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届的迎新晚会反响出奇的不错,王玲作为事业批,拖着宣传部部长当天晚上就加起了班,剪辑,出片,推文一个不落,第二天下午就将视频推文发在了各大平台上。
每个平台的人气和粉丝量都有所提升。
李若飞也没想到天公最后不作美,不但没影响风评,还有不少人打卡雨中的舞台发到了网上,称其为很有意义,是很开心很肆意的大学开始。
好几个节目的视频小火了一把,其中包括安时跳舞的视频剪辑,江季白弹唱的视频剪辑,以及两人一起的视频剪辑,其中最火的是两人同框的视频,因为正巧蹭了几个热点词加上复京本身的名牌效应,意外得到了平台的推流,竟然达到了三十万的点赞,八千条评论,两千转发,吸引了一群网上冲浪的路人。
网友纷纷表示:很好磕、配一脸、求在一起。
于此相比之下,昨晚频道内盖了几百楼的捞贴已然不算什么。
两人在校内当上了小网红。
而视频的主人公之一已经闷头在宿舍里和c++战斗了一天。
安时试图完全屏蔽外界的声音,但耐不住林夏和夏宁这两个百事通,总是跟她说她在哪在哪又火了,又有人表白了,而相比之下,江季白的名字更是隔二十分钟就要出现一次,她听的头好痛,真的快对这个名字ptsd了。
更烦的是她从昨晚就开始收到不知来路的好友申请,微信和□□都有。
一开始安时还以为是学生会的同事,结果对方上来就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能不能认识一下,更有过分的,直接在验证信息里问能不能约,着实让安时感到恼火和被冒犯。
直到现在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冒出来零星几个好友申请,甚至都不是学校内的学生。
她严重怀疑是谁恶作剧把她的联系方式放在了表白墙或者贴吧之类的地方,她们三人昨晚紧急翻了半天的论坛,频道以及表白墙,找到了一两个源头联系了对方删掉,但还有一个始终不回复消息,不愿意删除评论,也找不出是谁。
除此之外,她和江季白的关系也被当成复京新生群里不多见的娱乐谈资。
中午她去食堂打饭,就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在她背后议论。
按理说一个普通的同台表演,即便是男女组合也不至于造成这样的舆论,但上天就是要在她身上开这个玩笑。
安时写代码写得本来就精神恍惚,又被信息轰炸了一天,此刻听到这群对她无聊的恋情评头论足的人后真的很想在食堂发疯。
但她还是选择吞下这个窝囊气,顶着一张不好惹的高冷脸打完了饭菜,并在一个角落坐下面无表情地吃饭。
接着她又在自己后面一排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我感觉她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好拽啊,江季白原来喜欢这样的。
”“学跳舞的就是这样的啦,心高气傲的。
”“但她跳舞那么好,不应该去艺术学院吗,怎么学的计算机?”“人家可能不想靠跳舞吃饭吧。
”“哎?江季白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吃饭呢?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安时:……安时其实很想问,他们讨论的如此激烈到底是希望他们在一起,还是希望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真的很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也很不喜欢自己的私事被当做谈资。
安时站起身来,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便没了,紧接着她将餐盘推到了对面,绕过去坐下,和说话的三个女生面对面吃了起来。
嘀咕声便没再响起。
江季白这边也好不到哪去,他的长相在严重缺乏帅哥的复京实在惹眼,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因为按照大众思维,他应该出现在二十公里以外的职业技术学院,而不是各省佼佼者才能进的复京。
他本来还算低调,顶多被调侃当个系草,现在经过迎新晚会以及互联网的发酵,整个学校都有认识他的人了。
江季白面无表情地拒绝掉手机上的好友请求和路上的视线,转而回到宿舍又把张扬暴揍了一顿。
安时回到宿舍后很快又调整好状态继续和手头上的bug厮杀。
天色渐晚,最后一道题显示绿色的ac以后,安时揉了揉脖子瘫坐在椅子上,往阳台上还剩下一点蓝的天空望去。
紧接着视线下移便看到了那件已经被洗干净却与女寝格格不入的黑色外套。
安时咬了下唇,看着电脑屏幕走神。
她和江季白到底哪里有cp感了?明明话也没说几句。
还被凶了几次!!高中因为男女关系本就敏感被这么说就算了,到了大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竟然还能被误会。
她登上过很多次舞台,校内校外都有,合作过的男性舞伴不算少,正常为了舞台效果,稍微亲密些的双人动作很常见,不会有人因此就胡乱猜测他们是一对。
她又想起了舞台上他们的几次对视。
安时觉得江季白那双眼睛看狗都深情,根本没什么参考依据。
都说一件事被传的多了,信的人多了,其中便一定存在某种必然性或者规律,安时有一瞬间都相信了玄学——她可能上辈子和江季白有没解开的孽缘。
和对方过往的种种交集开始在她眼前回放。
时间回到两年前。
南丰市一中高二三班突然从外省转来了一个新同学。
新同学还在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长得很帅,成绩很好的风声就从二楼传到了三楼。
在枯燥的高中学习生活中,任何一点新鲜的东西都能点燃辛苦备考的高考生们,更别说是转来一个学霸帅哥。
高二三班炸了,议论纷纷,有的在打听新同学的长相是不是真的酷似哪个哪个明星,有的在打听他的成绩和他们班班长谁更厉害一些,会不会动摇班长的地位。
安时就是高二三班的班长,常年霸榜年级第一,平时不管是大考还是小考,考卷简单还是困难,她都能稳定发挥,甩年级第二六十分朝上。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安时还在做数学模拟卷子的最后一道几何大题,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后会和这位新同学长时间捆绑在一起。
可谓,当时只道是寻常。
安时是班长,所以她比班上任何人都早一点知道对方的名字和成绩。
这位叫江季白的新同学成绩确实优秀,但是外省的考卷总归和他们有些差别,不考同一张卷子,很难说他和她谁更胜一筹。
安时并不怕竞争,说句学霸凡尔赛的话,她正觉得自己学习的动力有些下降,且她的成绩也只是在市一中算得上第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需要更高的参照物对标,才能更快的进步。
现在这个人来了,安时平静的内心终于涌起了斗志和干劲。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这位新同学终于背着黑色单肩包走进了教室。
对方换上了黑白相间的校服,黑色的裤子,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利落,高鼻薄唇,丹凤眼,头发相较于班上的同学也偏长些,典型的要被暗恋上三年的长相。
江季白朝台下的同学弯了弯腰,算作打招呼,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走下讲台在安时的前排坐下了。
安时手中的笔顿了顿,她刚想说,同学前面这个位置有人坐了,只是那个人请假了,没想到班主任老徐就默许了江季白坐在她前面,说让请假的同学回来后调个位置。
安时手中的笔又重新写了起来,心想这就是优等生的特权啊。
第二节课下课是大课间,休息时间二十分钟,安时写题写累了,于是打算发会儿呆,神游期间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不知不觉画起了青青草原,刚画完喜羊羊和美羊羊,准备画懒羊羊,江季白突然回过头来,吓了安时一跳。
对方问她:“你是班长吧?”安时不动声色地将草稿纸盖上,点头:“嗯,怎么了?”“我对这个学校不太熟悉,请问小卖部怎么走?”“哦,等一下。
”安时开始翻找学校地图,在桌肚翻半天没找到,又翻找了桌子上好几本书,就在安时快要放弃了的时候,地图终于从语文课本的夹层中掉出来了。
安时重重松了口气。
江季白则默默看着她找了半天。
安时尴尬地挠了挠头,对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她似乎就从人脸上看到了一些难以置信,仿佛在说,这女的怎么条理性能差成。
安时咳了一声,将地图横放在两人之间,歪着身子说:“班主任让我跟你说一下来着。
”她事无巨细地给他讲了一遍宿舍,食堂,各个教学楼,实验楼,体育场的分部情况,因为学校确实很大,方向性差的,去了短时间内可能找不到回来的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人尽早适应,安时可谓尽职尽责。
她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对方也没打断她,直到最后,安时停下来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男人才站起身来,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弧度说:“谢谢,本来只是想知道小卖部怎么走。
打扰你了,你继续吧。
”这话的意思是怪她画蛇添足,废话连篇了?亏她还浪费宝贵的课间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