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偷烟草?”
“嗯。”林二娘一脸严肃地点了下头。
“这事我之前就怀疑了,前天我特意留了心眼在地里撒了些水,今天去就发现有新的脚印。”
在这个天灾频发的环境下,偷农作物也算常见,但这偷烟草……
楚大勇环抱起双手挑起一边眉:“莫非这人也是个烟鬼?走,等天黑了咱蹲点瞧瞧去!”
到了晚上,楚大勇几人躲在不远处守株待兔,却不想落了个空。
不知道对方是已经满足了,还是猜到他们今晚会来逮人,这一晚并没有出现。
而在楚大勇他们放松警惕后,没过两天,那人又开始偷窃,把楚大勇气得够呛,一连蹲了五天也没见着人影。
“是不是咱们家邻居啊?或者有人看到了通风报信?”楚二勇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在草丛堆里。
楚二勇思索片刻,觉得有道理:“可咱们村里的人,也没几个抽旱烟的啊,莫不是拿去卖了?”
“倘若真是这样,那就难咯。”
连续蹲了几夜还是没有逮到人,林二娘担心道:“总不能一直守着吧,还是得想个办法。”
累了这么多天的楚大勇疲惫地躺在床上:“别担心,我已经有法子了。”
第二日,楚大勇牵着一条黑色的细犬吹着口哨进了院子。
林二娘回头瞧见吓了一跳:“你从哪弄的狗?”
“村里老徐家的啊,之前和他们一起进山去打猎时,我早就看中了这狗,大胆威武,连狼都跑不过它。”
楚大勇说着便蹲下身摸着狗头,对林二娘露出一口白牙:“怎么样?不错吧。”
林二娘站得远远地观察着狗,光泽的毛发,看上去健硕又凶悍。
“它不会咬人吧?”
楚大勇无奈地笑出声:“不咬人的话我带它回来做甚,就打算让它白天看家晚上到地里去。”
他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这下那个贼还敢不敢偷。”
可林二娘还是不放心:“家里孩子那么多,特别是福宝才四岁不到,这狗看起来都比她高,万一它发疯怎么办?”
“你别瞎担心了,老徐家的孩子才两岁天天骑着它玩也没见出事啊。”
林二娘懒得跟他理论,转身进了屋。
楚二勇一进屋便看到拴在院里的大黑狗,他指着狗问:“这老徐家的那只?”
“是,我今天特意去要的。”楚大勇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打算晚上就让它去看的。”
“要?”楚二勇难以置信道:“不还了吗?”
“还什么还,他家狗那么多,再说了,之前不是还欠我们家一个人情么。”
楚二勇摸着狗的皮毛来回搓,满意地拍了下狗的屁股:“行,就这么着。”
福宝午觉醒来打了个哈欠爬下床,正准备到门口迎接楚天启,揉着眼睛一抬眼便看到树底下的大黑狗。
黑狗也注意到了她,原本趴着的身子半边立起,警惕地竖起耳朵,一人一狗就这样对视着。
楚天启散学来到院门口时,没有看到福宝的身影,寻思着小丫头去哪了,推开门“我”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
只见福宝正蹲在一只比她还壮的黑狗面前,抱着黑狗的头在揉。
他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急忙扶住门框声音颤抖道:“福宝,你过来这边。”
福宝听到楚天启的声音,高兴地站起身抱着黑狗的头介绍道:“哥哥,这是阿花。”
“我、我看到了,你先过来,快!”
听到楚天启激动的语气,福宝以为他喜欢阿花,牵着阿花就往他身边走。
楚天启吓得退后半步惊呼:“别过来!”
楚大勇听到动静走出来,便看到福宝紧紧搂着黑狗,楚天启吓得小脸煞白,他轻笑一声吹了个口哨。
“回去。”
黑狗听到口哨,转头走着狗步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楚大勇好笑地帮福宝洗着小手:“你不怕它吗?”
“不怕,阿花很乖的。”
楚大勇笑了:“你给它取的名字?”
福宝摇摇头哼唧一声,小手放在楚大勇宽厚的手掌里玩水:“是它告诉我的。”
“这样啊。”楚大勇面带笑意,只当作是小孩的童年无忌,没有放在心上。
不得不说,把阿花放到地里看守是个不错的抉择。
几个孩子还跟着楚二勇贴心地给它搭了个狗窝。
贼再也不敢来了,楚家人也放心。就当他们以为这事儿不了了之的时候,阿花给他们带来一个惊喜。
一大清早,阿花嘴里叼着一块破碎的布甩着尾巴回来,楚大勇一看乐了。
“哟,还以为这贼人死心了呢,胆子真够大的。”
楚二勇拿过碎布一看:“还见血了,看来这回事情有着落了,待会儿去问问老郎中那有没有人找他拿药,大概就能抓到人了。”
楚大勇忽然觉得这块碎布有些眼熟,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最后拿过碎布一伸手丢到灶窝里。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都是一个村里的没必要搞得那么难堪,发生这次的事,量他以后也没这个胆了。”
楚二勇眉峰轻挑不解地看向楚大勇,前些时日愤愤不平的是他,如今快抓到人了却突然说算了。
“行,听大哥的。”
……
楚三徐这几天卧倒在床,吃喝拉撒都得靠李氏帮忙。
二虎以为他爹病了,还嚷嚷着问李氏:“娘,爹什么时候好啊,他之前答应过要给我买木马的。”
李氏眼神阴郁强压着怒火道:“你爹的屁股都成三瓣了,还买什么木马。”
听到楚三徐时不时发出疼痛的唉声,二虎试想,要是屁股真成了三瓣那得多疼啊,他爹不会死吧?
房内传出李氏对着楚三徐骂骂咧咧的声音。
“让你别去偷偏不听,我真是命苦怎么摊上你这个人……”
楚浅浅听着就感到头疼,自家有地不去种,便要去偷。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之前卖烟草钱全搭了进去,还被狗咬掉一块肉。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扶不起的阿斗”。
楚浅浅找机会尝试着劝说李氏:“娘,家里那块地怎么办?”
“地?”李氏似乎忘了这茬事,被楚浅浅这么一提醒才记起来。
“你爹现在又不能下地,除了空着还能咋办,难道让我去?”
“可是娘,家里的母鸡都饿得不下蛋了,而且储粮也快见底了……”
楚浅浅委婉地提醒,暗示李氏再这样下去全家都得饿死。
见李氏犹豫不决,她赶紧加把劲:“女儿昨晚做了个梦,咱们家那块地受神仙保佑,会多得多福。”
“果真?”
李氏眼前一亮,见楚浅浅认真地点点头,她抿紧唇垂着眼做最后的思想斗争,最后无奈地拍了下桌子。
“哎,算楚三徐欠我的。”
于是从仓库里翻出最后一些荞麦种子,隔日便带着楚浅浅到地里准备翻耕种植,临走前还嘱咐二虎留在家好好照顾楚三徐。
李氏带着楚浅浅来到地里,看着一地的杂草便已经感觉到疲惫了。
一转头,便看到隔着几块地的另一头,林二娘带着一个女娃娃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