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来了好多陌生人。”一个瘦小的女孩说,“我家隔壁就被占了,
之前的邻居被赶跑了。”
“我家就是。”旁边的男孩子擦擦鼻涕,“我家也被占了,现在和妈妈睡在废墟洞里。”
“他们干嘛招惹你哥啊?真倒霉。”二河凑过来,拉着茶茶的手:“我们玩游戏吧,我当爸爸,小茉莉当妈妈,你当家门口的一棵树。”
茶茶叉腰扮演一颗树
,她不能动,站得时间久了就耍赖蹲在地上,看地上的一队小蚂蚁搬家。
没过多久,一双匀称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捉住她高高举起,世界在眼中变得低矮,茶茶熟练地张开腿,夹住哥哥的脖颈,双手插进他柔软的茂发里,朝下俯望坑洼不平的前路。
孔慕笑:“回家了。”
“坏人呢?”她揉着他的头发。
“走了。”
“他们也回家了?”
“嗯,他们走得很高兴。”
茶茶便盯着哥哥脚下的影子:“我们连在一起了。”
看见脚下一幕的少年勾起笑容,眸色见深。
他大步向前走。
光影交错,兄妹俩叠加的影子相融,如同无法割舍的血脉,天崩地裂也要连在一起。
家里没什么新添的痕迹,金黄的蛋炒饭粒粒分明,茶茶在昏昧灯光下吃完晚饭,她翻出家里的手电筒,跑到门口捡起一块石子对着砖瓦刻画。
夜已深,孔慕来不及收拾碗筷,搬起矮凳坐在妹妹身侧守着她乱涂乱画,不多时,牙齿轻轻咬了上去,碾转磨吮颈间细嫩的皮肉。
茶茶被痒得咯咯直笑。
“再来。”她说,仰起颈子送过去,“这边也要。”
眼角紧收敛起火气,少年浑身透汗,顾不得掉落在地的手电筒,歪斜的光束直没进身侧黑暗,咔吱,被惊扰的邻居推开家门,打量着这一对半夜不睡觉的兄妹。
孔慕的视线与向外窥视的邻居撞个正着,门后的人脖子一缩,赶紧带上了门。
“进屋去。”与妹妹磕了下额头,他轻声说:“我们打扰到别人了。”
茶茶抿了抿唇瓣,亲他。
蓦地身子被紧紧攫住,她一挣动,孔慕猛扑上来,舌尖如蛇一般灵活地撬开缠住,迎住她的躲闪,软软刮弄乳牙和上颚,津液如小溪似的流出彼此嘴角。
他俩眉目三分相似,舌头同样的柔软灵巧,似乎连口水也是同一个滋味,血脉相连的细节清晰至毫厘,呼吸着揉和着把彼此共享。
阴炙的热风将孔慕烧成一片荒漠,他抱着妹妹进入棚窝,反手锁门,新换洗过的小床有股浅淡的馨香,妹妹的身子跌进层层柔软的织物。
她什么也不懂,少年牙关紧咬,撩起汗湿的额发捋上去,胯下隐秘的部位硬胀,被小手无意一碰便弄得心荡神迷。
她什么也不懂,她还小。
滔天的罪恶感涌上全身,少年站在床边深呼吸几个来回,转过身时看见妹妹拽着枕头睡了过去,小孩子没有烦恼,自己换了睡衣一头栽进被窝里呼呼大睡,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哥哥的隐痛。
骨线优越的手探了下去,少年的脸泛起红潮,啪地关掉灯光,让一切隐秘都潜入黑暗里。
……
在跳蚤窝里走了一圈,茶茶没遇见熟悉的面孔。
她离开不过九年,物是人非,回到车里也情绪低落,一下子变得无力沮丧起来。
翟绝看在眼里,默默开车回去,直接开入自家地库之后,茶茶才反应过来:
“怎么不在门口停?”
“忘了。”
茶茶一进入陌生领域,本能地生出警惕,转念一想翟绝真要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这是个有道德感的男人,她松弛下来。
“要喝点什么?”从地库坐电梯直升一楼,翟绝问:“咖啡,果汁,红酒还是牛奶?”
“热牛奶。”
对她的配合略感意外,翟绝进厨房给牛奶加热,茶茶走近厨房,她心里揣着事:
“我想问你一件事。”
打开微波炉的翟绝冷不防眼皮一垂:“什么事?”
“有我哥的消息吗?”
翟绝喉结微滚,没出声。
“有孔慕的消息吗?”茶茶走过去,眼神恳切:“这么多年,你们军方总该有一点消息吧?”
试了试杯身温度,翟绝递过手中的牛奶:“牛奶好了。”
“告诉我。”她几乎是在求他,“你知道的对不对?他、他……”
她颤声问:“他还活着吗?”
翟绝抬手缓缓按住她的肩:“别多想。”
用力抹了下脸,茶茶颓丧地回到沙发上,回过神来起身要走,翟绝端着牛奶拦在门口,眼里一色漆黑:
“给我生孩子,我给你想要的。”
太阳穴突突地跳,翟绝不想忍了,再忍下去,地球和他之间迟早得爆炸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