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安被苏烟气的心脏病发作,差一点又加了个脑梗。
只能暂时住在医院。
苏夫人双眼通红。
看见江浸月进来,站起来指着她就骂:“你是见不得我们家里安宁片刻是不是?一回来就搅了烟烟的婚礼,让我们苏家成为了全龙城的笑话,现在你满意了?”
这样的指责江浸月早就见怪不怪。
她没理苏夫人的横眉怒目。走到病床前,扫了眼苏培安的心电监护仪器,淡淡地说:“苏叔叔,我想拿回您当年从事故现场拿回来的我爸爸的遗物。”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苏夫人还穿着昨天婚宴上的那套紫红色的旗袍,有点皱,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指着江浸月,“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叔叔已经住院了,你不关心他的身体,一来就跟他要东西……”
苏夫人的尾音被江浸月拉动椅子的声音截断。
她在床边坐下,帮苏培安掖了掖被角。
“我很感激你们当初收留我。我爸爸那笔抚恤金加各种保险应该够抵这十年的抚养费用了。”
其实绰绰有余。
她感激他们收养自己的恩情,所以不计较钱的事儿。
但属于她爸的东西,她要拿回来!
苏培安给了江浸月一个地址,在她出门之前说:“苏家永远是你家。”
家,十三年前她以为苏家是她的家,三年前就不是了。
从医院出来,江浸月站在阳光底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还是习惯不了医院的气味儿和仪器的滴滴声。
不过现在好很多了,只是有些胸闷而已。
手机在手心震动了两下。
江浸月点开,是学妹丁宁给她发的微信。
【月老板,你回来都三天了,就算不想看看这个被你遗弃了三年的公司,也该来看看我们几个吧。】
江浸月跟两个同学合开了一家小公司,丁宁是小她一届的学妹,大学还没毕业后就在他们这个小公司打工了。
【半个小时后到。】
江浸月带着咖啡茶点踏进阔别三年的公司,没看见丁宁,也没看见自己的两个合伙人孟赞臣和严博聪。
“您好,请问您找谁?”
前台小姑娘礼貌询问。
江浸月三年前离开的时候公司还不成规模,也没有前台。
所以现在的前台小姑娘并不认识江浸月这个老板。
“丁宁和孟赞臣严博聪都不在?”
公司面积不小,但人不多,进来走几步谁在干嘛就能一目了然。
前台打量了江浸月几眼,忽然反应过来。
“您是月老板吧?”
挺有眼力劲。
江浸月点了点头。
“孟总和严总在会议室招待客人,丁宁姐出去买咖啡了。”
江浸月挑了挑秀气流畅的眉,也朝会议室走去。
什么客人这么不长眼,偏挑她回来的时候来。
“三千万,买你们这个小破公司够体面了。”叶芷兰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孟赞臣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扔,翘着二郎腿晃着身下的转椅。
“叶小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的金钻会所。”
龙城的富商圈子里都知道叶家千金在金钻会所豪掷三千万包了三个男模,结果玩儿脱了黄体破裂,差点儿休克。
丑闻被拿到了台面上,叶芷兰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就你们这么个小作坊,我分分钟能让你们倒闭破产,三千万够给你们面子了,别不识好歹!”
因为动静太大,她将面前的一个天青色色茶盏扫落在地,碎片溅了一地。
其中一片溅到了门口,落在江浸月的脚边。
叶芷兰压下怒意,冷笑一声。
一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浸月。
“江小姐好本事,一回来就凭借一件蕾丝超短裙再次勾住了龙城男人们的眼珠子。”
“跟叶小姐比我差远了,我只是勾住了他们的眼珠子,叶小姐可是抓住了他们的命根子呢!”
“江浸月!”叶芷兰压着怒意,“看来在国外三年你还是没学会怎么夹着尾巴做人,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有苏家撑腰的养女吗?”
“没谁给我撑腰我也不怕你,有本事你在生意场上真刀真枪的干啊。你是知道自己干不过我,才跑这儿来威胁我了吧?”
叶芷兰从来没在嘴皮子上赢过江浸月。
嘴皮子利索又如何,三年前还不是背着一身臭名灰溜溜的出了国,如今回来,就让她亲眼看着她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破产倒闭,变成丧家之犬。
叶芷兰从沙发上拿起手包。
放下狠话:“江浸月我等着看你求助无门,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打碎的茶盏记得赔偿!”
江浸月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叶芷兰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欢迎回来,月老板!”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孟赞臣朝江浸月张开了双臂。
将浸月拍了一下他伸着的胳膊,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就嘴上欢迎,没点儿实际的?”
叶芷兰身上的香水味儿太浓,浓的刺鼻。
“他早就定好了餐厅,晚上我们一起聚一聚。”严博聪也笑着说。
“欢迎月老板回家!”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随着咚咚咚几声响,无数花瓣从天而落,江浸月就站在花瓣雨的中间。
其他员工手里拿着刚放完花瓣的礼花筒,丁宁还抱着一束鲜花。
是她最喜欢的百合和绣球花。
龙城没有她的家,这里是她最后的港湾。
闹腾完之后,大家各归各位。
孟赞臣和严博聪被江浸月留在了会议室。
“我们这一轮的融资计划进行的不顺利?”
“才刚开始,也不能这么说。”
谈论正事儿,孟赞臣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
“原本已经谈下了好几个投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临门一脚都反悔了。我打听了一下,说是有人从中做梗。”
他们三个都是京大计算机专业毕业,孟赞臣能说,也会说,跑外的工作都是他在负责,严博聪社恐,负责技术。
见江浸月沉默不语,孟赞臣说:“大不了我们自己砸锅卖铁凑钱呗,还能被困死不成!”
江浸月睨了孟赞臣一眼:“你那点儿破铜烂铁还是留着吧,融资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你要找你哥去借吗?”
三年前江浸月跟苏旌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孟赞臣和严博聪也知道。
具体内情他们不知道。
可多年的同学,江浸月是什么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江浸月绝不可能跟苏旌有什么。
可苏家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出了国,而苏旌也没阻止,这让孟赞臣和严博聪对他挺有看法。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