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芜抬头,就见一双极为魅惑的凤眸。
荣王殿下!
玺长宴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兴味,又迅速将凌芜扶正。
姚玉颍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个举动竟然会波及荣王。
“凌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殿下面前放肆!”姚玉颍立即厉声喝道。
“殿下!她一介罪臣之女竟敢冒犯殿下,简直是胆大包天,快请殿下狠狠责罚她!”曹翩作为小跟班,很快领悟了姚玉颍的言外之意。
玺长宴懒懒抬眸:“罪臣?”
“不错,她爹可是奸佞凌太师,要不是她跑得快,如今早就在秦楼楚馆里接客了,像她这样的脏东西,竟敢在殿下面前晃悠,岂不是脏了您的眼?”曹翩越说越起劲,完全看不见玺长宴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
“凌太师也曾给本王指点过功课,你如此说他的后人,莫不是本王在你眼中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吗?”玺长宴明明是笑着,但不知为何,他的笑容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曹翩意识到不对劲,急得满头大汗:“不是的殿下,臣女不知凌太师教过殿下,臣女若是知道绝不会……”
“胆子不小,小小闺阁女子竟是来教本王做事?”玺长宴笑容疏朗,可说出的话却像是沾了剧毒,“来人,拖下去掌嘴五十!”
曹翩当即吓得跪到地上,带着哭腔:“臣女不敢,臣女知错了!”
掌嘴五十,对于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脸毁了,日后也势必嫁不到好人家去。
姚玉颍急忙走上前:“殿下,曹小姐她已经知错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吧!”
“你?”玺长宴勾唇,他一只手还抚在凌芜的腰上,此刻就这样漫不经心地望着姚玉颍,像在看一个笑话。
姚玉颍也是这时才察觉,从刚才到现在,荣王的手一直搁在凌芜的腰上没拿下来过。
方才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倒也没有留意,眼下来看,这荣王不会是被凌芜那张漂亮的脸蛋迷惑了吧?
凌芜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竟然对于荣王的触碰如此听之任之,她果真是个狐狸精!
姚玉颍越想越气,却又碍着玺长宴在这,不敢造次。
那边曹翩被拖下去,已经打了十几巴掌,两边的脸已经打出了血印。
凌芜见状,轻叹一声:“殿下,算了吧!”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用手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很轻很轻。
“住手!”玺长宴缓缓松开凌芜的细腰,抬步走过姚玉颍的身旁,“再有下次,别说是你,就是你姐姐来也没用!”
他冷声警告,说完,便径直离去。
凌芜也不再看姚玉颍惊慌失措的面孔,拉着谢彤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传闻中暴戾的荣王还真是名不虚传,随便一个命令就要人命,也太吓人了。”谢彤走出去老远,还在害怕。
山脚下有一片湖,不少人在湖上泛舟,凌芜和谢彤也打算租一条船。
“阿芜我忘了拿鱼竿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马车上拿鱼竿儿!”谢彤有钓鱼的习惯,外出踏青时鱼竿儿几乎是备在车上。
“那你快去快回!”凌芜道。
谢彤走后,凌芜原地等了不多久,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她以为是谢彤,笑着回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是宋窈儿和姚玉颍,还有她们两人身后跟着的朝轩昱和朝轩铭。
早前便听说,宋窈儿和尚书夫人关系走得近,两家有意联姻,打算将姚玉颍配给朝轩铭。
如此来看,此话不假。
“姐姐你也来参宴了?你来的话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我便让夫君的马车一路捎上你了!”宋窈儿一脸和气地说道。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可凌芜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明明不承她的情,却又好像欠了她似的。
“宋姐姐你人好,可得小心着呢,有些人这魅惑人心的本事可了不得!”姚玉颍还在为方才的事耿耿于怀。
朝轩昱微微皱眉:“姚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姚玉颍冷笑一声:“你们还不知道吧?有些人可有本事了呢,也不知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子手段,便蛊惑的荣王殿下为她撑腰,还亲自惩治了曹小姐呢!”
荣王,那是多么不可一世的人物,居然为了凌芜那样对她!
一想到这里,姚玉颍便气得牙痒。
“姚玉颍!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谢彤拿了鱼竿回来,便看见凌芜被这群人咄咄逼人地挤在河边,看得谢彤心疼极了。
“我说错了吗?你也亲眼所见了不是吗?你敢说我有一句诬陷?”姚玉颍理直气壮地说道。
谢彤摇了摇头,急忙看向朝轩昱:“世子你别听她的,阿芜不是这样的人!”
姚玉颍一脸得意地笑了笑:“凌芜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不说,他们想必也很清楚。”
谢彤看了看朝轩昱和朝轩铭,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曾经不都是最疼凌芜的人吗?
他们怎么不说话?
“你们……你们倒是说话啊,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阿芜被人欺负吗?”谢彤简直不敢置信。
“好了彤彤,还是别为难人了!”凌芜笑得苦涩。
“怎么?你是心虚了吧?也是,你都已经嫁人了,就该有为人妇的礼义廉耻,别看见个男人都往上凑,侯府和世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姚玉颍一脸得意地望着凌芜,从前因为太师府,凌芜众星捧月,把他们这些贵女不放在眼里,如今风水轮流转,她的姐姐是宫中最得圣恩的宠妃,他们姚家也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权贵。
她自然不用惧怕凌芜,她要将凌芜狠狠踩在脚下。
谢彤气得浑身发抖,再看朝轩昱和朝轩铭二人,虽然脸色也不大好,却没有一个打算为凌芜出头的。
“说够了吗?说够了我可以走了吧?”凌芜压着心头的怒意。
可姚玉颍并不懂什么是适可而止,继续我行我素:“想走?你……”
“啪!”清脆的一巴掌,响彻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