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穿越律师不懂探案 > 第十九章 受伤
    宋玉韫一直分不了神去关注唐棠的情况,为今之计,只有速速将这首领斩杀,才能赶过去救她。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抬手用龙纹刀的下缘架住对方的劈刺。

    对方离得近了,双眼竟痴迷地盯着他手上的刀。

    “原来如此,刀尖开了假刃,难怪反挑亦有如斯威力……既不失防御,又增加了威力,果真是妙!”他废话不少,然而一心只想着速战速决的宋玉韫哪有功夫搭理他?挡住对方的招式后,宋玉韫刀口一翻便易守为攻,瞬间将对方压得节节败退。

    另一边,顺着水流斜斜向对岸游去的唐棠刚抬起头换了口气,就听见背后传来追兵的声音。

    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几名弓手已经在岸边架好了弓箭。

    前面的士兵为了能快速追上她,则纷纷脱下软甲跳进河里。

    “妈呀……”来不及多想,唐棠再次深吸一口气,潜进了水底。

    她一心蒙头下潜,祈求着水的阻力能够拦住敌人的箭雨。

    幸好这河水够深,也幸好她练过潜水!否则她早就归西了……冰冷的河水刺得她眼眶生疼。

    直到感觉到了极限,她才没有继续向下,转而凭着感觉向前划动着。

    这样的做法比顺着水流游去对岸要花费更多的力气,但眼下为了保住小命,她别无选择。

    河底很黑,黑得方向难辨。

    刺骨的河水让她的体能快速下降。

    在心中默数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分三十秒,而这具身体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因此她必须要准备上浮换气了。

    四十秒……五十秒……六十秒……她要控制自己上浮的速度,一方面是因为上浮速度过快会造成身体损伤,另一方面,也是想离凤阙卫越远越好,那样她才能争取到更多换气的时间。

    离得水面近了,光线逐渐变得强烈起来。

    但由于缺氧,她开始感觉自己两眼发黑。

    终于……心里默念着诸神保佑,唐棠猛地冲出水面。

    她不敢大口呼吸,只好一边缓慢地做着深呼吸,一边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岸边倒了一地的尸体。

    血色将临岸的河水染得黑红,她失神地寻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宋玉韫的踪影。

    “不会吧……你别吓我……”唐棠遥遥看见岸上叠成一片的尸体,只犹豫了不到片刻,就咬着牙关决定往回游。

    只可惜来时是顺流,回去却是逆流。

    她水性虽好,但早就花光了力气。

    费劲游了半天,却似乎离得更远了……唐棠不知怎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自己来到这古代,明明什么都没干,身边的人却一个个死去。

    她边游边哭,心底满是绝望。

    就连她都不知道,她是在哭宋玉韫的死,还是在哭这捉弄人的命运。

    她正哭得兴起时,忽然脚下一紧,一只大手拽着她的脚踝往下一拉。

    她好险没呛水。

    刚稳住身形,一颗黢黑的头颅就借着拉力从她胸前的水里钻出。

    那人吐出一口水,将头发往上一拨,露出脸来——不是宋玉韫是谁?!“嘎?”唐棠傻傻地看着他,眼泪还要落不落地悬在眼眶边。

    那人的眼神本来还有些疲态,如今见着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喷笑出声,柔声问道:“这是河水还是泪水?”唐棠不答,只是恼羞成怒地锤了他一拳。

    两人顺着水流斜着渡河,不多时便到达了对岸。

    唐棠脱力地摊平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过快的心跳。

    “现在怎么办?”唐棠问道。

    她闭着眼睛等待着宋玉韫的指示,却只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等不来他的回应。

    “?”唐棠转过头去,就见他毫无形象地趴倒在地,“宋玉韫?”唐棠颤抖着撑坐起来,眉头紧锁。

    “宋玉韫!”她压下心中不详的预感,慢慢向着宋玉韫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终于来到他身边,唐棠赶紧伸手推他。

    见人完全没有反应,唐棠只好加大音量:“宋玉韫!你没事吧?”她彻底慌了神,用尽全力地将人翻过身后,这才看清那人腹中的刀伤。

    他的腰上缚着一条白布,似乎就是昨日用来捆她的那条。

    被鲜血染红的布条松开了些许,露出了底下的伤口。

    是穿刺伤。

    唐棠感觉全身仅剩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这是古代,受了这样重的伤,还在荒郊野外……他怎么活?她将那布条重新绑紧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个陷入昏迷的男人,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

    “你在干什么啊?唐棠……”她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呢?就因为她不想被关着,任由他人主宰自己的命运,就要连累这么多人死掉吗?尤其是他,宋玉韫。

    说起来,他其实已经帮过自己好几次了……推迟行动等她找出凶手、在公堂上给她发言的机会、默默走在自己背后挡了一路的春光……还有今天,舍命救下她。

    “真是奇怪的人……”唐棠垂眸,定定地看着宋玉韫。

    她不是不领情,只是一开始,他们的立场就不同。

    宋玉韫要囚禁她,要抓她进京城。

    而唐棠……她不知道进了京之后,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

    加上她又不是真正的唐家大小姐,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背负唐老爷种下的祸因?她自认自己不算道德特别高尚的人,甚至在从事律师这个职业之后,为了实体正义,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踩着红线办案。

    同行对她又恨又怕,就连她曾经的师傅,都骂她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唐棠自嘲地想:是不是上天要惩罚她,所以才跟她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让她穿越过来,面对这一切……如今还要背负上人命。

    她用手背拭去刚刚冒头的泪水,长呼一口气。

    告诉自己,先尽力去做,不要在乎结果。

    她弯下腰,架着宋玉韫的两腋,尝试着将昏迷不醒的宋玉韫拖离原地。

    却发现自己的手因为一天没有进食,又进行了剧烈运动而变得不受控制。

    “死手,听话!”她咬着牙骂道。

    似乎只有自言自语才能纾解胸中的郁气。

    但由于实在乏力,她没搬动宋玉韫,自己倒先脱手摔倒在地。

    掌心被尖锐的石子划破,但她没功夫痛,只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操!”她很少说脏话,除非实在忍不住。

    因为宋玉韫刚上河滩就晕倒了,他的下半身还被冰冷的河水浸泡着。

    在受了伤的情况下,要是还持续失温的话……拖人拖不动,搬个腿总搬得动吧?费了半天功夫,唐棠最终还是一点一点地将宋玉韫带离了河边。

    “我就休息一会。

    你撑住……”唐棠双手颤抖着去探宋玉韫的鼻息,在确认他还活着后,就合上了眼睛。

    她给了自己一分钟的时间恢复体力。

    就像在水下那时一样,唐棠又开始了默数,四十、四十一……她还没有数到六十,一道虚弱的男声突然从耳边传来。

    唐棠是倒着躺的,和宋玉韫头挨着头。

    虽然声音不大,但他突然开口,还是将她吓了一跳。

    唐棠猛地坐起来,由于起身太快,还有些眩晕:“你醒了?!”宋玉韫嘴唇微动,但由于他太过虚弱,唐棠根本听不清他说话。

    她只好凑近一点:“你说什么?”宋玉韫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唐棠好不容易才听清他的话:“药……我有药。

    ”唐棠立刻来了精神:“你有药?”唐棠大喜过望,伸手在宋玉韫的衣袍上摸索起来。

    正好她准备休息完就给他脱衣服,这会听到他身上还带着伤药,她顿时重新燃起希望。

    唐棠的手因为过量运动而止不住颤抖,折腾半天,好歹是将他那湿哒哒的衣服脱下来了。

    虽然正午已过,但太阳还没下山,这会儿尚有余力为两人提供些温暖。

    也不负她搬人的功夫,这地儿正好背风,地上还有落叶,唐棠总算是可以安生料理他的伤口了。

    她将宋玉韫扒了个精光,只留着腰间的布条止血,然后从包裹里翻出一条湿透的毛巾,拧干后,唐棠粗粗地给他擦了擦身体。

    擦完后,她便站起身来,想再去捡点叶子给宋玉韫保温。

    “唔!”她才发现自己的腿像是被人砍断了一样,不不,应该是像蹲坑太久时一样,又酸又麻。

    她踉踉跄跄地捡着叶子,每一次弯下腰时,眼前都会黑得一阵一阵的。

    只是她知道,如果她在这时倒下,那宋玉韫仅剩的一点活命的机会可能都会失去,所以她才咬牙苦苦坚持着。

    像蚂蚁搬家一样,唐棠来回走了好几趟,终于将树叶覆满了宋玉韫的身体。

    她这才拾起丢在一旁的湿衣服,在上面翻找起来。

    在胸口的一个小口袋里,唐棠找到了用油纸包着的“药”——是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粉末。

    它竟然没有被水打湿,还保持着干燥的模样。

    “厉害了。

    ”唐棠看了看这包药的油纸,暗暗赞叹古代人民的生活智慧。

    “这药是外敷还是内服的?”唐棠凑近宋玉韫耳边,轻声问道。

    她说完,又将耳朵放到那人唇边,生怕自己听不清他说话。

    “敷。

    ”宋玉韫半睁着眼,平静地看着这个明明应该早就力竭的女人。

    “啥?!”fu?唐棠气急:“你……!”你说话这么小声,本来就听不清,还偏挑了个容易误解的字——骂人的话到了唐棠嘴边,又被她吞了下去。

    算了,看他这神志不清醒的样子,唐棠说服自己要耐心、要温柔。

    “你说,外还是内?”“外。

    ”男人本就虚弱的声音变得几不可闻,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又陷入了昏迷。

    唐棠长出一口气,扒开宋玉韫腰间的树叶,解开了他那条早已湿透了的布条。

    伤口似乎很深,皮肉外翻,边缘被水泡得发白,看起来十分狰狞。

    唐棠将那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宋玉韫的伤口上,他在昏迷中发出了一声闷哼。

    唐棠用完药后就一直盯着他的反应,见他除了这声闷哼外,便再没动静,她只好将布条拧干,然后再次扎紧伤口。

    她站起身来,准备去捡些树枝。

    在天黑下来之前,她必须要生起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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