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官道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厉害。沈姝掀开车帘,看着外面迅速后退的景色,思绪却飘回了王府。傅隽宴枕下那幅画像上的题字——\"节后面还有哦,请,后面更精彩!
\"王爷他为什么对我特别对待?\"沈姝直视陆行的眼睛,\"我知道父亲用情报换我性命,但王爷大可把我关在牢里,何必何必如此费心?\"
陆行沉默良久,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沈小姐可知道王爷的过去?\"
沈姝摇头。
\"王爷并非先皇亲生,而是养子。\"陆行低声道,\"先皇性情暴虐,尤其对王爷极为苛刻。\"
沈姝屏住呼吸,预感自己即将听到重要的信息。
\"八岁那年,王爷被带进宫中。先皇表面收他为养子,实则拿他试药。\"
\"试药?\"沈姝瞪大眼睛。
陆行点头:\"一种据说能长生不老的禁药。每次服药后,王爷都会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先皇就站在一旁记录他的反应,像观察一只实验用的白鼠。\"
沈姝胃部一阵绞痛,难以想象年幼的傅隽宴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这种情况持续了六年,直到先皇突然暴毙。\"陆行继续道,\"王爷十四岁继承王位,但朝中大权掌握在赵垣等老臣手中。直到三年前,王爷才真正掌握实权。\"
\"所以他的头痛和失眠\"
\"是试药的后遗症。\"陆行叹息,\"王爷很少能安睡一整夜,经常被噩梦惊醒。太医说,那些药物损伤了他的神经。\"
沈姝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难怪傅隽宴手腕上有那么多自残的伤痕——他是在用身体的疼痛来掩盖内心的痛苦。
\"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轻声问。
陆行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有些事还是等王爷亲自告诉沈小姐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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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干的?\"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跳崖时抓藤蔓留下的。\"沈姝老实回答,\"已经快好了。\"
傅隽宴的拇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痕,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跳崖?\"
\"是沈小姐的计策。\"陆行解释道,\"我们假装跳崖,实则\"
\"我知道了。\"傅隽宴打断他,仍然盯着沈姝的手,\"回去上药。\"
他松开沈姝,大步走向关内。沈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的关心总是如此别扭,却又如此真实。
当晚,傅隽宴召集众将商议军情。沈姝作为译官也被邀请参加。会议持续到深夜,制定了详细的防御计划。散会后,傅隽宴单独留下了沈姝。
\"手还疼吗?\"他问,语气依然冷淡。
沈姝摇头:\"不疼了。王爷一路可还顺利?\"
傅隽宴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宫中的金疮药,效果不错。\"
沈姝接过瓷瓶,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相触,一股微妙的电流瞬间窜过全身。沈姝急忙缩回手,心跳突然加速。
\"谢谢。\"她低声道,不敢抬头看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傅隽宴轻咳一声:\"听说你这几天在学匈奴语?\"
\"嗯,想帮上忙。\"沈姝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却撞进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睛。
\"你\"傅隽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改口,\"明天我要去前线视察,你跟我一起去。\"
\"好。\"沈姝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做了些点心,王爷要尝尝吗?\"
傅隽宴挑眉:\"点心?\"
\"蜂蜜桂花糕。\"沈姝拿出准备好的食盒,\"听说王爷喜欢甜食。\"
傅隽宴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谁告诉你的?\"
沈姝心头一紧——她又露馅了。原主不应该知道傅隽宴的喜好。
\"我猜的。\"她勉强笑道,\"王爷总是喝很苦的茶,通常爱喝苦茶的人都喜欢甜食中和。\"
傅隽宴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伸手取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桂花和蜂蜜的香甜在舌尖化开,他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些。
\"怎么样?\"沈姝期待地问。
\"还行。\"傅隽宴嘴上这么说,却又拿了一块。
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沈姝忍不住笑了。这一笑似乎感染了傅隽宴,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虽然转瞬即逝,但确实是沈姝第一次看到他近乎微笑的表情。
\"明天卯时出发,别迟到。\"傅隽宴拿起食盒,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停下,\"谢谢。\"
这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沈姝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阵涟漪。
夜深人静时,沈姝躺在床上,回想着陆行告诉她的关于傅隽宴的过去。那些残酷的童年经历,解释了他为何如此多疑、阴郁。但今夜,她看到了他不一样的一面——那个会为一块点心道谢的,真实而柔软的傅隽宴。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沈姝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轮明月下,傅隽宴正站在城墙上,凝视着她的小院,手中紧握着那盒蜂蜜桂花糕,眼中闪烁着挣扎与渴望交织的复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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