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钰的脑子瞬间混沌,只感觉那冰凉的手将他越揉越热,理智烧干。
余光里的亲吻还在继续,可抚摸他的手也没有怠慢。可他忍不住看,忍不住想。
为什么不能也亲亲他呢?对于晏清来说,他的价值难道就只有这胯下二两肉吗?
他愤慨又不舍,懊恼地撤回目光,才发现对面是一张落地试衣镜。
镜子里的人衣衫凌乱,只剩一条可怜兮兮的内裤挂在身上,像是夹在情人之间的破烂玩具。
晏清勾着他的裤腰,将内裤拉了下去,性器挺立。
她笑道:“还以为被辣椒废掉了,没想到还挺精神。”
“什么辣椒?”
裴烈好奇地探头去看,啧啧品评。
“也不大啊,最多是个小辣椒。”
廉钰屈辱到了极限,他就不该有什么可笑的期待。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游戏,而他不过是被亵玩的道具。
“放开,我不做了。”
“你确定?”
晏清快速撸着肉茎,极尽技巧地在他敏感的冠口摩挲挑逗,看着它变得泪水涟涟。
廉钰咬牙忍耐:“确定,我收回我的话,我不做了!”
“你又闹什么别扭?”
裴烈实在是不明白,小辣椒都兴奋得流水了,还在这儿较什么劲。
“这个时候你该说喜欢晏清,求她多疼疼你。”
廉钰苦笑:“我说什么她在乎吗?”
他对她来说毫无价值,她只是不甘心他放弃,所以戏弄他,惩罚他,驯服他。
“你倒是说啊,你不说她怎么知道,怎么在乎?你每天跟她说喜欢她,爱她,她才会在乎啊。”
裴烈苦口婆心,不懂这有什么张不开口的。
廉钰都敢背着他偷人,悄悄给晏清买房子,怎么一句“我喜欢你”却说不出口呢?
“你说呀。”
裴烈在身后催促,廉钰去置若罔闻,只看着晏清平静无波的眼。
她稀罕他渺小的爱吗?
裴烈的喜欢,孟司寻的喜欢,哪一个人的喜欢都比他的珍贵——她不缺人爱。
廉钰抿紧嘴唇,垂下眼睑,避开了她的目光。
晏清变得不耐烦,却没有放开他。毫无情调,甚至算的上粗鲁,好似逼供又或者惩戒。
他痛得牙齿打颤,却不肯张口。
忍耐到了极限,她猛地攥紧,廉钰的煎熬也到了头,精液股股落在地上。
他想说,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晏清却先开了口:“放开他。”她像丢垃圾一样,把手上的液体嫌恶地蹭在他脸上。
“滚吧。”
裴烈恨铁不成钢,但见晏清心意已决,只能任由廉钰自生自灭。
他的右手用不上力气,穿衣服格外费劲。一只手艰难地拉扯,拖拽,裤子提上去后却怎么也系不上扣子。
廉钰急得发汗,却不敢抬头求助,想到晏清在看,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就结束了吗?
如此狼狈,丢脸,糟糕的结束。
这个时候一只手帮他扯住了裤腰另一侧,说道:“快扣。”
扣子穿过扣眼,晏清就放开了手。
廉钰愣了许久,才拖着沉重的步子下楼,不过十几节楼梯却怎么也走不完。
鼻涕流了下来,他抬手去抹,才发现眼泪流了满脸。
真可笑。
说要离开的是他,哭的也是他。
他妈的。
廉钰回头看了一眼,卧室透出暖黄的光。他真伟大,竟然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给裴烈洗了这么多年脑,好不容易把晏清拐上了床,为她断送了荣华富贵还有一只手。
现在让滚就滚了?
哇,原来他是这么好的人吗?
他笑起来,他妈的。
廉钰听到外面轰然响起礼炮声,满城的礼花绽放,又是新的一年。
他短暂的恍神,停在辞旧迎新的交接点。
明年做些什么,忽然没了方向。搬来丹洲的初衷留在了楼上,什么目标都变得虚无缥缈。
廉钰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做个前途无量的好人,他明明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啊。
这房子里里外外都是他翻新的,凭什么是他滚?既然他注定发烂发臭,为什么要让他们甜蜜美满?
他妈的。
廉钰转身就往楼上冲。
挑拨离间让他们分手,才是他应该做的!哪有那么多真爱啊,都是扯淡!
他一脚踢开门,看到晏清和裴烈坐在床上。两人没有做爱,也没有亲吻,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廉钰忽然自欺欺人地想,至少他走的时候,晏清还帮他提了一下裤子不是吗?
为什么不试试呢?又不会死。
“我喜欢你。”
他说着把穿上的衣服又脱掉,上前将晏清一把扑倒在床上。
裴烈吓了一跳,推他一把。
“你搞什么?怎么又回来了?”
廉钰笑了笑:“怎么,没见过人出尔反尔,不要脸的吗?”
裴烈无语,确实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刚刚说的听到了吗?”廉钰咬牙质问晏清,“我说我喜欢你,十几岁就喜欢你了,为了你才接近裴烈,喜欢了你十年了,听到了吗?”
他满怀怒火,越说越不甘心。
“别说什么过去是我不够坦诚,什么你也许会心软,不可能的!
那时候你心里只有裴烈一个人,为了他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坚硬的茧,不靠近任何男生,也不回应任何人的示好。
高三那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一条钻石项链。那是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非要我装作是商场抽奖送的,你才肯收下。
还有初中的时候,我经常往你家照相馆带人,骗你说那是我亲戚,其实都是我给你拉过去的顾客。你明明识破了,却还笑我亲戚真多。
认识裴烈之后,我也只陪你回家,跟你一起写作业,给你一个人讲题,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嫌我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知道了吗?”
晏清没有回答,而是搂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近,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浅尝辄止,却清凉的浇灭了他勃然的怒火。
廉钰冷静下来,才浑然觉悟,现在的晏清不一样了。
她心里不再只有裴烈一个人,不再排斥异性的靠近,也会回应别人的喜欢。
他的心柔软下来,语气不再急躁,甚至有些委屈。
“所以你还要不要?”
见晏清笑而不答,廉钰眯起眼,忽然前所未有的笃定了她的答案。
“你不要,我也偏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