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一刻,江彦丞惊醒。他以为是恶梦,但耳朵边传来一种「sh声」,像布满霉菌的旧录音带反覆拉扯。
他回头看纪文信,对方正抱着枕头颤抖,喉咙似乎在压抑什麽。
「文信?」
纪文信猛然抬头,嘴唇已经溃烂,一条条黑线从口角向下蜿蜒,像音波震出来的裂纹。
「我听见她……在我耳朵里……一直说一直说……」
江彦丞看向那支录音笔它并未启动,但墙上老旧冷气机的排水孔,却滴出一滴一滴墨黑yet,并彷佛与屋内的声音共鸣。他们住的这间月租套房,彷佛正「被录音」。
他们不敢再待下去。天还没亮,就仓促离开旅馆。两人坐上计程车,却发现司机戴着耳罩、口罩、帽子,全副武装,不说一句话。
後照镜上挂着一张纸条,写着:
「听见就完了。」
车子才开出不久,车外路边的公车站传来细小的合唱声。两人下意识转头,只见六个人影站在站牌下,头低到x口,嘴巴裂开,仿佛被撕开来唱却毫无声音。
但那无声,却「清楚」传入耳中。
江彦丞猛按车窗:「别听!闭上耳朵!」
纪文信已捂住双耳,但身t仍在抖。他的右耳耳膜处,渗出一条红黑相间的黏ye。那yet像是声音的实t,被过度灌输後从耳道渗出。
司机猛踩油门,一路冲回市区。後座的录音笔再度自动启动
滴【录音开始】
「……不是你选择了声音,是声音选了你……」
「……都市会沉没,从你的声开始……」
滴【录音结束】
萤幕显示时间为凌晨05:17,录音长度:00:00:00。
又一次,空白。又一次,明明「听见」了。
当天傍晚,市中心某座大楼停电十秒。重启後,一楼大厅的广播喇叭自动播放了一段不属於任何频道的声音。监视器画面记录下来:
所有人当场静止,接着同时鼻口流出黑ye,有些人嘴巴裂开,有些人无声尖叫,最终失去意识。
但……在场每一名患者的脑波记录,却显示同一个讯号波形
,井声共鸣。
「声井」正在都市中扩散,并自动寻找「能听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