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扎尔的雀跃着说道，身姿也轻轻摆动起来，看的威廉又是一阵沉默。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儿吧，在外人面前，你不要发出声音。”威廉拿起扎尔缠着的书，“这个……嗯，你的家需要带走吗？”
“都听主人的~”他晃了晃身躯，缩了起来均匀的覆盖在了威廉的右手腕上，也许是因为姿态的改变，他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那个应该是斯温伯恩给我准备的吧，大概是个不错的封印用具，因为主人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没什么了解，我也只能凭借着本能感觉到这么多。”
“那就带上好了。”
他等会要借的书不少，夹在里面抱回去并不显眼，至于怎么带出这间屋子……自己既然能进来，大概也能带出去吧。
威廉思索着，摊开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道扎尔强买强卖产生的血痕还没下去，白皙的皮肤上一道红线分外显眼，更别提上面还能看到覆盖着的一指厚透明胶质。
威廉戳了戳扎尔，“你的身体能隐藏起来吗？”
“不能，这已经是我的最小形态了，不过我可以换个地方。”
“那这个伤口，在你离开后就会痊愈吗？现在它太显眼了点儿。”
他作为一个四阶法师，身体已经远超常人，这种小伤痕理论上应该眨眼间就消失的。
“不会，这是我们的契约证明，造成的伤痕是无法消除的。”扎尔过了一会儿又说道，“还是因为主人的魔力不够，不然的话如果我刚刚吃掉的是头发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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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对头发这么执着，明明都说了不好吃，但是又想到初代教皇的一头长发修整极为整齐，据传闻这也是他要求后代教会高层都蓄留长发的原因。
……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威廉摸了一把不能剪掉的长发胡思所想着，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手腕上的这正是自己饱受长发困扰的罪魁祸首之一，他气气的看了一样扎尔，合起那本被掏空了的书，准确来说是封印道具走了出去。
不出意料的，这扇门像是进来的时候一样，丝毫没有阻拦他。
威廉松了一口，又隐隐觉得不安，他现在不敢忽视这种直觉，只是回头又顶着门口的木雕画半晌，还是看不出头绪。
“你能看出什么吗？”威廉压低了声音问道。
“其实我们可以用精神交流的主人，我们可是合规的契约关系喔！”
脑内传来了熟悉的活泼声音，威廉虽然知道这是个不太合常理的世界，但是还总觉得有几分不适。
“那你看这份画，你能看出什么？”威廉对不张口就发出“声音”不适应极了。
“嗯，我看看……这应该就是传承吧，这种薪火相传，可真是属于人类的浪漫啊。”扎尔感叹着，“我觉得我可能以前知道什么，有些眼熟，不过法则对于记忆的抹除是绝对的，按照我现在拥有的知识也无法解析出来。”
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威廉点了点头，他在这儿耽搁了已经够久了，把书单上的书挨个挑了出来，把他们抱在怀里就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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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离开图书楼的时候，察觉到门口的禁制在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受到阻拦，威廉走出了两步，看着阳光下的洁白高塔这才舒出一口气。
虽然知道不会有事儿，但是也只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才能安心。
扎尔的出现扰乱了威廉在书房看一下午书的计划，他抱着书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意外碰上了艾琳诺修女正在打扫自己的房间。
“圣子大人，您怎么回来了？”见到威廉出现在这儿，艾琳诺也颇为意外。
“霍尔主教有事情要忙，这歌下午没时间教导我，刚刚去借了书，我想着反正晚上也要看，不如直接全带回来了。”威廉含糊着说道，他向来只是晚上带回来一本看，艾琳诺也是知道的，但是她绝对不会干涉自己的决定。
“看到您这么好学，教皇陛下一定也会感到欣慰吧。”艾琳诺笑着说道，她又开始忙碌起来，“不过您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了，没想到您这个时候会回来，我还没收拾干净。”
“不用了，这里已经很干净了。”威廉看着忙碌着，不知道怎么想起来了今天见到的夏洛特的话，“艾琳诺修女应该也会清洁魔法吧，为什么不用呢？”
清洁类的魔法都是一些简单的法术，而且属于通用类型的，不管是什么职业，一阶的学徒都可以自由施展。威廉不会只是因为用不到，而他又时间紧张，除了必要的走动都在看书或者练习那些更重要的魔法。
“我会是会，只是，这是圣子您的房间啊，自然要亲自打扫才行。”艾琳诺并不打算停下来，她尽心的擦着已经足够干净的窗台。
“艾琳诺，你会觉得待在圣城有什么不好吗？”威廉放下书，坐在椅子上问道，“以你的魔法水平和年龄，如果是小地方的话，等同大司铎也能当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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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子大人，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艾琳诺的声音有些低落，“能在圣城，能在除了纯光之境外距离神最近的地方，我已经足够满足了。”
“不，我没这个意思。”威廉连忙道，“我只是对外面的修女很好奇，教会似乎对修女没有单独的称谓，只是用等同什么替代，不知道她们在当地教会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艾琳诺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解释道：“其实相差不大，在圣城之外的修女要更忙碌些。我以前呆的教堂还算大，司铎大人负责主持祷告，掌事的修女大人负责内部的安排，如果有筹措善款的宴会，则是两人一起出席。”
“听起来也并不像书上那样修女什么事务也不承担啊。”威廉轻轻感慨，在心中不免觉得夏洛特太偏激了，但想了想又觉得，圣女的境遇也和普通的修女确实不同，这样比较未免太不公平了。
“这是当然了，即使是教会内部，也是看实力说话。”
“你不用打扫了……自从我醒来后，你待我那么好，看你这么劳累我也十分不忍。”威廉点了点头，脸颊有些泛红，柔声说道。
艾琳诺又说了些规矩什么的，威廉只觉得看着比自己大上不了多少的修女忙碌着，总有些不适应，但他又阻拦不下对方。
威廉双手交叠，又触到了凉滋滋软乎乎的扎尔，这才想起竟把他遗忘了。
下意识又扯了扯袖子，将手腕连带着小半手背都遮的严严实实，威廉询问道：“艾琳诺，你知道我以前有手镯什么的吗？”
“圣子大人的东西？”艾琳诺楞了一下，脸上紧接着流露出让威廉觉得不安的惊喜，她连忙走到柜子里边，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在威廉面前打开，“您以前总不喜欢这种东西，只有节日时才带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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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沉默着望了一眼，看着金灿灿的首饰只觉得头疼，看来以前的他和自己看法一样。
“有没有，简单一些的款式？”
“代表太阳的黄金才是最适合您的。”艾琳诺有些遗憾，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另一个盒子。
威廉看着同款式，只是换成了银质的首饰，好了，不用说他也知道这套代表月亮，一时之间他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有没有款式简单一点的，或者，轻一点的？”
“这上面的花纹，都是历代传下来的。”艾琳诺显然不觉得上面的纹饰繁琐，发自真心的赞美道，“多好看啊！”
“真漂亮啊！”另一个尖软的声音显然有着同样的看法，十分激动的表达着情绪，“这是要给我戴的吗？真好看啊！”
威廉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是被扎尔吵得，还是被教会这审美打击的。
“我不必带一套吧？”威廉拿起一只宽银镯子问道。
“不是节日的话就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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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真的很怕艾琳诺告诉他这套首饰只能成套往身上戴。
碍于艾琳诺还在，他随手把那只宽银镯子呆在了左腕上。这只镯子的中间是实心的，上面雕刻着神像上的月亮徽记，两边则是拉出了许银丝做成了镂空的藤蔓状，如果单单是摆在那儿，威廉说不定还要称赞一番，只是他现在一想到这成套的饰品等到节日就得全带在自己身上，就凭空感觉到了沉重。
“不错、挺好看的、嗯……不愧是我们教会传下来的。”威廉干巴巴的看着艾琳诺夸奖了几句。
“啊对了，”艾琳诺刚刚满意的走出了两步，又想起来了什么，快步翻找起来啊，她带着一个小箱子回来了，“这个是圣子大人当时的东西，因为要修养就先取下来了，这段时间我竟然没想起来。”
威廉打开了箱子，发现里面倒是没什么重要的，除了一枚戒指，他伸手拿了过来，一碰触到相应的记忆便回想了起来。
这是他的空间戒指。
六阶之后的法师才有能力开辟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在这以前如果想要边界的储存东西，就只能靠这种炼金术师制作的空间道具了。
当然，最令他欣慰的是这枚戒指的款式十分简朴，甚至没有一点装饰，这让他感动的几近落泪。
“太感谢你了，也许看到以前的东西我能想起来什么。”威廉笑着把玩着戒指道谢，按捺下现在就打开看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