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没事吧。”
雄浑的男声在林毅的身边响起。
那马匪跳砍的画面,却依旧残存在林毅的眼前久久挥之不去。
在那马匪持刀跃起向他砍来的那一刻,林毅是真真正正的感应到了死亡的气味。
所幸,那令人绝望的恐怖气息,被一根棍子给瓦解了。
到了此刻,林毅才算是真的瘫软了下来。
而就在林毅的脚下不稳,就要瘫坐到地上的时候,臧霸却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林毅的身子。
随即又对面前那位出手相助于林毅的壮汉道了声谢,便搀着林毅去到了官道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歇息了起来。
至于骑马而来的壮汉,则开始收拾起了那一伙不成模样的马贼来。
不一会儿,那一伙五人的马贼,便在壮汉的雷厉风行下尽数被缚。
直到这危机彻底解决之时,林毅出手所救下的那辆马车才姗姗来迟的再度出现在了官道之上。
而此时一边的臧霸,对此倒是不甚关系了。
如果说一开始臧霸跟随林毅,只是因为三分的新鲜劲与七分的父命难违的话。
那么现如今的臧霸站在林毅的身边,可就得从新鲜劲与父命难违里抽出三分敬佩来了。
他是真服了,他如何都没想到,林毅能以雷霆之姿解决那三个马匪。
做事果决,极具理想,心系百姓,这样的人一旦手握权势,那必然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若是跟随在这样的人身边,那也不算埋没自己。
如此想着,臧霸望向林毅的眼眸之中,那‘倾心’之色愈浓。
可此时的林毅,却依然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缓过神了。
或许是迅速解决三个马匪以及无力面对匪首,这当中的落差感给打击到了。
又或许,因为那近在咫尺的死亡让林毅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
总之此时的林毅,依旧将自己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自我的心理建设上。
直到那骑马的壮汉来到了林毅与臧霸的身边。
“你们很不错。”
壮汉看着巨石边上的两个少年,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豪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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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些冲动了。”
“日后若是遇着这事儿,还是得多想想。”
“万一你们没打赢这伙马匪,你们的家人,会作何想?又如何生?”
壮汉说着,那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的收了起来,转而简单的说教了一番。
可随后,他又话锋一转,说出了一些关于这五位马匪的公事。
“这一伙人,是近日活跃在临沂县附近的马贼。”
“我是临沂县的县尉高顺,这一伙马匪被捉拿归案,少不了你们两人的帮助。”
“若二位不嫌弃,可随我去临沂县衙里领些赏钱。”
壮汉说罢,林毅那无神的双眸却慢慢的闪出了些些光芒来。
“高顺?”
“你是高顺?”
抬起头,林毅看向了这个就站在自己身边的壮汉。
温侯吕布手下的第一将才高顺,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壮汉吗?
临沂县的县尉……
原来高顺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啊,所以才在吕布发迹于徐州的时候,能独领一军作‘陷阵营’。
这又是一个将才送上门来,就算此时因为高顺的身份林毅难以将之纳入麾下,先打好点关系倒也是不错的。
如此这般,林毅便强撑着有些疲乏的身体,强打起精神看着高顺道:“领些,赏钱吗……”
“原来他们,只是赏钱吗?”
林毅的声音很虚弱,但他言语之中的意味,却也表达得很明显。
那是嘲讽,是拒绝,是不甘……
“大人,在查案的,过程中,可曾,查明了那四人的身份?”
林毅言语中的情绪不难察觉,他开口,高顺便抓住了他的情绪。
直到林毅再开口时,他也明白了林毅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因为他确实查明了这一伙马贼的组成成分。
一个身上背着数条人命,辗转与青、徐两州组织过数个团伙的头领,其武力不俗,多次逃脱了各县的追捕。
而另外四个……
或是被那领头的胁迫,或是本就走投无路……
“他们四个虽为贼,可行刀时目无凶光,不击要害。”
“他们,应该是四个新贼吧?”
“那半月前,或是一月前,他们,又是谁呢?”
回想起刚才,那个被自己的刀架在脖子上的马匪,林毅站起身来,在高顺的面前叹了口气。
他,根本就和林毅一样,本就是个不会杀人的人。
他,只是在匪首的压迫下扮演马匪。
这,是林毅根据那人的表情,眼神,以及他那条浸湿的裤子得出,而又被无经肯定为事实的揣测。
也正是因为如此,肾上腺素飙升的林毅,才能在无经的帮助下迅速解决他们三个人。
林毅说的话很隐晦。
可高顺却把他的弦外之音听得很清楚。
“贼,便是贼。”
“哪怕他昨天是民,可行了歹事,那今天便是贼!”
高顺厉声开口,可林毅,却对他的回应已不在意了。
高顺既然是一个县尉,那他首先自然会站在朝廷的角度是思考问题。
林毅知道,此时无论他再多说些什么,在高顺的信念中都是无用的。
唯有等,等待一个时机,才有可能将他,纳为自己所用。
“嗯……”
“高大人,我与我贤弟并无有想去临沂县的念头。”
“那赏钱,不若兑了两马给我可好?”
没有理会高顺说出口来的道理,林毅反倒是将话题转到了赏钱上。
而面对着林毅的如此要求,高顺也不好说些什么,便自作主张将那五匹马中品相较好的两只赠予了林毅,顺带着还给了林毅五十钱作为报酬。
“这是我身上全部的钱了。”
“再加上那两匹马,其实也不够你做出的贡献。”
“若是日后相见,你的那份,我再补上。”
高顺说罢,便骑马领着四个马匪,朝着临沂县的方向去了。
而直到这时候,那早早便已经靠过来的马车中人,才有机会来到林毅的身边。
马车的车夫自然是不足一提,而乘那马车的贵人,乃是一位看上去年过知天命的老人家。
奇怪的是,这小老二身边却是跟着两位美若天仙的少女。
而焦尾琴,则是被其中一个怯生生的少女抱着。
稍时,那小老儿便朝着林毅行礼道:“感谢英雄救命之恩。”
“老儿名唤蔡邕,不知英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