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晚倒还未醉,至少她看起来还挺淡定从容。
听了宋卿卿的话,尘晚也不意外,只是转头认真地将宋卿卿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从发顶的头发丝到光洁如玉的下颚,每一寸肌肤她都用缱绻的目光一一看过。
半晌,尘晚吐出了两个字:“完美。”
在她心中,卿卿惯来是最好的。
闻言,宋卿卿心当下就飘了,她就知道自己在晚晚那里定然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她瞧着尘晚,越看越觉得尘晚真是好看,诶诶,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儿,不做她媳妇儿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样想着,于是她便直接道:“既是这般完美,那你为何不娶我?”
看表情,她似乎当真有些不理解。
一旁的生姿恨不得自己耳朵当场聋掉:“……”
完了完了,喝完酒的小姐根本不知道何为“委婉”二字是如何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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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姑娘家家的这么直楞楞上杆子地去问人的?
也不怕被人看轻了。
正想着,生姿便看见另外一个当事人尘晚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再续上一杯,冷不丁道:“我已然成婚。”
生姿一脸的“我就知道”的表情:“……”
得,尘大人拒绝她家小姐了。
呜呜呜,她家小姐怎么这么惨啊,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准备表白了,结果对方就这么□□裸地拒绝了?!——简直不是人!
生姿看尘晚的眼神带上了一丝丝咬牙切齿的感觉。
这不识好歹的尘大人!
宋卿卿酒劲上来了,听完尘晚的话后她也并不气馁,只端坐在那里,神情越发地淡定稳重了:“但你守寡了。”
她看着尘晚那张好看的脸,无不叹息而认真道:“你那个夫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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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尘晚眼睫轻颤,表情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瞧出她与往日之时的不同,有些许孤寂。
大抵是因为被人说到了伤心事。
而宋卿卿还在那里状似无意般地插刀总结道:“太短命。”
“……”尘晚蹙了蹙眉,抬眼看着宋卿卿,目光中似有一丝丝责备。
而站在一旁的生姿瞧见了尘晚这一细微变化,当下便是恨不得直接找个手帕把她家小姐的的嘴巴给捂上:“……”
小姐啊小姐,您要是真的不胜酒力的话那您就别喝酒啊,您可知道您现在在说什么吗?
当着寡妇的面说别人夫婿短命…您到底是在相亲的还是来结仇的??
生姿觉得宋卿卿定然是追不到尘大人了。
诶,怪也就怪她家小姐生了一张嘴,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做什么非要生长嘴呢?
生姿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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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生譬如昨日之死,过去的事晚晚你应当及早放下才好。”宋卿卿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还在那认认真真地劝慰道自己身旁的女人。
言辞诚恳,半点也瞧不出有什么私心。
真是副俊秀端庄的好模样。
可尘晚听后却反问道:“若是怎么也忘不掉呢?”
哎,真深情,生姿心想。
宋卿卿想也不想便答道:“那便用新人忘却旧人。”
她自觉自己这话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
可听完她的话后尘晚的目光却一瞬间变得有些落寞了起来,她错开了宋卿卿的目光,看向楼下戏台,戏台上怜人哀哀凄凄,诉着自己的故事。
半晌后,尘晚轻声重复道:“用新人…忘却旧人?”
说完她又独自饮了一杯酒,然后喟然长叹道:“可我…害了她。”她的心太小了,小到除了宋卿卿以外,她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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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哪怕时光已逝四载,哪怕宋卿卿早已死而复生,但她仍无法忘记当日她赶至冷宫之时见到宋卿卿冰冷地躺在软榻上的模样。
宋卿卿死了,死在二十九岁那一年,更死在了没有天明的冷宫,手里还攥着那年年少之时她送她的木梳。
宫人说,那把木梳是太后最珍贵的东西,从不离身。
尘晚跪在地上握着那把木梳,年代久远,廉价的木梳上早已旧痕斑驳…木梳上刻着呀,刻着一个落魄的少女对那个名誉京城的宋晚满满的倾慕。
本是她自不量力的举动,可却害得她失了性命。
她们其实很要好,很美好,只是中间隔了血仇,不然她们或许能有别的故事。
她看着不再会睁眼的宋卿卿,那是她的卿卿,再也留不下来的卿卿。
锥心之痛不过如此。
好似世界便是在那一刻褪去了颜色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便被分作了两半。
她怨恨宋卿卿,可所有的恨皆起源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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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而不得,求之不得,所以才戴着面具去面对自己最心爱的人。
宋卿卿宫中的宫人说,直到死前,宋卿卿都一直看着冷宫中南面的宫墙,“不知太后在瞧什么……奴婢曾问过太后,太后说,她在等人来。可…可那宫墙下根本就没有门……”
尘晚站在宋卿卿生前所睡的软榻前,然后一抬目,她便看见了宫人口中所说的那面宫墙。
旁人或许不知道宋卿卿在看什么,在等什么,但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宋卿卿是在等她。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早在她当年翻她家院子时卿卿便对她上了心。
那年月上柳梢头,她在窗前观花,而丫鬟说有个姑娘正在翻她后墙,然后卿卿闻言望了过去。
于是便看见了那个脸上带着墙灰,头式都散开了不少,簪花也掉了的小姑娘。
模样长得倒是可爱,只是面上是一副踩在墙围上想跳不敢跳的样子——她定然是怕高的,卿卿在心里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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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故事啊,可她却害死了她。
往日如画,早已失了颜色,尘晚再度饮酒一杯。
宋卿卿见此亦喝了碗酒,静默了片刻后她还是按捺不住,问重点道:“说起来,那人好看吗?”
她顿了一下,很不情愿的称呼那个短命鬼道:“就是……你先前的那个夫婿。”
尘晚一点犹豫也没有,道:“好看。”
在她眼里,卿卿便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闻言,宋卿卿顿感不服气,呵,呵~一个短命鬼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非得让活着的人对其念念不忘才好么?
她越想越气,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把自己的脸往尘晚的眼前凑,额头抵着尘晚的额头,俏生生,甜腻腻道:“有我好看?”
所爱之人近在咫尺,光洁如玉的脸上更是带着活人的温度,而她的那双黑眸似繁星点点,盛满了世上最好看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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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半晌,尘晚兀自别过了脸,再度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喉结微动。
她怕她会克制不住自己的爱意,怕会吓到她的卿卿。
她都这般害羞躲避了,可宋卿卿根本不讲道理,或者说她这个时候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言,见尘晚不说话,她赌了气,越发地讨厌那个短命鬼了。
呵,都死了还不老实,还占据着晚晚的心。
——呸!
她定定地看着尘晚,决定直接挑破了她们二人的关系好了,于是便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昨夜你想睡我。”
她又不是傻子,尘晚大半夜的来找她,一会说怕黑一会又说睡不着,哼,难道不就是想与她一道睡吗?
“……”闻言,尘晚端酒的手顿时止在了半空中,她错愕地看了过去,她有些怀疑宋卿卿喝醉了,但看宋卿卿那副与往日别无二致的神色之时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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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没有喝醉吧?
正想着,宋卿卿肃着脸蛋追问道:“是也不是?”
尘晚不回答,更不敢说话,但被宋卿卿盯得有些受不了,便再度端起酒碗闷头喝酒。
喝得有点急,且酒辣口,尘晚喝完便觉得自己有点晕。
但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她放在桌沿边的手臂便被人忽然拽住了,她惊讶地望了过去,只见宋卿卿板着脸,认真地对她道:“今夜,我可让你来睡我。”
“……”
尘晚手一松,只听“啪”的一声,手里的酒碗便砸在了地上。
碎了。
宋卿卿清澈的目光直直地撞入尘晚的眼底,撩动一片星火,她道:“你不想睡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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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晚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一旁的生姿受不了了,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抖着腿好半天不敢说话,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小姐你快醒醒酒啊!
大抵是觉得旁边有人影响到了自己发挥,宋卿卿转头就对生姿道:“你先出去,我要同晚晚说话。”
这句话虽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但落入了生姿的耳朵后便自然而然的翻译成了“你先出去,我要糟蹋了晚晚”……
生姿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为了她家小姐的幸福,她决然慷慨赴死,秦桧那种大坏蛋都还有三个好朋友呢,她家小姐只是想对尘大人表个白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生姿退出了包间。
临了之前,生姿听见尘大人在用温润淡然的声音叫道她家小姐:“卿卿……”
百般缱绻与温柔。
结果她家小姐回复道:“莫叫我卿卿。”
宋卿卿认真纠正道:“我喝了酒,自今以后,你便应当称呼我为‘甜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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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尘晚唇角勾着似笑非笑,这回她是真的知道宋卿卿是醉了,偏偏她还很有兴致地问道宋卿卿:“为何要叫你甜酒酒?”
宋卿卿肃然道:“因为我很甜。”
生姿差点直接甩出门去。
啊这……
这还不算完,关门的时候生姿还听见她叫小姐对尘大人道:“你若不信,你亲我一口你便知道了。”
生姿:“……”
完了,尘大人今个不失节也得失节了,这谁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