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璇从梦中惊醒,sh冷的汗贴着背脊。房间里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夜灯泛出h光,斑驳地照着床边的录音机那台已经报废的老机型。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把它丢掉了。
她靠近录音机,指尖微颤地按下播放键。
【录音开始】
「……知璇……你还记得声井吗……」
「他们……回来了……从声里面……」
「不要再听了……」
【录音结束】
这不是她的声音。那是李子扬的声音。明明他在上周的新闻里已经报导「si於心因x失聪後的自杀」。
她低声喘气,四周安静得像封si的空间。录音机忽然「啪」地自己关机。窗外风声急转,如同呜咽。
她看着自己房间墙上那些隔音棉块全是她为声音实验铺设的。
这几天以来,她的左耳会隐约听见不属於现实的声音,有时像水,有时像低语。
最严重的一次,是在电梯里。
那时候电梯里没别人,她听到身後有脚步声靠近,还伴随滴水声。她回头,什麽也没有。但她的录音笔却自动开始录音,录下了一段低沉而扭曲的语句
「……音界已裂……沉声将至……」
她以为是幻觉,可现在连si者的声音都重现了。她知道,这不是幻觉。这是诅咒在城市里延伸的证据。
隔天一早,她找上了纪文信。
两人坐在一间没装潢的小咖啡厅里,窗边风铃不知何时停止了摇晃。
「你也听到了,对吗?」知璇低声问。
纪文信看着她,眼底布满红丝。「不只是听到……我拍摄时那晚的影片,出现了他。」
「谁?」
「江彦丞。」
知璇猛地一震。
「影片里他站在破井旁,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我听见你了,我听见你了。」
「可他不是……也si了吗?」
「新闻说他了,但屍t没被公开。只有那支录音笔」
「笔上写着欢迎两个字。」
两人相对沉默。时间像凝固一样。
这座城市,不再是城市。它变成了一个声音的网络,里面潜伏着某种力量,一直在寻找愿意「听见」它的人。
当晚十点,知璇回到实验室。她试图将所有录音解构分析。
波形显示有些频段根本不是自然音,而是「逆向混叠」,类似於语言後制的鬼语。
而其中一段,她听了三次後,耳朵开始渗血。
「你以为只要不说话,就能逃走?」
实验室里的隔音墙忽然gui裂。天花板上垂下的一束电缆断落,宛如一只黑se脊椎从声音的裂口中钻出。
她惊恐地後退,看见墙角,有个身影在慢慢站起来。全身sh透,头发如sh鸦羽毛,嘴角裂开,露出鲜红的缝线。
鸦渡生她在江彦丞的笔记中见过的名字。
「声,会流血……你们,都会听见……」
知璇尖叫,录音机同时启动,重复播放一句不属於她的声音:
「我回来了。」
那天之後,实验室失火。知璇失踪。
警方调查录音设备,发现一段超长音轨,全长72小时,但音轨只有一个声音反覆低语:「沉声……沉声……沉声……」
城市里开始有更多人出现听觉幻象,耳膜自裂、语言失控,甚至发生了数起「声音驱动暴力事件」。
一个不属於这个世界的「音界」,正在破裂。而裂缝的另一端,已经伸出无数双sh漉漉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