婚期?”

    “没有。”

    傅璋拖拉着不大婚,梁幼仪猜着是怕她进门发现他兼祧两房的丑事。

    但是太后默许他拖拉婚期,傅璋一定说了什么话,让太后坚信这么拖着对相府和定国公府都是最好的。

    回府。

    酉时,祖母那边的丫鬟来喊梁幼仪,说祖父梁勃、祖母梁老夫人,让她立即去议事大厅。

    梁知年也在。

    梁勃问道:“仪儿,太后娘娘召你进宫,说了什么?”

    “姑姑对孙女讲了许多道理,叮嘱孙女一切以国公府荣耀为重。”

    “相府讨债闹剧,听说里面有你的影子?太后召你进宫,是不是这件事?”

    梁幼仪回禀道:“前几日孙女在玉楼春用餐,掌柜的向我讨账。我才知道,相府借用定国公府的名头在玉楼春用餐,仅仅十一月就花费一万多两银子。”

    “一个月一万两?”梁知年大吃一惊,“他怎么吃掉这么多银子?”

    “女儿也不知道,但是看那账簿上每一笔记名,又不似作伪,孙女哪有那么多钱啊,便拒付了。”

    至于其他的,她没提。

    梁老夫人却继续发难:“是你怂恿宋掌柜去相府讨债?”

    “孙女没有怂恿,并且,孙女也托人提醒了丞相。”

    只不过是托傅大少回家去告诉他亲爹而已。

    但,那也是告知了不是吗?

    “你曾祖母给你的酒铺,每年进项也有七八万两,相府困难,你适当补贴一二。”

    提起这个下金蛋的酒铺,国公府一直很眼红。

    梁勃说:“太后娘娘在朝不易,处处要用银子,她哪有那么多银子补贴臣工?相府是你未来的夫家,自然由你照顾,不要总拖累太后娘娘。”

    梁幼仪低头不语,哪年的酒铺收入没被府里以各种名义补贴给太后娘娘呢?

    梁勃看她不语,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挥手叫她离开。

    走到门口时,梁老夫人严厉地说:“丞相是能臣,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你若敢勾结他人挡太后的路,别怪府里不念亲情。”

    “是,孙女记下了。”

    梁幼仪不傻,太后、祖父祖母联手打压自己,警告自己,傅璋一定在太后跟前说什么了。

    他说的内容,不至于自己被定国公府视为弃子,又逼着自己屈服于他。

    梁幼仪从议事厅出来,心里沉甸甸的,看着国公府上空灰蒙蒙的天空,默默地对自己说:天总会晴的!

    不过,傅璋给的这个哑巴亏,她不想白白吃下。

    “叠锦,你立即想办法拿一些吏部尚书夏大人的手稿、书信之类,内容无所谓。”

    “好。”

    叠锦办事,梁幼仪最放心,话少,活利索。

    芳苓问道:“郡主,您要夏大人手稿做甚么?”

    “当然是给咱们芳芷研究。”

    “叫芳芷模仿夏大人笔迹?”

    “对,叫咱们的夏大人写封揭帖给御史。明日,我要去麒麟阁与傅璋赏宝,怎么能少了御史大人?”

    傅璋的背后是太后姑姑,梁幼仪扳不倒。

    但是御史不同,他们是嘴替,还是疯狗,只要有机会下口,就可能咬出血。

    傅璋做了初一,她要把十五做足。

    祖父有暗卫,她必须做得更加隐蔽、谨慎。

    叠锦去了不到半日,便拿回来一份拓文,是夏致远给死去的先帝写的祭文。

    这篇祭文长达两千字,足足把夏大人的笔迹研究个彻底。

    梁幼仪大喜,连夸叠锦聪明。

    叠锦被夸得很不好意思:“别的书信一时半会不好拿到,只在他书房里摸到一份写了一半的折子。倒是这个祭文,直接拓下来就能用。”

    梁幼仪把折子和祭文交给芳芷研究,叫芳芷模仿夏致远的笔迹,写一封检举傅璋的揭帖。

    芳苓、芳芷都是梁幼仪的贴身丫鬟,芳苓善武,芳芷看着娇憨,但是她有一个别人不及的技能——

    她能迅速辨认出他人字迹特色,模仿字迹,足以以假乱真。

    这次的揭帖,梁幼仪叫芳芷模仿夏致远。

    内容么,便是丞相到处宣扬太皇太后干政、党同伐异,逼得他不得不去麒麟阁买下价值连城的宝物贿赂太皇太后。

    这封信用的是大街上常见的纸张和墨汁,没有落款。

    芳芷写完后,梁幼仪对照夏致远的笔迹,不得不佩服地给芳芷竖起大拇指。

    只怕夏致远本人看了,都得蒙圈。

    这份揭帖,用傅璋同党的名义,把揭发材料送给他的死对头。

    一箭双雕。

    梁幼仪把信交给叠锦,说:“你把这封信想办法放在监察御史黄德胜的官轿里,或者他的书房里,务必亲眼看到信交他手里。”

    叠锦应了一声,揣上信走了。

    御史台,御史好多个,也分派系。太后派系、太皇太后派系,还有一些孤臣哪一派都不属于。

    黄德胜是太皇太后那一派的。

    这个人能言善辩,也很圆滑,目前不过是个从五品御史。他若得到傅璋的贪赃坏法、忤逆皇家天威证据,一定死死咬住。

    被监察御史盯上,好日子到头了。

    这一日,黄德胜回府,才落轿,就看见轿前轻飘飘地落下一封信

    次日,是梁幼仪与傅璋约好去麒麟阁赏宝的日子。

    梁幼仪带着芳苓,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好出了府,先去张记杂货铺买了一些点心,又去尺素坊看了一会儿账,才去了麒麟阁。

    “郡主是想晾一晾傅璋?”

    “若非想给黄德胜一次弹劾的机会,我见都不想见他。”

    麒麟阁外大街上,豪华马车挤得水泄不通,高头大马奔来,互相兴奋地打招呼。

    “听说吗?麒麟阁新得两件宝物,是宁国的千年红珊瑚、松青大师的《万里红染图》。”

    “哎呀,千年红珊瑚,传说经常服用,能活死人肉白骨,还能长生不老。”

    “松青大师的画作,这么多年,总共才出手三幅。”

    “松青大师的画,写实见长,《万里红染图》是松青大师首次写意与写实结合之作,在下盲猜,不低于万金。”

    “麒麟阁专门为这两件宝物举行赏宝大会,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

    梁幼仪听到“活死人肉白骨,能长生不老”,不禁有些好笑,麒麟阁这噱头真够唬人!

    青时停车,把下马凳摆好,芳苓先下车,撑起一把大伞,罩在梁幼仪头上。

    一笑天花落,再笑倾人国。

    院子里忽然安静下来。

    满院子挤挤挨挨的人,远远地看着她,忽然都噤了声。

    凤阙靠着窗。

    俯视那下车的女子。

    与那天纵马奔驰的英姿飒爽不同,今日的她,温雅娇软,姿容无双,整个麒麟阁的宝物成精,也只配做她的背景。

    简玉珩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笑着介绍:“她是定国公府的云裳郡主,傅璋的未婚妻。先帝赐婚快七年了……”

    “傅璋不配。”

    “谁说不是?这世上太多鲜花插牛粪……”简玉珩灵光一闪,笑道,“若非两府不睦,你俩倒是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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