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一路滚入杰森的下半身，艾达仍然没能反应过来。
“……你疯了吗，蝙蝠侠？他不把我揍一顿就算不错的了。”
她反复确认，杰森捏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条毛巾试图擦干身上的可乐，
“那个黑不溜秋的大家伙前段时间还来到我家把我揍了一顿让我滚出哥谭。”
她声线发颤。对方不以为然，只是嘴唇懒洋洋地动了一下：
“先说明一点，你已经答应了会帮我。”他丢开毛巾，“我又没说让你真的把那只老蝙蝠揍成狗，只是让你在我炸了阿卡姆的时候帮我拖延一点时间。”
艾达更是惊骇，提声道：“你还要炸阿卡姆？？？”
她感觉没有听过比这还要荒谬的话了。
“阿卡姆戒备森严，我总得想办法进去。”
她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保持镇定，一面用手背去试探杰森的额头，“你没生病啊，为什么你找死还要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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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拍开她的手臂，迅速皱起眉，
“提醒你一下，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我很惜命。”
……算了，这可能就是科幻电影吧。
艾达接过杰森丢出的一大堆设定和信息，空着脑袋咀嚼着，她已经停止思考了。
杰森拟定的计划算得上是理论成功，算好了时间地点甚至还有pnb，但就凭借着艾达这个废物身手，就算把计划二十四字母都列举开来，蝙蝠侠也能五秒内就将她揍成狗。
她脸色发白，杰森倒是比她看起来轻松多了，他喝着可乐半阖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一边的艾达心里万马奔腾，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沉默时间并持续太久，杰森先从沙发上站起。
“我还有点事，以后联系。”
艾达点点头，不难猜出他所谓的“有事”估计又是去找谁的麻烦，杰森走后她立马就落了锁，又认为是多此一举，这东西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她取出诺基亚，打开锁屏，将杰森的号码存入电话簿，随后便开始逐个点开手机里的软件，收件箱里还列着之前杰森发过来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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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唯一的短信和号码都是杰森，通过杰森的讲述，可以推断出原主经常到处跑，塔利亚估计是原主和杰森的朋友，经过她的引荐俩人才互相认识。
她退掉房子时，特地问过房东，从而得知原主是刚搬过来不久的。
仅有的线索都指向开局砸家的蝙蝠侠及杰森。
前者无从下手，后者，这笔交易就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听说蝙蝠侠大多数时候只在哥谭的夜晚出现，等到她搞清楚身份制定下策略后，也就没必要留在这儿和他打太极了。
前提是她能够抗住蝙蝠侠的暴打，活着去见杰森。
艾达睡到中午才醒，上班时间是一点半意味着她并没有时间耗在其他事上，简单洗漱化了妆后就套上衣服就出门往便利店赶。
午饭刚进，她就杵在岗位发呆，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有些无所事事。
很快有人打断了她的无聊，一个小孩迅速刹入，钻进第二个柜台，不一会他就站定在收银台前。
艾达娴熟地接过巧克力糖扫描，小孩付了钱就走了，之后她又开始闲的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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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只有一个人的原因，她可以选择留在店里吃饭。临期的面包是威廉给的福利，这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叫外卖太贵，而她的厨艺堪堪只是能入口的程度。
那个小孩连着来了好几天，买的也都是一样的东西，看着他圆润有肉的脸颊，只消一眼足以让艾达的母性光辉暴涨，她终于没忍住和小孩搭话，
“嘿……看起来你很喜欢我们家的巧克力？”
小孩眼球一滚，利落的翻了对白眼赠她，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对此艾达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无形中被这孩子扎了个透心凉，不过一想到这是哥谭，一个随意向你搭话的陌生人可能下一秒就把你砍翻在地，顿时舒心不少。
下班后艾达抱着一大包塑料袋准备回家，今天运气不错，居然碰上了一些临期泡面，省下了晚饭钱。在便利店上班简直是她做过最好的决定了。
艾达走的飞快，不见身旁的车门已然大开，刹不住脚，猛地撞在车门上。
她捂住大腿，疼的龇牙咧嘴，旋即车内走下来一个人。视线内先是出现一双锃亮皮鞋，再顺上去便是一条打整熨齐的西装裤。
艾达略抬上身，得以看清男人的全容。
“对不起我可能在发呆，没仔细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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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道歉，态度诚恳的同时还弯下腰以表歉意。
“……你想做什么？”
男人的语速极快，声音如蚊，就这么传入艾达的耳畔里。
哥谭的碰豪车讹人事件并不少见，艾达会意，开始解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走，不会讹你的。”
男人绷紧下颌，眉头紧锁，艾达再次鞠了一躬打算闪人，却不料男人蓦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流畅地接过塑料袋。
“女士，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上车让我送你一程？”
男人的态度倏地转变，口吻温和的亦如他身上的西装，儒雅极致。
一看就是家教不错的人，
艾达抬眼撞入男人的眼神，灰蓝色的眼眸让她一时间晃神，他不疾不缓的为她拉开后座车门，脸上的笑意也随之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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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没有拒绝的理由，硬着头皮坐了进去，刚坐进去她就发现后座还坐着一个同穿西装的人，对视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眼角立刻收紧，
“hi？”
小孩和她瞪着大小眼，男人已经关上了车门绕到驾驶座。艾达后知后觉，赶在车子行驶前迅速扯过安全带，男孩也挪开了视线把落点投向了窗外，保持缄默，丝毫没有同她交流的意思。
“你住哪里？”
“把我送到韦恩大厦就好了，谢谢您。”
“……韦恩？”
艾达抿开嘴角，荡起笑意，“全哥谭大概只有韦恩大厦的安保是最好的，我想住在它隔壁可能会好些。”
男人只是沉默，而一旁的男孩发出嗤笑。
“对于独居的女性，这确实也是一个好选择。”
艾达闪了闪双眼，手指略加收拢，这怪异的气氛让她一度以为空气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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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硬地随口扯了个话题，“这是您儿子吗？你们长得好像。”
对于她蹩脚的转移话题方式，男人也没揭穿，
“谢谢，很多人都觉得我俩长得很像。”
他的语气疏涩又不失温柔，大概真如他所说，有过不少人都夸过俩父子很像吧。
“你看起来不像哥谭人。”男人又说，“你怎么想着来哥谭生活？你知道的，这个城市不太安全。”
艾达余光中瞥见，男人的语声还没结束，小男孩就已经扭过头来看她，
“嗯……算的上是来找人吧，我以前有个朋友在哥谭，我就想来碰碰运气。”
小孩的脸又转了回去，车子缓停，本来她家就距离便利店不远，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足以到达，
“那我就祝你早点找到你的朋友吧。”
艾达接过男人递来的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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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他又说。
艾达点头道谢，“您也是，先生，祝您和您的儿子能有个愉快的一天。”
看着驶远的车尾，艾达回到家中，入门的一瞬间她再次见到了那双搭在自己茶几上的眼熟长腿，
“我以为你说的‘以后联系’会是你那疯狂计划执行的时候。”
她原本是想说‘要命计划’，不过一想到昨天杰森的那一席话，就鬼使神差的改了口。
杰森手里捏着玻璃瓶装可乐，不用想也知道他又洗劫了一遍自己的冰箱，
他握着遥控器切了个台，
“哥谭蝙蝠做掉了我三个安全屋，我顺道来你这避一避。”
艾达没有立刻接腔，而是径直走到厨房撕开杯面倒进开水，坐回沙发等待着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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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不大，这意味着她的大腿会和旁边的杰森相贴，他噙着笑，手指不停的换台，
“那你可别把蝙蝠侠引到我这来，我没钱搬家了。”
“那你可要对那只大蝙蝠说，我做不了主。”
杰森的语气有些促狭，艾达赫然发觉，他们俩在什么时候那么熟了，不过是见过几面，救了她一命而已。
杰森的手臂搁在沙发椅背上，隆耸着眉毛，
“你不考虑给我也来一份？”
艾达抿起嘴角，折回厨房又泡了一桶面，不大的客厅顿时弥漫着调料包的香味，
“上次的事你要不要再说说？”
杰森屈身而坐，前倾上身，一把捞过艾达的那杯泡面，用叉子搅拌了几下，回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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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事情没有做完，就想得到你的报酬。”
艾达也不坚持，她目光落杰森身上，少了皮夹克的遮掩，之前紧缚在工字背心里那对鼓胀胸肌此刻在黑色紧身衣中亦然明显，胸口上缝制的红蝙蝠也被映衬得格外立体，
她有些想不清，翕动了几下嘴唇，
“你为什么要在衣服上放一个大蝙蝠？”
杰森微微侧目，灰蓝的眼睛忽黯忽闪，像是覆上一层冰。
她忽地忆起送她回家的西装革面男。
喉结上下窜动，声音平展而清晰，
“因为它会提醒我，我是为什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