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指考,剩下最後一个月。
学校的倒数看板换上了红底黑字,像一张每天提醒人焦虑的诏令。
班上空气紧绷到几乎不能呼x1,连平时最ai讲垃圾话的同学都变安静了,走廊不再有人嬉闹,只有脚步声和翻书声此起彼落。
简悦把行事历排得密密麻麻,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十二点睡,周末照旧到医院陪妈妈。
母亲的手术已排定在指考前一周。
「你不用陪我太久,我住院也不是第一次了。」母亲在病床上笑着说。
简悦握着她的手,眼眶发酸:「可是这次……我不在会很不安心。」
「那就考完後再来弥补我吧,带我去吃火锅,还有你最ai的芋圆冰。」
她鼻头一酸,用力点头。
盛以恒最近没什麽说话。
不是冷漠,而是太专注。
笔记本越写越厚,连简悦都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偷偷复制了好几个自己在备考。
有一次她半夜传讯息问他一题化学难题,对方秒回,而且还附图解。
她忍不住回:「你现在是ai吗?」
盛以恒:「没有,我只是不想输。」
简悦:「输给我?」
他:「不是,是输给时间。」
那一刻,她看着讯息愣住了。
因为她知道,他也在和某些无法言说的焦虑对抗——不只是指考,还有成长里那些不能再重来的选择。
倒数第20天,班上开始出现失眠、暴哭、t力透支的人。
有人在模拟考後发烧住院,有人当场在黑板前崩溃。
而简悦自己,也撑到身t开始抗议。
有天晚自习,她头昏眼花到字都看不清,趴在桌上时,手心冷得不像话。
「你脸se不对。」盛以恒低声说。
她轻笑:「我只是缺点yan光,跟多r0u植物一样。」
他没笑,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维他命c和一包热豆浆。
「不准再逞强。」
「你怎麽每天都有热豆浆?」
「我有备份路线图。」
她笑了,眼角却红了。
那天之後,他每天早上都提早到校,在她桌上放一瓶温热的豆浆。没说话,也没打扰,只静静地——在。
指考倒数第10天,学校举行最後一次模拟考。
考完後,简悦靠着墙角坐了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考得好不好,只知道,她真的很累了。
盛以恒走到她面前,蹲下,语气温柔却坚定:
「简悦,我们快走到终点了。」
她看着他,终於忍不住轻声说:「如果考砸了怎麽办?」
他盯着她的眼睛,回得毫不犹豫:
「那就一起重考,你怎麽走,我就怎麽陪。」
那一刻,她终於明白,什麽叫真正的并肩。
不是谁拉着谁,而是两个人都在拼命走,然後,在最累的时候,彼此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