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队,找到你说的车牌号了,都停在郊区。”交警大队那头很快给了回信。
郁溯看了一眼时间,跨江大桥待命的警员回报并没有看到可疑车辆上桥,他心里一跳,立即往回赶。
谷立一手抱着电脑,一手紧紧抓住安全扶手,看着电脑里的信号越来越近,声音颤抖地说道:“郁队!捕捉到信号了,离我们很近。”
他快晕车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又不能让林顾问开慢点。
陆惑见后面的车紧追不舍,看了一眼红灯,毫不犹豫地开了过去。
郁洲隐约听到陆惑那里有警笛声,但他所处的地方很平静,刚才经过的路段甚至听到了水声,很显然,他和陆惑不在同一个路段,甚至相隔很远。他蹙眉询问道:“陆惑,你在哪儿?”
郁溯开启车顶喇叭,强制停车:“车牌号甲a7c806的车主,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现在命令你停车!”
陆惑猛踩油门,根本没有把警察的话放在眼里。
他看了一眼还没挂断的手机,笑着娓娓道:“郁洲,确实我的心早就冷了,但自从见到你,我就开始拼命地捂热自己,生怕亏待了你。我把你看作为我,但我又知道你不是我。眼睁睁看着你这只刺猬扎伤我,但我就是舍不得放手,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放开你,你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他的话语好不正经,但全是他隐藏在心中的酸楚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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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洲一下就听出哥哥的声音,他也知道陆惑已经行动了,赶忙劝说道:“陆惑,你放弃吧!去自首好不好?你为什么一定要为了那些往事,把自己也搭进去?你明明可以放下过去,好好生活的。”
“我的小洲啊,你不懂我。”陆惑看着越来越近的安凯家,油门踩到底,直冲进别墅区。
他为什么一定要报仇?
因为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啊,他有能力改变甲市,带着所有人进步。甲市改革的那些年,他带动多少的经济,但就是没人看见。
一开始,他也是好人啊,手里的产业不断增长,可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有自己的慈善项目,资助了很多大学生。
可是无数的脏水浇灭了他的热火,那些眼红的公司不断诟病他,在他的集团里安插了人手,胡作非为,慢慢的他和n集团的名声全臭了。
既然坏,就坏到底吧!那些人越是害怕什么,他越要干什么,他垄断了所有产业,把陈守礼、肖川他们摁在地上折辱。
他看着那些警察束手无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警察可从来没有保护过他!
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有人都有责任,反正人人都说他是坏人。
好啊!他,就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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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惑直接撞烂了安凯家的铁门,他安排在附近的打手紧随其后,破门而入。
屋内的枪|击声立即响起,击倒冲进来的打手,所有警员拉响警报,进入戒备状态,频频后退。
陆惑躲开袭击,迅速来到窗边,敲了敲玻璃。
他的动作引起了屋内警察的注意,朝陆惑刚才站着的地方开了几枪。
但玻璃已然破碎,陆惑一把火点燃窗帘,在火光的遮掩下,他迅速持|枪击倒一名警员。
警察举|枪的刹那,陆惑立即蹲地,躲过枪|林弹雨,在他们换弹的间隙站起开|枪。
突然的响声引起了周边居民的注意,围栏外频频的惊呼声响起,但很快得到了终止,陆惑迅速察觉到不对劲,侧身靠在墙上向栅栏外看去,只见郁溯已经带着支援赶来了。
陆惑眯了眯眼,在手下的掩护下翻身进入安凯家中,举|枪对准堵在楼梯口的警员,将他们往二楼上赶。
“老板,一楼没人。”打手迅速检查一楼所有房间,确认安凯不在。
陆惑应了一声,持|枪对准警员,威胁道:“把安凯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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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枪口,警员坚决不后退,“我们的人已经到了,配合调查才能宽大处理。”
打手们呵笑,他们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还需要什么宽大处理。所有人都觉得老板十恶不赦,但他们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老板,他们早就和一家老小饿死在街头,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有工作有薪资,送自己的孩子上学。
出发前两天,陆老板已经提前告诉他们这次行动九死一生了,有人想要离开他不拦着,还可以给一笔遣散费,想要跟着他的,他会出钱安顿好他们的家人,保证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今天他们来到这里,就是做好了决定,一定要偿了陆老板这些年的恩情。
安凯家中接连传出枪声,郁溯迅速穿好防弹衣下车,带领一批警员向前靠近。
他远远瞧着林怀月站在车前,他只能看见林怀月张了张嘴,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他知道,林怀月是让他平安归来。
郁溯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前方,对身后的警员打手势,“向两边扩散,前后门包抄,沿路检查车辆。”
警员得到命令,立即扩散开来,他们迅速检查停在安凯家外的几辆车,见车内没有人质,立即发出信号。
谷立生怕枪|火殃及到自己,连忙钻进了林顾问的车里寻求庇护。他见警员们摇头,疑惑道:“他们在找什么?”
“郁洲。”林怀月低眉想了想,“如果陆惑没有带着郁洲,他会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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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月双手握着方向盘思考许久,突然眼睛一亮对车后座的谷立说道:“谷立,坐好了!”
“啊?”谷立疑惑地应了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猛地扑向前排,整张脸直接拍在了副驾驶后面,要不是他的鼻梁压根就不挺,恐怕今儿个得撞歪了,他晃过神来赶忙抓住安全扶手,空出一只手揉着自己的鼻子埋怨道,“你们怎么都喜欢飙车啊!”
“不好意思。”林怀月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后拿出对讲机,“祁副队,我是林怀月。”
祁逸在警局处理伤口,听到对讲机里传出林怀月的声音,他立即放下绷带,“这里是祁逸,你们那里是什么情况?”
“陆惑去了安凯家里,想强闯进去杀人,郁溯他们已经到达现场了。”林怀月快速汇报。
祁逸颔首,准备出发去支援,隐约听到林怀月那边有车流声,察觉到觉得不对劲,问道:“林顾问你在哪儿?”
林怀月闪避开前后方车辆,飞速赶往飞机场,“我们在去机场的路上,郁洲没有和陆惑在一起,我怀疑他可能往反方向离开了。”
祁逸一听,迅速分配人手,“你们几个留在警局,陪几个重伤的去医院,剩下的人都跟我走!”
谷立晃晃悠悠地绑好车后座的安全带,以防自己再甩出去,强忍着反胃打开电脑,“刚才配对陆惑手机信号的时候,我记下了另一端的信号位置,他们是从普济路向东,经过赤河就没信号了。”
另一端信号抵达赤河没多久,陆惑这边就挂断电话了,时间也就差个十几分钟,距离应该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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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立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被甩出浆糊了,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勉强清醒了一点,盯着电脑尝试追踪信号。
安凯家的局面更加紧张,陆惑枪|口对准屋内的警察,郁溯已经带人将安家团团围住,逼迫屋内的人就范。
陆惑知道继续僵持下去,他会更被动,“是你们不识好歹,怪不了我。”
一声枪|响打破了僵局,打手制约着堵在楼梯口的警员,陆惑击倒拦在面前的警察,几乎所有的警力都堵在楼梯口,守在房门外的仅有两名警员。
陆惑迅速上前,猛袭警员腹部,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却没有迟迟响声,他惊觉自己的手|枪已经没有子弹。
但面对任何一个阻拦的人,他绝不手软,他紧抓着警员的衣领,如同丢弃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将人从二楼丢了下去。
二楼警员眼看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警示道:“陆惑,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现在放弃抵抗,还有转还的余地。”
“不需要。”陆惑回答得干脆,他既然做出回到安凯家的决定,就没有活着离开的打算。
十二年前,这些人嫉妒他成事,毁他家人,在沉重的压力下,他早就已经疯了。
他几乎遣散了所有员工,仅留下一个产业,蛰伏十二年,为的就是今天,他要把所有债全部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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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郁洲也和他一样,低到尘埃里。
他将郁洲视为自己的救赎,他想知道同样的人吃好穿好无忧无虑,心里满是仇恨,还会不会和他一样走上这条路。
可是郁洲和他不一样,即使陷入低谷,郁洲还是那么阳光,不愿屈服。
他很羡慕郁洲,至少郁洲有长兄惦念,而他,孑然一身,支撑他走到现在的理由,仅仅是为了报仇。
报仇了之后呢?之前他从没想过。可如今,他觉察到自己有了牵挂,那是一抹骄阳,却并不属于他。
警员持|枪缓缓靠近,再三警告无果,他必须靠前阻止陆惑靠近。
陆惑躲在了墙后,在警员靠近的一瞬,抄起旁边的花瓶和书籍朝他面上扔去。
趁警员闪身躲开杂物的时候,陆惑陡然从墙后出来,一手擒住警员的脖子,警员迅速做出反击,抬脚勾住陆惑的脖子,将人摁在地上。
陆惑眼神阴鸷,随手抄起落在地上的花瓶朝警员头上砸去,在他脱力之时,陆惑余光见墙上挂着一副鹿角,擒着警员的双肩,猛地向前一冲,将人摁在了鹿角上。
在警员吃痛的大叫声中,陆惑从容地捡起留在地上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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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惑打开保|险栓,悄步走到紧闭的房门前,他握住门把轻轻转动。
在他即将打开门的一瞬,警员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小心!”
陆惑隐约听见房间内有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像是有人要跳窗离开,他猛地推开房门,持枪对准窗边的人就是一枪。
身中一枪,床边的人没有惊呼,更没有逃离,陆惑惊觉自己被耍了,正欲立即撤退时,衣柜突然从里被打开。
沈傲一脚踩在床上,借力一跳,踹中陆惑心口。陆惑捂住胸口后退几步,应变迅速地举枪对准沈傲。
沈傲微微一侧,抬腿想要踢掉陆惑手上的枪。但这个办法用过一次,陆惑已经有警戒心了,他单手抓住沈傲的脚腕,举枪想要打伤她的另一条腿。
但沈傲反应更快,双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另一只脚跳起,直冲陆惑门面,打得他措手不及。
安凯家周围他安插了无数打手,很肯定除了那四辆车,再也没有其他车辆载着房子里的人离开,所以安凯大概率还在这里。
既然不在一楼,这个房间里没有,那就是另一个房间了。
现在想来,二楼有两个房间,只有一间房门口有人守着,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安凯就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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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受伤的警员故意提醒房间里的人,应该也是为了引导他进房间吧!这群警察还真是好算计。
二楼的另一间房中,两名警员持枪正对着房门,只要有人闯进来,他们会立即开枪,而他们的身后是缩在角落不敢吭声的安凯一家。
沈傲迅速调整状态,目标就是先抢走陆惑手上的枪。她单手扯下窗帘,转手之间,纱帘宛若游龙,套住陆惑的右手,掣肘他的行动。
陆惑见势,手里的枪绕了纱帘两圈,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有了破口,他用力一拽,薄布轻易撕开。
手里脱力,沈傲惯性后退一步,见陆惑朝人质房间跑去。沈傲疾步跟上前,在陆惑靠近房门前擒住他的肩膀。
陆惑转身持枪正对面前的沈傲,而沈傲也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枪。
郁溯领着所有警员冲进房屋,压倒性的人数优势擒住还在抵抗的打手。
正准备上二楼时,郁溯悄然看了一眼二楼的僵局,迅速退回楼梯间。
他默然示意所有人蹲下,打手势道:“目标任务在东方向7米,狙击手盲点,一队人跟我上楼,另外一队从楼顶下来,破窗为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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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看着陆惑背后近在咫尺的房间,她必须要拖到郁队的人进来。
她看着狼狈的陆惑,有些不解,“根据以往的案子,今天贸然闯入,不符合陆先生的作风。”
陆惑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但他也在等,于是道:“作风?我的作风向来只有一个,要他们死!既然没人为我主持正义,那我就自己做清道夫,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为我的n集团报仇了。”
沈傲余光见窗口有警员准备破窗,再次对陆惑做出警告:“放下枪,配合警方,你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负隅顽抗,已经没用了!”
她的话音落下,陆惑身后的窗户被警察踹破,数名武警从窗户一跃而入,枪口对准陆惑。
郁溯闻声立即下令,蹲守在楼梯间的警员上楼,联合小队将陆惑团团围住。
陆惑看着眼前的困境仍从容不迫,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肆意一笑,“你们抓住我又怎么样?留住安凯的命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得为我陪葬。”
警方能保住安凯一时,但等到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安凯照样逃不掉。
“如果陆先生说的是这个包裹,还是别抱无谓的希望了。”郁溯从防|弹衣胸前拿出一份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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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惑赫然瞪大双眼,这份包裹是他寄给电视台的为什么在这儿?
“它原本应该在电视台吧,但是我们的人不仅蹲在k建材公司,还在各大电视台门外蹲点,截住了这份文件。”郁溯说着,打开文件袋查看,里面是k公司这些年所有用钱摆平的官司,还有一份录像,是那些受害者家属的采访。
他们对录像的人称呼为警官,十分信任,指控k建材公司使用劣质建材,偷工减料,事发之后贿赂了事。
可是他再三确认过,警方没有目前没有对这些家属进行问询,陆惑这是又给自己加了条罪证。
只要这份文件和录像被电视台报道,安凯和整个k公司都会陷入危机。
警方的拦截,阻止了危机的发生,但也是在包庇罪犯。陆惑如此认为,指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你又凭什么妨碍市民知道真相!”
郁溯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大声道:“一直到刘继明和孙逊的案子,我都没想通你的计划,但接下来的案子,正好暴露了你的目的。”
陆惑一怔,回想自己所做的事,他确定自己没有破绽。
看着他脸上的疑惑,郁溯解释道:“就是你太想‘伸冤’了,所以我的心理顾问告诉我,你的倾诉欲会越来越强。从单方面向警方宣战,到全市网络直播,你这是在实验,所以我们猜,你下一步的目标是更多人,那么上星的电视台就是你的不二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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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队长走近,一旁的警员挪步开道,郁溯缓步走到陆惑面前,解释他的下一个问题,“我们并没有阻止市民知道真相。”
他说着,看了一眼陆惑身后的房门,继续说道:“案子我们会查,真相一定会被还原,但在此之前,市民不能恐慌,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一双银镯锒铛响,半生为人半生囚。陆惑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戴上手铐,不甘心地转身看了房门一眼。
他还想要挣扎,警员立即将人压制住,强行限制了他的自由。
亲眼看着陆惑被送上警车,郁溯环视门前,发现少了一辆车,立即询问:“林顾问呢?”
警员摇头,“林顾问刚才是自己开车离开的,郁队不知道吗?”
他说着,心头一跳,他以为林顾问和郁队报备过了,没想到郁队根本不知道。
林顾问的车上就他和谷立两个人,他们能去哪儿?
警员想着,猜测道:“林顾问他们会不会已经回警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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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溯打给祁逸也没人接,想了想,又打给了交警大队。
“郁队,找到他们了,不过……”接线员迅速确定目标,倒不是因为他们的效率,而是刚才有一组车辆闯红灯,上了警戒栏,就在她眼前摆着,“这次你们刑侦支队闯的红灯……多了点!他们现在在滨江大道上,距离机场还有两公里。郁队,你们记得把手续补了!”
“知道了,谢谢。”郁溯刚挂断电话,就接到了祁逸的回拨,立即接听询问,“你们怎么回事?”
祁逸看了一眼现场情况,汇报道:“郁溯,我们找到阿洲了!林顾问猜到陆惑会把你弟送去哪儿了,让我们赶过来拦人,我们刚把现场控制住,知道你会着急,我先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林怀月亲手解开郁洲的束缚,将他缓缓睁眼,果然和郁溯长得很像,但他比郁溯少了些老练和狠厉,有属于他的稚嫩和纯粹。
“郁洲,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叫林怀月。”
林怀月这个名字,郁洲再熟悉不过,就是那张名片给了他生机和希望。
他下唇微微颤抖,想大笑大场,但劫后余生的庆幸令他鼻尖酸涩,喉咙沙哑道:“谢谢。”
警员迅速制服了轿车司机和看守的两名打手,将他们押上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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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逸轻步走了过来,看着脸色苍白地郁洲询问道:“阿洲,你还记得我吗?”
郁洲颔首,“祁逸哥哥。”
祁逸应声,看着郁洲频频点头,感慨道:“回来就好!”
他说着,看向林怀月,眼中满是感激,“林顾问今天辛苦了,你和弟兄们先回队里吧,郁队那边的审问可能需要你在场。我带阿洲去医院看看,你们那边结束了再过来。”
林怀月深深看了一眼郁洲,他们没有查到陆惑的航班,说明陆惑根本没有订自己的机票,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郁洲一起走。
但谷立刚才用车上三人的手机验证,那名叫江桑的司机订了两张机票,都是国际航班,订票日期却是在两天前,所以陆惑也是临时决定郁洲的去向。
陆惑的所有人手都在市内牵制警方,几乎无人察觉还有一辆车偷偷离开。
或许陆惑是真的愿意放手了,但林怀月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郁洲这些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