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孔茶心中不安,理智告诉她伸出手去,摆起笑脸,先安抚张彭越的情绪。
她不愿意。
她不喜欢他这种献出心脏似的认真。
“你……讨厌我了?”
张彭越很是意外,竭力掩住失望的情绪,双手在空中迟疑一秒,继而大力扼住孔茶的肩膀,要她抬起头,语气却是相反的软:
“还是我太唐突了,吓到你?我不是逼你,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孔茶被迫抬眼,看见张彭越黑得吓人的瞳孔深处,他尤为认真,呼吸很烫,喷过来烧灼着她的脸。孔茶别过脸去,低声:“你别急,给我一点时间。”
额头直淌热汗,张彭越不急,他一点也不急:“你之前说我们是情人关系,是认真的吗?”
什么时候,茶茶拧起眉。
“两小时前,对着以撒的面。”张彭越浑身紧绷,”你向他介绍,说我是你的男友,忘了?”
夜色阴晦,只得少许月光渗出云层,相衬着孔茶混乱的心情。风吹过两人的脸,相顾无声。
往日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哽在喉间,孔茶如咽鱼刺,她说不出口。裤管响起摩挲声,灰风正绕在她腿边打转,它确实胖了不少,厚厚的绒毛之下,肉感敦实。
在床上被操时,茶茶好多次扭着身子迎向男人们,嘴里爱来爱去。此时没有性活动辅助,没有大量多巴胺烧晕脑子,她心里不平静,艰难说出那些话也暴露虚假。
“我知道了。”
张彭越转过身去,拍一下后肩示意:
“我们走吧。你在我背上睡,等到了镇上找到车,我叫醒你。”
身上因激动冒出的汗水冷下去,张彭越埋着头,或许是沾汗的缘故,头发也垂丧着。孔茶不好意思再爬他的背,趁他看不见,她用力揉揉脸,放松脸上肌肉。
上一秒嘲笑金发男人是败犬,没想到下一秒,自己也成了小丑,张彭越苦笑。孔茶之前的种种行径掠过心头,她不喜欢他,为什么主动爬他的床,把第一次给他,为什么一次两次愿意跟他走,头也不回地离开其他男人。
她是爱我的。他又忍不住想,会不会是他告白的太鲁莽,她不知如何反应。
毕竟她一句话也没说,拒绝的话没说。
真他妈痛苦。
张彭越陷入情绪拉扯中。
一双手轻轻环住他腰身,交握在腰前。张彭野似乎没感受到,一动不动,后背贴上具柔软细腻的身子,沉默间,他僵硬地扭过脖子,孔茶笑得眼睛弯弯。她偏过身子踮起脚尖,温温热热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别勾引我这个陌生人。”张彭越别过脸去,闷声:“警告你。”
“好吧,笨蛋。”
孔茶松开手,绕到他身前,“我都亲你了,有些话我现在说不出口。这里阴森森的,旁边还埋着死人骨头。”
张彭越委屈,默不做声。
“你再不走,我和灰风先走了。”
又亲了一下,温柔又短暂,孔茶唤过灰风一起走。张彭越在原地。
他睁大的眼角久久收不回去,瞳孔颤了又颤。
亲他了。
又亲他了!
转身时踩歪石子,张彭野险些平摔在地,前方山坡上一人一狼在玩闹,灰风追赶孔茶,两条前腿直朝她身上扑。张彭越担心它爪子尖长,迈开大步追上去。
猛地刮来一阵大风扫开乌云,气温骤降,清冷冷的月色也淌下来,难得的白金色,而非平时的暗红压抑。
天空一直不肯亮,张彭越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两点。
长长长长地一段山路。
孔茶趴在他肩上,昏昏欲睡:“你不休息,灰风也该睡了。”
“它比我还精神。”
命令狼狼走前面,张彭越瞧着它道:
“它一天吃十斤肉,十五个罐头加杂粮,再不运动,我得背着它走。”
孔茶惊道,“灰风这么难养?”
“不难养。”
嘴角上扬,张彭越不自觉弯了眼睛:
“往后你和我一起养它。”
他忽地敛起笑意,想到她只是亲了他两下,而那些他想听的话,她始终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