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语气平静,杨妈妈是她多年老友,相对于盛氏,更平和。
她说:“没有夫人所说的荷包,杨妈妈身上的钱财也都没了。”
盛氏紧紧握拳,“你说,真是盛云漪吗?”
她不确定。
认定里盛云漪便是单蠢、好拿捏。
最重要的是,她想不明白,盛云漪到底是如何杀了杨妈妈。
要是买凶杀人。
杨妈妈并没惹她什么。
在暖阁内的指控,盛氏并不觉得这个理由会让盛云漪下杀手。
且,宴会上的盛云漪盯着顾寒舟,买凶杀人也不可能行动这么快。
盛氏扶住自己的额头,头疼。
王妈妈又说:“请帖已经送到,顾世子说明日入府。”
盛氏:“对,还有一个可能,盛云漪和顾寒舟联手。等顾寒舟入府,便能知道。”
在迎春宴上得罪了顾寒舟,盛氏的补救。
多亏了之前追逐顾寒舟,买通了他院子里面打杂的。
盛氏送过去的请帖,盛云漪也第一时间知道。
盛云漪正打算出门,去邀仙阁。
外出采颜色原料的袁叔回来了,刚好盛云漪将其送过去,再了解一下铺子的情况。
檀香正在给她梳妆,“姑娘要见顾世子吗?”
她真担心盛云漪还痴迷顾寒舟。
“要的。你今日在府中,给我绣个云锦的帕子。”
盛云漪将檀香留在府中。
她和檀玉一起出门,来到袁大匠的小院。
前世加今生,许久未见。
性格古怪的袁叔,不知会如何骂她。
盛云漪站定在门口,正打算让檀玉敲门,门从里面打开。
“姐姐!”
十七从门槛里面蹦到她的面前。
盛云漪愣住,没想到公孙蔺也在。
在江南时,公孙蔺和袁叔经常一起下棋。
盛云漪笑着进门,“十七,你来找袁叔玩吗?”
在江南,十七经常跟着袁叔一起去山中采石抓虫。
她前世竟然丢了这么多和朋友的时光。
院中,袁叔和公孙蔺相对而坐,棋盘黑白分布,早已对弈多时。
袁叔抬眸看了一眼,眼中有些意外,“瞧瞧谁来了。”
盛云漪:“袁叔,蔺公子,许久未见。”
她没了往日的随意。
袁叔笑,公孙蔺面无表情,没看她一眼。
待一局下完,盛云漪和十七正在一旁看他抓的虫子。
公孙蔺:“走。”
十七恋恋不舍,乖乖跟着公孙蔺走了。
袁叔:“他还在为你拒绝婚约的事情生气。”
盛云漪:“……”
在未遇见顾寒舟的时候,盛父希望公孙蔺能够做上门女婿,多次撮合二人。
那时盛云漪也觉得公孙蔺不错,长得好看养眼,就是有些冷漠。
后来遇到了温润的顾寒舟,她闹着跟来京都。
言语羞辱公孙蔺,哪怕不嫁给顾寒舟,也不要体弱多病的公孙蔺。
他也不喜欢自己,不被爹爹恩情束缚,也正满意自己不嫁。
公孙蔺没这么小气,他一直这样冷淡。
盛云漪:“那袁叔帮我说说好话,他在京都有难处,多帮帮他。”
在门口还未走的公孙蔺听见这话,眉目幽深。
公孙蔺:“怀里揣的什么?”
十七:“姐姐给的银票,让我买糖。”
买糖可用不了五百两。
真怕他有难处,当这善财童子。
盛云漪将画的花样给了袁叔,他赞不绝口。
又一起研究了色彩,早已半下午。
盛云漪说:“以后邀仙阁不必给安国公府面子。”
袁叔挑眉,一下午的接触,也察觉出来盛云漪和以往不同。
“你醒了便好。”
袁叔没骂她,欣慰看她。
前世顾寒舟要求袁叔给他做发冠送给白月光,袁叔察觉到盛云漪许久没露面,没消息,提出要见盛云漪。
顾寒舟便骗他,威胁他,最后得到发冠,将袁叔的十根手指和手臂生生敲碎,让手艺人永失工具。
袁叔死的时候还在求顾寒舟,说哪怕不喜欢盛云漪,也请放过她,看在她如此付出的份上,留她性命。
顾寒舟不屑的嘴脸,烙印在她如寒霜的胸口。
盛云漪心潮起伏,眼中闪过寒意。
离开小院,盛云漪乘坐马车路过风月巷。
色泽艳丽的丝绸做车篷,精铜包裹的车辕上还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阳光下光芒四射,仿若星辰坠落人间。
行走间,绚丽还余芬芳。
一名女子追出来看,“那是哪家的姑娘,出行这般高调?那马车真是好看!”
小丫鬟回:“应该是将军府的表小姐,来自江南,家里做些生意。”
那女子眼巴巴看着,羡慕嫉妒。
第二日,盛云漪早早便来了澜庭苑,周念霜也来了。
周念霜看着打扮明艳的盛云漪,眼睛冒火,“盛云漪,你太粗俗,京都没有女子像你这样头上簪那么多珠钗。”
盛云漪:“顾世子要来,我要好看些。”
周念霜更气了。
盛氏笑,“你姐姐漂亮,这样打扮好看。”
周念霜哼了一声,“娘,你就知道向着她!”
盛云漪问:“顾世子何时来?我去门口等着吧!”
盛氏无奈,“你啊你,这般不矜持。好吧,这里无外人,在自己家里,你且去等着吧!”
盛氏还要借着盛云漪,让顾寒舟不要计较宴会上的事。
盛云漪带着檀香檀玉去了厅堂。
周念霜跺脚,“娘,盛云漪怎么配得上安国公世子!她不能嫁这么好。”
盛氏拍拍她的手,“你放心,顾世子不可能娶她。但她可以让顾世子不那么快成亲。”
周念霜懂了,得意地笑一笑。
大厅内,盛云漪翘首以盼,等地急了,喊来钱管事。
他是王妈妈的儿子,长相极相似,却没有王妈妈的沉稳,谄媚又奸猾写在脸上。
“时辰还早,顾世子要是来了,我第一时间告知表小姐。”
盛云漪:“好。”
拿下头上的发簪,赏了钱管事。
“多谢表小姐,我去外面等着顾世子的马车,表小姐稍等。”
“快去吧!”
人一走,盛云漪敛了笑意,垂眸喝茶。
今日顾寒舟不会来。
他要给姑母和自己一个威慑。
盛云漪在前厅坐到了晌午,摔了两套珐琅彩瓷茶具。
整个将军府看笑话。
有下人闲聊,“开心的打赏给钱管事那样好的发簪,却没等到人,当真是花痴。”
又问:“六娘有福气了,那发簪你试了没?”
六娘是钱管事的娘子,怀有五个月身孕,管后院的花草,是个闲职。
她答:“还没见到人呢。”
留了心,也期盼大家口中说的簪子,可左等右等,钱管事晚上没回。
李妈妈将这事讲给盛云漪听。
檀香机灵了一回:“钱管事养得有外室?”
一屋子都笑,檀香不好意思了,“没有外室,为何得了女子用的发簪不给自己怀孕的娘子。”
盛云漪夸她,“你聪明,明日见到顾寒舟,你记得用绣好的云锦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