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光阴似箭。
冬去夏来,匆匆一瞥。
樊振岽从新加坡回来之后,某队还是放养式“关照”他的伤。
不过在顾院长和顾黎的不断小灶和耳提面命下,所幸他伤势恢复得不错,紧锣密鼓在为四月新乡五月德班做准备。
可惜距离亚运会越来越近,顾黎也越来越忙。
正巧她四月正好去杭州踩点,回程赶上周末,便顺路到新乡待两天看看他。
上次新乡战败,她很想看他在故地重塑自我,拿到这个冠军,但确实赶不上了。
不过他安慰她,以后还会有更多个冠军等着她陪他拿,不差这一个。
她想想也是,欣然被说服。
顾黎去的那两天他们也刚到没多久,比赛还没开始,他们还在每天做适应性训练。
就住两个晚上,在樊振岽的软磨硬泡下,她半推半就,决定在他那里凑合睡一下好了。
顾黎一直觉得很多事情顺其自然,他们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她其实并不排斥进一步的亲密。
何况马上比赛,她了解他,这种时候他也不会有旖旎的心思。
不过顾黎这次过去也就是起到一个一解相思之苦,以及看看他就安心了的作用,比赛一场都看不成,他也基本都在训练场。
白天樊振岽不在,她就在房间处理处理工作,吃饭什么的也是在酒店解决,算是深居简出了。
虽然二人光明正大,但顾黎觉得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只会徒增他们的烦恼,重则还会影响他的比赛心态,得不偿失。
周六下午,顾黎从酒店餐厅吃过午餐往房间溜达,走近房间发现一辆保洁车停在房间门口。
她觉得奇怪,这两天他们不想有人进出,都是亮着免打扰,便快步走上前,想告诉保洁阿姨简单收拾一下垃圾就可以了。
走到门口,门却是关着的。
顾黎更奇怪了,保洁打扫卫生都是开着门,哪有紧闭房门,车停在门外,人在里面打扫的。
她思忖片刻,没有着急刷门卡进去,打电话给前台请了工作人员上楼。
很快,两个酒店工作人员带着一位保洁阿姨过来了,保洁阿姨边走边说:“这个车我刚刚就停在电梯口,转个身就不见了,怎么能在这儿呢?”“您好,”顾黎对走上前的酒店经理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并表示唤其到此的意图:“目前不知道房间里面是什么情况,所以把您请上来,麻烦协助开门检查一下,大家也互相做个见证。
”“顾女士,很抱歉给您造成困扰,”带头的那位女经理微微欠身,转身向另一位稍显年轻的男士说,“开门。
”那位男士掏出房卡上前打开了门,房间本就不大,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女人蹲在地上,在他们的行李箱里不知翻找着什么,身边的地上放着一部手机,屏幕还在相机拍照的界面亮着。
“我不认识这个人,请马上控制住她。
”顾黎迅速做出反应,掏出手机要给樊振岽打电话。
那女人一见这么多人进来,顿时慌了,站起身就要往外冲。
屋内几个人乱作一团,挤在一起堵在门口动弹不得。
但逃生之人本能反应的瞬时力量无法估量,推搡中那女人一个用力,把顾黎推出去,后腰重重撞在房间吧台的尖角上。
顾黎闷哼一声,冷汗唰地冒出来,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幸好保安及时上楼把那人按在了房间里。
忍着巨痛给樊振岽去了电话,他接到电话第一反应:“你没事吧?”她哪敢电话里让他担心,咬着牙说:“没事,你快回来。
”幸好训练场地离酒店很近,樊振岽挂了电话就迅速往回赶。
“你这个贱人,你果然在这儿…你根本不爱他,没有人比我为他付出的更多…没有人!”那女人歇斯底里地冲顾黎发泄,面目狰狞,“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得到他…就因为你的家世么?这不公平…”顾黎不知道自己后面磕成什么样子了,疼得满头大汗,也站不起身,坐在地上冷眼看着她,只觉得不可理喻,可怜到极点。
“你所谓的付出,就是通过见不得人的手段做出这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情么?这种行为对他造成的伤害你有想过么?”她明知道讲道理给这种人他们是不会理解的,但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我没有打扰他啊…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人赖在他身边,我不会让他知道我的存在的,我只要默默守着他就好了…”那人目光呆滞不停摇头,沉浸在自己的诡异世界里;骤然又对顾黎怒目而视,仿佛是顾黎搅和了她对樊振岽的默默守护。
顾黎选择不再与她对话,对牛弹琴,白费力气。
樊振岽接到顾黎的电话时,她的声音很冷静,并且告诉他自己身边有酒店的安保人员,没什么大事。
他跟队里请假时本来以为队里会派人跟他一起处理,结果只得到一句:“去吧。
别闹大。
”樊振岽早已习惯这种冷漠,但至于怎么处理,他却有自己的考量,干脆利索报了警。
随后便带着暂时没有训练的靖淇一起往回赶,路上一言不发,手上动作却不停,拨弄头发或是双手交叉攥紧,掩饰不住的焦急。
虽然知道顾黎身边有人,但她身处完全未知的状况,他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不到十五分钟,樊振岽赶到房间,映入眼帘的竟是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女朋友,以及屋里酒店的人和警察同时围着一个女人。
他脑袋嗡一声,火气蹭地冒起来,整个人的气场从焦虑瞬间变为冷峻,周身低气压到靖淇都不太敢上前说话。
樊振岽冲到顾黎身边单膝着地,不知道她伤在哪儿了,所以不敢随便把她抱起,颤着声音手足无措道:“没事啊黎黎,我来了,哪儿疼?”他来了,顾黎终于安下心。
却见樊振岽冷着脸,眼神凌厉的样子她都有些怕怕的,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顾黎不想他太过紧张,便伸手抚开他紧皱的眉,张嘴逗他:“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也算和你有了情侣款腰伤?”樊振岽看着顾黎满头冷汗却还在逞强,叹口气心疼地擦擦她的额头:“伤到腰了是么?能动吗?让我看看好不好?”“你先去看一下少没少什么东西,和警察对接一下,我没事,在这儿再缓一下。
”她推他抓紧去干正事,别在自己身上耽误时间。
樊振岽给了靖淇一个眼神,瞬间切换了杀气腾腾的气场起身走向警察。
“樊振岽!我喜欢你八年了…她才认识你多久?那个贱人根本不是真心爱你!因为她你经历了多少舆论风波?成绩也不断下滑!她肯定是克你…你不要被她骗了!”那女人见到樊振岽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在安保的控制下还是挣扎着要往他身上扑。
他站在距离她三步的位置纹丝不动,极具压迫感地沉声紧盯着她说道:“首先你极度偏激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喜欢,而是侵害。
其次,我已经多次跟球迷声明,不要干涉我的私人生活,外人无权置喙我对另一半的选择,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更没有资格评论。
”另一半…顾黎只扑捉到了这三个字…抿嘴浅浅一笑,心里美滋滋的,被护在身后的感觉有点好诶。
靖淇蹲在顾黎身边好奇:“顾老师你怎么伤的?”“太倒霉了…就推推搡搡一片混乱中磕吧台那个角儿上了…”顾黎无奈地皱皱眉,给他指了一下,估计要青一大片。
“你家东哥很少这么生气喔…疾言厉色…”她和靖淇一个坐着一个蹲着,齐刷刷望向樊振岽的方向,看他阴沉着脸站在警察身边,俯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
“…好帅。
”顾黎舔舔嘴唇,又解锁了东哥巨帅的一面,腰都没那么疼了。
“呵…酸臭的爱情…”靖淇就此确定她肯定没伤到骨头…她不理会靖淇,只当他是羡慕嫉妒,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樊振岽的帅照。
挺奇怪的,也没皱眉,也没瞪眼,怎么站在那里就这么有气场。
顾黎还没欣赏够自家男朋友的帅脸,那边的人就纷纷动身往门口走,她顿觉这么坐在地上太丢人,赶紧挥手招呼靖淇把自己拉起来:“快快快,哥拉我一把…”“哦哦!”靖淇也蹲着看着呢,赶紧起身扶顾黎起来。
可能动作有点快,顾黎站直后“嘶”一声,还是很疼,甚至有点站不住。
正好走到她身边的樊振岽正在跟警察说话,不动声色靠近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把重心全部放在他身上。
“谢谢您,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晚点到局里签字。
”他与警察握手道别后,警察便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房间。
“樊先生,真的很抱歉,这是我们酒店工作的失误,给您和顾女士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酒店经理在门口鞠躬致歉。
“等待警察处理结果吧,目前这边没什么事了。
”他严肃疏离着下了逐客令。
酒店经理更是大气不敢出:“好的,我们不打扰了,您这边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们。
”把他们都送走后,靖淇皱眉走过来对樊振岽低声说:“刚刚队里来消息,让冷处理。
”“晚了。
警已经报了,冷不了了。
”他抬眼轻蔑一声冷笑,一手紧紧揽着顾黎,另一只手插进兜里,“这是犯罪,把我的人伤成这样,必须报警处理,也得避免以后说不清楚。
”靖淇叹口气:“反正他们也不管,靠自己保护好自己吧…”说完看看顾黎、又看看樊振岽,觉得自己太过明亮不适合再留在这:“这样,我去看看有没有队医在驻地,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好。
”他拍拍靖淇的肩膀,靖淇便离开了。
“另一半”“我的人”……顾黎脑子里不停盘旋着这两个词语,彩色的烟花在她脑中炸开。
眨眨眼抬头看着目光如炬的他,霸道的样子也好迷人…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