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十年恩怨十年剑 > 第64章 老友密谈
    “多行不义,必自毙。”

    赵戏收了鸳鸯刀,从胡子李身上摸出钥匙,去给陈忘开锁。

    “你是何人?”陈忘黑暗之中听到脚步声接近,便问道。

    未等赵戏回答,徒弟和张博文已经把刚才被狼牙棒砸下的砖石淹没的洞口挖开了。

    “师父(伯伯),您没事儿吧!”徒弟和张博文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还没老到不中用的地步。”赵戏说完,又催促道:“小炮儿,你俩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将‘火龙’抬上来,放在黑牢门口。若有变故,有这神兵拦着,谁能进来?”

    “好,嘞!”张博文刚刚研究出这火龙,早想试试威力,和赵戏的徒弟一起,开开心心地布置去了。

    待他们走了,赵戏一边给陈忘开锁,一边说道:“唉,这人啊,不服老不行啊!到老了一身伤病,打个架都要了我半条老命。在小辈儿面前得端着点儿,在你面前就不装了,咳咳。”

    陈忘此刻却心系芍药及杨延朗的安危,开口道:“不管你是谁,快去救……”

    救字刚一出口,赵戏刚好解开最后一条锁链,陈忘几天来又饥又寒,动弹不得,此刻乍然没有镣铐拉着,身子一软,竟要倒下去。

    赵戏不敢怠慢,急忙抱住,让他慢慢坐下,嘴里却道:“救救救,半条命都没了还惦记着别人啊?我看你还是先救救自己吧!你放心,展燕姑娘已经去找那小伙子和小丫头了,他们那边比你这可舒服多了,也没什么看守,估计一会儿就来这里汇合了。”

    陈忘听了,也放下心来。

    赵戏看他安生坐下,从口袋里掏出花生米,还有一壶水,道:“老弟,先垫吧垫吧再说。”

    陈忘觉得其他人安全了,便了无牵挂,随口问道:“老哥,可带了酒来?”

    “酒,想的美,弟妹不是早就不准你……”

    话说一半,赵戏突然止住了话头。

    十年光阴,倏忽而过,再见之时,还似从前,却不知早已物是人非。

    “你是……”

    陈忘早已听出了端倪,这人言行举止,让他觉得分外熟悉,他的手逐渐颤抖起来,扶住赵戏的肩膀,紧紧抱住他,喊了一声:“赵老哥。”

    “嗨,项云,亏你还认得我。”

    赵戏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你说说你,十年了,也没个音讯,还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说着话,赵戏还带着笑容的脸上竟流出两行热泪,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

    “赵老哥,你说,多大的人,你还哭……”说着话,陈忘竟然也有些哽咽。

    “兄弟见面,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又不是娘们儿。”赵戏见陈忘也落泪了,心里觉得不妥,自己倒不哭了。

    陈忘见他这般说,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很久没这般笑了。

    “哈哈哈,哭哭笑笑,笑笑哭哭,你说,咱哥俩儿干着这什么事儿嘛!”赵戏也哈哈笑起来。

    陈忘道:“别管什么事儿,谁能想到这茫茫江湖,我还能再见到你,什么都不说,高兴。只是,赵老哥怎么知道我在这白虎堂的黑牢里?”

    “对喽对喽,差点忘了,”赵戏一拍脑门,从背后取下一个木匣,交给陈忘,道:“这东西,是我从白家墓园捡来的,你一进城我便觉得你眼熟,自打看到这木匣子里的东西,我更加确信了。”

    陈忘将木匣子抱在怀里,细心抚摸着,匣子里的东西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声,发出一阵阵鸣响。

    赵戏看他这般,便道:“这么多年,还忘不了啊!也是,弟妹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当年知道你要娶什么朱仙儿,把我给气的啊,找你大闹了一番,负气出走,离开盟主堂。”

    “赵老哥,这么些年,你恨我吗?”陈忘听他说陈年往事,不禁问道。

    “恨,哪能不恨呢?那些日子,我整日醉酒,恨不得提着两柄鸳鸯刀,杀入盟主堂,替弟妹将你千刀万剐。”

    赵戏扔了一颗花生到嘴里,咯吱咯吱大嚼着,继续说:“可是,我恨着恨着就不恨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直到盟主堂惨案发生,我节后面还有哦,请,后面更精彩!

    “你是说,咱们的老伙计们……”陈忘激动了,难道他们都还在吗?

    “没错,十年来,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十年前的真相,幕后的黑手,和你的下落。那档子事儿发生以后,谁获益最大,多少都有一些端倪,只是谁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赵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听展燕姑娘说你来到中原,一心求死。我看不妥,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最少,也得留着这条命,去见一见老疯子,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和大家伙儿找出害咱们的人,给弟妹,给咱们兄弟们报仇。”

    “我十年前本该就是个死人了,当初神医尚德出手,才勉强吊着我半条性命,留我这副残躯到今日。”

    陈忘万念俱灰,道:“如今,我双目失明,身负剧毒,还能做什么?”

    “你死,我不答应。”

    赵戏一把揪住陈忘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吼道:“记得鲍大楚吗?当年白震山为子寻仇,纠结众人杀入盟主堂,鲍大楚为护新婚的娘子周全,整整挨了一十三记虎爪,可怜三娘,眼睁睁看着丈夫死在面前。这些年,你不该给她一个解释吗?”

    赵戏松开手,陈忘一下子软下去,瘫坐在地上。

    赵戏平缓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当年的事儿,既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我想的那样,具体怎么样,你还得跟老疯子去谈。到时候要寻死觅活还是怎么样,也由你自己决定,但你总要见一见他们的。”

    “咱们的兄弟,不能白死。”

    赵戏握紧了拳头。

    陈忘也想知道,那些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股势力,竟然让他败的如此狼狈不堪。

    十年了,他孤身一人,双目失明,塞外的风霜雨雪早已让一颗年少轻狂无所畏惧的心渐渐冷下去。

    可是赵戏的话,却逐渐点燃了它。

    陈忘之所以一蹶不振,十年不入中原,不只因为十年前的一败涂地。

    而是他心里明白,十年前的事,他并不是完全无辜的,他的手上有鲜血,心中有愧疚。

    他是罪人,他死有余辜。

    可是,那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长久的自责蒙蔽了他,过度的饮酒麻痹了他。

    今天,他突然知道自己还有好多老朋友尚在江湖,怎么能不想见见他们,而直接去赎罪呢?

    说到底,十年前突发变故,分崩离析,他还欠他们一个交代。

    陈忘拿起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仔细咀嚼着,对赵戏说:“你放心,我会去给他们的一个交代的。”

    “嗯,这才像个男人嘛!”赵戏看到陈忘振作起来,便坐在他身边,接着说:“张焱,你记得吗?”

    “那个,脏兮兮的爱玩火的老炮儿张焱?”陈忘问。

    “死了,”赵戏颓唐坐在地上,说:“十年前,凡是和盟主堂有瓜葛的人都被各派打着复仇的旗号进行追杀,要不是张焱绑着火药冲入玄武门雷闯带领的弟子中,恐怕我也活不成。”

    赵戏擦了擦眼泪,道:“不过这小子,好歹留了一个种,受了刺激,话也说不囫囵,”

    说到这儿,他向门外呼喊:“小炮儿,你那个火龙安置好了没?好了就赶紧进来。”

    “好,好了,赵伯伯。”张博文一边答应着,一边到黑牢里来了,看着老泪纵横的赵戏,问道:“您怎么哭,哭了?”

    “小炮儿,快过来,这位是我和你爸过命的兄弟,也是你伯伯。”赵戏将张博文拉到陈忘面前。

    “陈伯伯,”张博文叫到:“我,我听展姐姐说,您叫陈,陈忘。”

    陈忘一边答应着,一边双手颤抖着拉住博文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当年的那段岁月,那些好兄弟。

    一朝梦碎,物也非,人也非。

    “陈忘,”赵戏自言自语道:“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你仇家太多,出去后,还需隐姓埋名,这名字挺好。”

    他们说着话,突然听到徒弟喊了一声:

    “师父,展姑娘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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