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虫鸣鸟叫,万物复苏。
清晨的没有结束,请!
说到这里,毛轩停下了,因为他发现,那些方才嘲笑他,并对他不屑一顾的人们,此刻正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听他讲话。
这说明,他的话说到了这些人的心坎儿里。
毛轩的眼睛不自觉的向项人尔瞥了一眼,后者投给他肯定的目光,这增强了毛轩的信心。
于是他接着说道:“我想说的是,朝廷没有忘记你们,也从不曾放弃西南。就在几天前,朝廷派巡边御史调查西南匪患,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支精锐大军,欲一举平定匪患,还百姓以安宁。御史于大人听闻天道军事迹,不忍天道军成为西南匪患的陪葬品,才让我来劝各位接受朝廷招抚。不日之后,待朝廷精锐大军一到,西南匪患平息,各位便可各归家园,安居乐业。何苦于刀兵之下,做那枉死之鬼?”
一番慷慨陈词,再看大帐之中,再也不见半分戏谑嘲笑之态。
就连端坐于上首的洛人豪,也半倾身体,目光聚焦在这个朝廷官员身上,认真的问他:“你说,朝廷又增兵来此,可是真的?”
说完前面的一番话以后,毛轩心中的紧张情绪已经渐渐消解,此刻听洛人豪问话,从容答道:“朝廷自雄关调拨五千精兵,由高猛将军带领,此刻正在奔赴西南的路上,岂能有假?”
“哈哈哈……”
洛人豪听罢,竟又大笑起来,道:“书呆子就是书呆子,算数都不懂得。朱昊祖连年扩军,近十万兵马围剿数年,我尚且不惧。区区五千人,何足道哉?”
随着洛人豪的话,大帐中随之传来一阵哄笑,方才安静的氛围被一扫而空。
毛轩见自己又被嘲笑,一时窘迫,竟不知如何作答。
趁他人哄笑之际,项人尔倾身到洛人豪耳边,轻声道:“师兄,雄关乃拱卫京城没有结束,请!
朝廷中最出名的官员只有两个:一个是权势滔天的严蕃,另一个便是于文正。
严蕃出名不难理解,此人受皇帝宠幸,一手遮天,政令文书无不出于其手,满朝文武大都是其爪牙,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一个权臣,往往是说一不二的,可偏偏有一个人,敢和他对着干,那便是于文正。
于文正少年入仕,历经两朝,几经宦海浮沉,却初心不改,直言不讳,刚正不阿,是一个连严蕃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
正因如此,此人颇有名望,庙堂江湖无人没有听说过此人的故事。
洛人豪当初上山落草,只是因为杀人避祸,没成想人越聚越多,竟逐渐成势。但他心中清楚,若一味与朝廷对抗,等待他和弟兄们的道路只有灭亡一途。
所以,招安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他又信不过西南的官员,朱昊祖身为西南守将,世袭平南王爵位,却招揽倭寇入军,并放任无量军以养寇自重,置西南百姓于水火之中,更甚者,居然有杀良冒功之举。
西南有大将如此,治下官员必然蛇鼠一窝,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年,洛人豪率领天道军驰骋西南,多次与朱昊祖的官军交锋。
这些官军,除了朱昊祖的一千亲兵,其他都是新近招募的地痞流氓、无业流民乃至溃败至此的倭寇海匪,素质良莠不齐,战斗力与老百姓组成的天道军也差不了多少,但胜在人多。
一直以来,天道军都被官军追着屁股打,损失惨重,但与此同时,西南百姓又源源不断加入天道军,一茬接着一茬的换人。
反观那无量军,却像被官军忽略了一般,烧杀抢掠之后全然无事,还动不动从背后阴天道军一把,将士们在前线对峙官军,家属营却被无量军偷袭,损失惨重。
洛人豪所以没有主动招安,一是信不过朝廷官员,二是要寻无量军报仇雪恨。
而当他从毛轩口中得知于文正来此,且雄关边军支援两个消息之后,便知道抵抗非长久之计,此刻,正是招安的好时机。
简单说,洛人豪心动了。
可是,兹事体大,洛人豪自忖可独断专行。
于是他对毛轩道:“毛大人,兹事体大,可否请你在军中休息几日,我同兄弟们商议一下,再行定夺。”
话说到这个份上,毛轩也就知道洛人豪已经心动,招安之事不过差一步而已,不可逼迫过甚,以致适得其反。
他连声答应道:“将军人马众多,我自然会给你时间商议,只是希望将军不要过晚决定。”
“三日,”洛人豪看着毛轩,答应道:“三日之内,我必定给你答复。”
“万望将军能够识大义,明大体,做出正确的选择。”
毛轩以热忱的目光看向洛人豪,盯了一阵,才继续道:“如此,毛轩便先行出去了。”
说罢,缓缓退出大帐。
毛轩走后,洛人豪吩咐左右,要好生照顾此人,万不可轻忽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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