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限时缉凶 > 5-2 方鹏盛

物证采集着地上和墙上的血液,按照叠加顺序标注血滴落下的先后。
“郁队,二楼有情况。”楼上传来阿康的声音。
郁溯看向祁逸,两人会意点了点头,一楼的情况就先由祁逸盯着了。
他踩着鞋套小心上楼,在阿康的指引下,走进了二楼卧房。
卧房的床头和床尾四角各有一条绳索,看起来曾有人被约束在这里。
“叫物证上来。”郁溯侧脸对阿康说了一句。
吴韬收到消息立即上楼,蹲在床边喷洒鲁米诺试剂,“没有血迹反应,我先带回去化验,幸运的话,应该能找到皮屑。”
“不是新结,绑了得有一阵了。”他谨慎地留下了绳索另一端的绳结,装进了物证袋,隔着袋子仔细查看,绳结是阶段性被收紧的,应该是被绑着的人不停挣扎,把绳子拉紧的缘故。
他将这张床里里外外检查了一边,再没发现其他证据。
“郁队,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吴韬环视着整个房间,总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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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溯接过吴韬递来装着绳索的物证袋,闻言也打量了一圈房间,“太干净了。”
按照以往的绑架案例,比如上个案子,被限制自由的人质只能在一定的狭小空间内生活,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仓库里的铁皮房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恶臭冲了出来,令人反胃。
但方鹏盛的家却异常干净,像是有人故意打扫过。
“看来凶手非常细心,且有洁癖。”吴韬得出一个结论,他继续在房间里搜寻,企图找到其他线索。
郁溯从卧房里走出来,二楼还有另一个房间,他背靠着房门,小心地推开门往里查看。
房间内毫无灯光,郁溯习惯性地呼吸一滞,但没有了以前的恐惧,拿着手电缓步走进了房间。
这个次卧与主卧相比略显混乱,床上的被子落了一半在地上,桌上地上是四散的书本,外卖盒子在垃圾桶里已经散发出恶臭,却没有人打理。
郁溯俯身观察桌面的灰尘,捡起可能粘有唾液的外卖盒,装进物证袋,次卧和其他地方全然不一样,这里虽然混乱,可充满生活痕迹。
但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会来,且无人打扫。住在这里的人应当不是凶手,或许是方鹏盛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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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队。”
郁溯一出门,就见阿康就在门口等着。
郁溯将手里的外卖盒子交给阿康,“等会给吴科。”
阿康隔着袋子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憋着恶心点头,“是。”
郁溯缓步下楼,走到祁逸身边说道:“楼上次卧之前应该住着一个正在念书的男生,不过很久没有回来了,你去查查方鹏盛是否和家人有过分歧,他家次卧之前住的到底是谁。”
祁逸点头,“马上就去。”
郁溯颔首,先门口望去,林怀月正一脸凝重的思考,他走近后感慨了一句:“现场的仪式感还真是久违了。”
他和林怀月认识就是因为年夜的案子,现场也这么有仪式感。
一晃眼过去三个多月了,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么信任一个人,信任到能够将全身心交付。
“方鹏盛和妻子离婚好几年了,他们有个儿子,叫方野。”林怀月开口缓声,他解读了郁溯和祁逸说话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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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溯眼睛一亮,差点忘了,他身边就站着一个身处甲市顶尖交际圈的人,“你认识方野吗?”
林怀月摇头,“没见过。”
x网络公司和薛氏企业之间的合作并不深,就是应酬的时候举杯点头的关系。
提起自己的儿子,方鹏盛总借口方野还在念书,所以没有带他出席。
但他每次这么说,林怀月都能在他的表情上看到不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对方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多问。
郁溯打开对讲机,对祁逸说道:“林顾问说方鹏盛的儿子叫方野,你去查查。”
“收到。”屋子另一端的祁逸向门口竖起大拇指,表示收到指令,走到了躲在角落的谷立身边,“小老弟,干活了。”
“郁溯,凶手的杀人动机很明显,就是冲着非法网站来的。”林怀月心里默默盘算。
凶手将方鹏盛杀死后,又将其分尸,分尸的方式又是如此特殊,他将死者的脊骨串联,摆出特定造型,向电脑下跪,页面又是方鹏盛的x网络公司一手打造的非法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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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凶手的杀人动机就是报复,他应当是被这个网站迫害的人,或是受害者的家属。
凶手的范围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当务之急就是罗列一份受害者名单,从中筛选并调查。
林怀月正思考着,门外风雨交加的寒气不断灌进房间,他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郁溯立即把他拉开风口,低声询问:“感冒了?”
林怀月在墓园淋了一阵雨,又被风吹了一晚上,他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比不得这里的糙汉子耐抗,看来是着凉了。
郁溯看了一眼停在外头的警车,对林怀月又道:“你先去车上待着,等会回队里给你找药。”
“我没事。”林怀月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不能因为他耽误了案发后的黄金时间。可他话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只能在郁溯的注视下,回车里先待着。
看着警务人员在方鹏盛家里进进出出,林怀月低眉想了想,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薛柳至抱着妹妹的照片在楼梯坐了一晚上,夜不能寐,听到管家说怀月的电话打来了,连忙将薛柳玉的遗像放回原位,疾步走向座机,“怀月,你在哪儿?”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林怀月原是想让管家等舅舅明早起床再转达,没想到舅舅到现在还没睡,于是说道:“舅舅,x网络公司的老板死了,刚被发现,我和郁队现在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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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天一亮就会传遍甲市,他没必要瞒着。
薛柳至有些惊讶,但先过问了外甥的情况,“怀月啊,看见爸妈了吗?你……还好吗?舅舅瞒着你真的是为了你好,没想到好心办坏事了,舅舅对不起你。”
林怀月叹声,在去墓园的路上,他心里无数次抱怨舅舅的隐瞒,可舅舅这么多年的照顾他不是没看见,这些关爱是实实在在的,不比父爱弱小,“舅舅,等我们空闲的时候,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薛柳至瞬间明白了外甥的意思,激动地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你刚才说方老板死了?”薛柳至想起外甥之前还说了一句。
林怀月应声:“嗯,刚被发现。”
至于现场的细节,他就不能透露出去了。
“舅舅,关于方老板,你知道多少?”林怀月试探地问道,舅舅曾经提起过和x网络公司合作开网络商城的事,看起来舅舅像是不知道方鹏盛背地里的事。
经过晚上的事,外甥每一次的问话,对薛柳至来说都是惊喜。听到他问起方鹏盛,薛柳至想了想,便说道:“去年年底,他们公司突然裁员,闹了一场官司,方老板拿钱给了了,除此之外,他们网络公司没什么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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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听过x网络公司,看着是挺清白的,所以他才想着如果商业街要开通网络商城,x网络公司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怀月只能感叹一句:“他们干的就是网络生意,真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消息,有的是办法抹干净,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多的,他就不能说了。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事,郁溯他们查得到,甚至比他舅舅知道的更详细,他想问的,是公安系统里没有的。
“舅舅,关于方老板的私事,你知道多少?”
“私事?”薛柳至一愣,他的小外甥平日里看着不像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想想也反应过来,外甥这是在替刑侦支队问的,于是说道,“我和方老板交集不深,但听你顾伯伯说起过,他和前妻离婚的原因就是外面有人了,不过方老板从来没有把他情人带来正式场合,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出轨吗?”林怀月嘀咕了一声,随后对舅舅感谢道,“谢谢舅舅,我知道了。”
“怀……”薛柳至还想问外甥什么时候回来住,但他的话还没问出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方家里,郁溯探究地站在客厅的窗前,对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警员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窗户就是开着的?”
警员颔首,“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死者身上还披了件衣服,不过被风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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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已经装进袋子给物证科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残忍的杀人凶手在行凶之后又给死者披了件衣服的。
“披衣服?”郁溯不解,回头看了一眼茶几旁的骨架,“衣服拿来我看看。”
警员赶忙拿来装着衣服的物证袋,郁溯隔着袋子,只见衣服原先应当是白色,如今血迹斑斑。衣服左前胸处的口袋外侧缝了一层标志,被血迹染红看起来模糊不清。
“左前胸有口袋的白色衣服,涤纶面料。”郁溯眉头一皱,亲自带着物证袋找到刚下楼的吴韬,“吴科,这件应该白大褂,你回去看看胸前标志是什么。”
吴韬眼尖,依稀看见标志上好像有大学的名字,“a大?怎么又是这个学校?得,我等会回去就检查。”
郁溯点了点头,指着一直开着的窗户,“我看过了,方家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凶手可能是从窗户进出的,你们痕检去看看有没有指纹和脚印留下。”
“好。”吴韬颔首。
物证痕检科的人基本都过来了,将整个方家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物证一箱一箱地送到车上,他们的动静再小,来来回回这么多躺也被人关注到了。
天一大亮,x网络公司的老板方鹏盛惨死在家中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大新闻媒体将方家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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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现场的警员拦着记者不让进,问什么也不回。
现场一夜之间被清理得干净,尸体和碎片都被送回了警队,记者什么都拍不到,只能败兴而归。
但也有记者改道去了警局,赌在门口等结果。
郁溯站在办公室门口往楼下看了一眼,李队已经带人把场面控制住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见吴韬就带着报告上楼了。
“dna检测和复原报告都出来了,我们在二楼床边的四根绳索上找到了皮肤组织,对比检测证实是方鹏盛的。至于那件白大褂,左胸前的纹样是a大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吴韬说着,将报告递给了郁溯。
郁溯接过报告,眉头一蹙,“陆玲玲好像就是化学系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为陆玲玲报仇?这么巧吗?”吴韬疑问,他们上个案子也查到了陆玲玲,只不过这个女孩儿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他们没道理重启。
“再看看吧。”郁溯收起报告,这只是他出于经验的敏感,上个案件他们顺着凶手的指引查到了江琦等人经营的非法网站,再顺着网站查到x网络公司。
有郁洲的短信在前,陆惑很有可能就是绑架十人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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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查过是谁租了景山仓库,租赁人一口咬定自己和陆惑没有关系,和仓库有关的人员全被跟踪调查,十人绑架案的末尾已经转到专案组继续跟进了。
郁溯心里冷哼,陆惑是真觉得这招屡试不爽,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干出借刀杀人的事了。
用十人绑架案引警方盯上x网络公司,现在方鹏盛死了,陆惑应该很高兴吧!
看着晨间新闻,陆惑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他看着死气沉沉的郁洲,嘴角带笑,缓声道:“就剩一个了,等把安凯送进监狱,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好不好?”
郁洲躲开了陆惑抚摸他脸庞的手,眼里满是嫌恶,“所以x公司的案子,是你干的?”
“想套话?”陆惑轻笑,“方鹏盛还真不是我杀的,这盆脏水扣不到我头上。”
郁洲一口咬定,“就算不是你动手,你也一定知道这件事,掺和进去了吧!”
“这倒是,我的小洲真聪明。”见郁洲老是躲开,陆惑冷着脸将人束缚在怀里,他紧贴着郁洲的侧脸,低声说道,“再等等我,等一切事情都结束,我就带你走。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原定的计划被破坏,他曾想过杀了郁洲,但还是舍不得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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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在黑暗里这么多年,一直陪着他的就剩郁洲了。
说到底他们都一样,明明逃不出桎梏,却又拼了命地想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他看过了,外面的世界不欢迎他,既然这样,他就靠近黑暗中心,成为别人的黑暗,让所有人和他一样沦落,如此,他就不孤单了。
冰冷的铁床上,人体碎片如落地红叶交叠,妖冶又血腥。
路辞和三名法医从带回尸体就没休息过,完全组装起来是不可能了,但他们按照肌肉纹理和脂肪占比做归类,将这些碎片分类标记处各个器官和四肢。
郁溯站在解剖室外,看着里头大型拼图现场,刚买好的早饭现在是吃不下了。
路辞看见了玻璃窗外的郁溯,从他招了招手。
郁溯立即穿上防护,经过消毒室,走进了解剖室,浓烈的恶臭冲进鼻腔,闻着有些发懵。
“分割成这样,还能看出端倪吗?”郁溯很快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适应现在的环境,没有露怯。
经过一晚上不眠不休的整理,在场四位法医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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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勉强地点头,“致死原因找到了,就是他勒导致的机械性窒息。”
他站在铁床前,介绍道:“我们按照人体构造整理分类,这里就是脖子的位置。”
他说着,指着脖子的位置,“肉片不算切得太细,脖子也保留了大部分的皮肤组织,所以很明显看得出来,死者颈部有勒痕,伤痕是擦伤,颈部深层皮肤与勒沟部肌肉出血。”
路辞说着,面不改色地拿起一块肉,“这些就是出血点。他身上还有一些新擦伤,应该是抵抗时留下的。”
“x光拍摄结果,方鹏盛的颈骨骨折,符合他勒迹象。”一旁法医补充道。
路辞点了点头,又在四肢部分捡了几片带着皮肤组织的肉,“x光还拍出死者四肢腕处有磨损,可见明显约束伤,新旧瘀伤叠加,是持续性约束,看磨损程度应该有半个月了。”
郁溯颔首:“吴科说在方家二楼找到的四根绳索均提取到了方鹏盛的皮肤组织,约束伤应该就是死者被捆在床上留下的。”
他看着铁床上的肉片,再问道:“是死后分尸吧!”
“清醒的活人看见自己被一片片割肉,能这么齐整吗?”路辞随便夹了一块肉放在郁溯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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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郁溯看着肉片咋舌,他未必怕了这些东西,就是觉得恶心,“方鹏盛被囚禁在二楼,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人在一楼,他是自己下楼的,还是凶手拖下来的?”
之所以问分尸在死前还是死后,是他想确定死者是自己下楼的还是凶手拖下来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死者自己下来,很可能是他想逃生,结果被凶手发现,于一楼杀害。
而死者在二楼把人杀了,再拖下来,那么“一楼”这个特定位置,对于凶手就非常重要。
“死者背部未见拖痕,双臂肌肉无拉伤,不符合拖曳症状,所以大概率是自己下楼的。”路辞面不改色地翻出了几块肌肉证明。
旁边的法医不停拍照记录,心里感叹路法医是有家伙事的,刚才分拣肉片的时候,就是他分得最快。看来对于人体肌肉方面,路法医掌握的知识比他们要厉害许多。
“不过分尸是在死者完全死透之后,肌肉基本看不见刺激反应,切面干净,肉片大小均匀。”路辞说着,走向了解剖室的一端,撤下了玻璃箱外的遮挡,露出了里面数以千计的面包虫。
郁溯头皮发麻,不过还好,路辞没有把骨头给煮了。
以前办过类似的案子,为了分离骨肉,法医直接把骨头给煮了,物理白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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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以往经历,眼前这种办法,柔和许多。
看面包虫啃的差不多了,三名法医搭把手把骨架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放在了另一张铁床上。
路辞介绍道:“这是生物白骨化,利用食肉的面包虫啃咬连在骨架上的腐肉,以此得到干净的骨架。”
他说着,拿着放大镜观察着铁床上的骨架,幽幽说道:“凶手很有经验,下手利落,骨架上基本没什么划痕,应该是经常接触分割肉类的职业。”
“比如……”路辞拿着放大镜直起身,微思后说道,“屠夫、厨师、有临床经验的医生等等。哦,对了!”
路辞将放大镜递给郁溯,指着骨架上的划痕说道:“凶手使用的刀非常锋利,作用力在后,刀具上窄下宽,而且是刚打磨的。”
“锋利的刀有很多,你怎么知道是刚打磨的?”郁溯反问。
一旁的女法医将一个托盘递给郁溯,“我们在分拣的时候,发现了很多铁屑。物证科刚把报告送过,这些铁屑是马氏体不锈钢,常用作刀具。”
路辞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不出意外凶手去过磨刀行,这些铁屑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沾到的,或者凶手就是磨刀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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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我带人去磨刀行看看。”郁溯颔首,准备现在就出外勤走访甲市内的磨刀行。
“郁队。”路辞喊住了要离开的郁溯,再次走到了放满了尸体碎片的铁床前,“刚才忘了说,这里的肉片一共1225片。如果我没记错,陆玲玲的死亡日期,就是去年的圣诞节。”
他问过司法鉴定中心的同事,奈何他人缘不好,调不到死亡报告,但他记住了陆玲玲的死亡时间。
郁溯站在解剖室门口沉思许久,他叹了一声,下定决心,转身看向四名法医,“去调陆玲玲的死亡报告,以我刑侦支队队长的名义。”
路辞意会一笑,颔首说道,“好!”
他总觉得有双无形的手推着他往前,他就像个傀儡,替那双手办事。可他郁溯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有人想操控他,那得看有没有本事!
既然踏上赛道,那就查吧,现在落后不要紧,冲过终点的人,一定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