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太子他秀色可餐 > 柒

那是一枚铜钱,用红绳穿起做成了饰品,看起来很是古旧了,正面花纹陌生,背面上下左右各刻着四个字,却是从未见过的字体。
陈辞注意到,华摇看见铜钱的一瞬间有片刻的怔愣,只是很快便归于平静。拿着铜钱,她神情疑惑地左右翻看,抬头问道:“这是什么?你哪弄来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太信。”陈辞故作神秘地冲华摇一招手。
后者也是平时粗手粗脚惯了,大大咧咧地凑了过去,正好遇上陈辞靠近,两两相撞,不但没有擦出戏文话本里描写的那种浪漫火花,反而大当家的铁头把压寨夫君的下巴给磕歪了。
陈辞当即跳了起来,呲牙咧嘴地捧着下巴说不出话。反观华摇摸摸额头,浑然不觉有什么,只是眼尖看见陈辞的手心里还带着些许血迹,一时间心疼了,连忙扑过去嘘寒问暖。
原来是相撞时,他下巴受力,嘴里的牙尖因此划破了嘴里的肉。
华摇凑近了,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陈辞胸前,拧着个眉煞有介事地盯着他的嘴看。其实就是打着个心疼的幌子就盼着能占点什么便宜。
还别说,这小相公平日里身子不好,总是面容素白,嘴唇也没点颜色。现下嘴里流了点血,跟抹了唇脂似的,一下子就变成了唇红齿白的娇俏夫君。
陈辞一下子没能把华摇推开,只得任由华摇把脸凑到眼前,表情是个乖巧的无奈样,心中却是胡天海地地咒骂此人该死。
眼睛不知道该往乱看,胡乱一低头,正好瞧见女子纤长耳浓密的睫,随眼上下晃动,如蝶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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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颊开始燥热,他忽然听到了自己咽津的声音,下一刻如被炮炸般推开了华摇。
华摇一时不察,打了个趔趄,却是眼里含笑嘴角上扬地站在不远处看着陈辞掏出绢子擦拭血迹。
唉,还真是个难以驯服的夫君。不过来日方长,攻城掠地倒不用急于这一时。
陈辞收拾干净了,慢悠悠地往院里的小石凳上一坐,似是累极。确实,跟华摇相处,几乎就要花光他所有的力气了。
看见血止住了,华摇刚要走近,岂料那陈辞跟见了鬼似的吓了一大跳,连忙喊停。
于是华摇只得停在几步外故作委屈地看着他。
现在想想,陈辞真是觉得浑身哪哪都疼,尤其是心脏,只怕是再多呆些时日下去,他就要早登极乐了。
思止,他叹一口气,懒懒抬手一指华摇手里的铜钱,不敢再卖关子了,干脆利落道:“此物乃是我今早在被炸粮仓附近发现的,或许……就是那奸人不慎所遗之物。”
“奸人留下的?”华摇复看了看手里的铜钱。
陈辞将她表情中的细微之处尽收眼底,片刻后问:“大当家的可知道曹戈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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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戈么……”如同被分了楚河汉界,华摇立定在几步外动也不动,“你问老曹作甚,莫非这奸人与他有关?”
“说不定呢。”说话牵扯到伤口,刺疼,陈辞顿了顿,倒吸一口冷气,“今早曹戈不是没来么?”
华摇挑眉,漫不经心道:“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见不到他人很正常。”
陈辞表情如故:“大当家的看起来对这个曹戈很是信任啊。”
夫君不允许靠近,华摇干脆原地盘腿坐了下来,开启了絮絮叨叨的模式道:“老曹当年是我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他不爱说话,性子孤僻,有时候还有点儿……邪。但他待我特别好,对寨子也是不错,如果说他是那个奸人的话,我可能是不大会信的。”
陈辞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他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没什么好气,他起身要走,敷衍了了道:“看得出,大当家是个重情义的人。”
华摇似是不明白他气从何来,原地嚷嚷道:“哎!夫君,你去哪啊?”
陈辞懒得回头,又听华摇道:“对了夫君,能不能帮我拿下护腕?屋内靠床那边有个柜子,就在往左数第三排的抽屉里。”
陈辞随口应和着:“好好……”他忽然顿住了,将要伸出去推门的手生生收了回来。半晌,用略带不可思议的表情扭头望向那席地而坐的华摇。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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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摇不语,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
三日后,华摇策马前往京都。陈辞这几日似乎是染了风寒,她便带上他一起,打算办完事后去医馆瞧瞧病。
陈辞不擅骑马,于是两人共骑一匹。他坐在华摇后头,开始还不肯去抱华摇的腰,直到路上颠簸,加上华摇有心让这条路不那么顺坦,差点被甩飞出的陈辞只能放下心中的男女授受不亲,一把环住了身前的纤纤腰肢。
但其实,这些天他们都是夜夜同床共枕,因此陈辞几乎是每每前半夜在地下睡,后半夜在床上睡,风寒指不定就是这么染上的。
除此之外,那华摇总喜欢去撩拨他,撩得他面红耳赤,却又总是半路刹车,闹得他差点病犯人亡。
更可怕的是,有次华摇笑着问他:“相公觉得祁涉山好吗?”
扫了眼华摇藏在身后的麻绳,陈辞只得咬着后槽牙,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答:“祁涉山好,祁涉山妙,祁涉山棒的呱呱叫!”
那华摇便嘿嘿一笑,带着麻绳转身出门去了。
在陈辞看来,华摇就是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一件,光顾着吃喝玩乐撩人了。自粮仓被炸一事后,华摇也无数次嚷着要抓内奸,偏偏还天天蹲在院子里逗鸭子玩,那根翠竹竿被她次次把玩在手里,都快包浆了,油光发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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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她就让阿彪看好寨子,说是要上京都,去北风堂买消息,具体买的是什么消息没说,但看她揣了不少银子,陈辞也明白大半了。
“天下”四堂在各国各处都设有分堂,分堂负责接任务收钱,再将消息送往总堂,总堂便会根据金额大小决定派谁出面。
乍一看好像很麻烦,还要从分堂到总堂,若是急事,雇主可能坟头草都比墙高了。但他们似乎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操作,不仅不慢,反而消息传送之快,令人感到玄之又玄。
所以又有很多人说,“天下”里说不定都是些妖怪们在传书报信。总之这都能扯到灵异神怪去,也是莫名其妙。
黑马载着一白一红两人在竹林小道中一路狂奔。从祁涉山到京都,有七八里路,他们从清晨出发,晨光熹微,透过紫竹密林,光影在帷帽下的面纱下交错横生。
白日明亮,眼前忽现一抹闪光晃了华摇的眼。
“吁——”华摇长呼一声,刹那间拉紧缰绳,借马身后仰的趋势跟着身子往后仰躺过去,同时一只手探向后方。
陈辞没有预备,“哎呦”一声,被华摇按着往后仰去。
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两头系在左右竹子上,几乎擦着华摇的鼻尖而过。
簌簌风起,竹叶缓缓飘零,落在银线上,无声无息被分割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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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摇只是勒住马转了个方向道时间,便有数道黑影从竹林跃出,眨眼面前已围了不下数十的黑衣人,皆蒙着脸,个个手持利器。
两人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惊讶。陈辞坐在身后,明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却是关怀备至的语气,在华摇耳边道:“怎么办,大当家的打得过吗?”
赢,肯定是能的。不过既然都知道结果如何了,倒不如享受享受过程。陈辞如是想着。
华摇头也不回,自然看不见自己这压寨夫君此刻贱兮兮的模样。她一把抽出了腰间挎着的华月剑,纱下唇角微微一扬,笑道:“游刃有余。”
说完,腾身而起,脚尖在马头轻轻一点,跃上半空,又盈盈落地,手腕偏转,持剑负在身后,端端一副悠然迎敌的风度。
古往今来,不乏有武学奇才,但华摇却能比这些奇才还要更胜一筹。她打小对于那些招式,不仅能够过目不忘,自个儿练着练着,还能练出新的门道,除此之外,常常天马行空。
听见两个小丫环在吵架,一个骂:“呸,你个臭不要脸的!”
另一个则回应:“要脸干嘛,能填饱肚子吗?”
华摇蹲在大水缸后头听着,好,转身就想出了个阴招,也就是所谓的背地里使绊子。她给这招剑法取名叫“不要脸”,因为每次使完,对方总会骂一句:“靠!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脸”剑法不适合用来对阵一堆的敌人,华摇也并非只会耍这一套剑。先下手为强,她当即送给了面前的黑衣人一个“滚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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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内力汇聚剑气缠绕于剑身,步伐身形诡异灵动向前,踏出几步,正好有几个黑衣人持刀上前。华月剑时而贴在华摇身侧舞动,时而挥至头顶划出锋芒,剑气暗潮汹涌中,那几个黑衣人已然上当,跟随华摇的身形移动,被带入剑气中。
最后身形猛地定住:“喝啊!”一剑往前劈出万钧之势,随之内力伴随着剑气将那几个黑衣人猛地带起震飞,排山倒海似的向前扑去,把自己人都给砸了不少。
这招便叫“滚雪球”,靠剑气与自身的注意力吸引将敌人吸引至身边,再一举覆灭,是个适合群战的招数。
自不用说,是华摇在下雪天看着几个堆出来的雪人领会的。
陈辞看得直咋舌,忍不住赞叹:“厉害啊,不愧是一山之主,啧啧。”
显然这些黑衣人都是冲华摇去的,但看陈辞一个人坐在马上,单薄瘦弱的身形好像很容易得手的样子,不失为可以当做人质,便纷纷调转方向,奔着陈辞去了。
陈辞尴尬一笑,拉着缰绳缓缓后退:“几位有话好商量。”
对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谁他娘要跟你商量!”
叹一口气,陈辞反倒一脸平静,煞有介事一撸袖子,露出两截藕似的小臂,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黑衣人微微一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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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此人其实看着不行,实则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思至此处,一下子心里都有了几分迟疑和戒备。须臾,看到陈辞一本正经地提气大喊了一声:“大当家的救命!”
黑衣人:“……靠!你不要脸!”
华摇正在玩似的吊打另一边的黑衣人,听见陈辞喊她,干脆利落地抽身而去,猛一个跃起,踩着几个黑衣人的肩膀蹬往陈辞身边,又使一招膝击将离最近的黑衣人撞飞了去。
她很快又整个人旋身飞起,缠在了一人的脖子上,一边拿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一边气定神闲地扭头冲陈辞笑道:“相公别怕,我来了!”
陈辞摇头道:“我不怕,倒是他们看起来挺害怕的。”
确实,在这附近大多的山野混混,土匪扒手当中,都流传着一句话——“见华摇不如见鬼,和华摇打不如自尽。”
可想而知,鬼或许都比华摇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