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其它小说 > 魔尊有个小傀儡 > 小铃铛

几日后,衿逸舒发现自己已经见不到小师弟了。
上早课时,他后面的座位是空的,衿逸舒回头看了好几次,还以为小师弟是请假了,身子不舒服。
到了第二日,衿逸舒出了自己的房间,手拿着剑在小师弟门口等了很久,看着那道紧闭的门看得眼睛都酸了,总没有勇气敲。
可能小师弟今日良心发现,提前去听早课了吧。
虽然在他印象里,小师弟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到的。
到了温知堂上,衿逸舒看到自己身后的位子还空着,阳光从旁边的小窗照了进来,撒在小桌上,衿逸舒看着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逸舒,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宗门里的师叔站在所有修士前对他道。
衿逸舒看着香坛里折了五分之二的长香,算着时间,往常这个时候师叔早都开讲了,估计是特意等着他。
“师叔,抱歉,弟子晚到了。”衿逸舒躬身行了一礼。
所有修士的目光缠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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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师兄晚到!”
一女修的声音盖住了他的声音:“大师兄肯定是因为有事!”
“不碍事,也就晚到一刻钟嘛。今日我们继续讲那五只魔兽,就从嗔魔讲起吧。”师叔示意他先坐到自己座位上。
其他男弟子瞪大了眼睛:“才一刻钟?平常我们晚到了还不到一刻钟,师叔您就要罚我们到禁室抄心法了!”
“说够了吗?”刚才还笑着的师叔脸上表情严厉起来,指头一捏,几个发光的蝴蝶朝着刚抱怨的男修飘了过来,白光一闪,他们都发不出声音了。
衿逸舒坐在自己座位上,耳边是师叔滔滔不绝的声音。
“这就是那五只魔兽的样子,这是嗔魔。”
所有人的眼前浮现出一张魔兽的虚影,衿逸舒匆匆抬头瞄了一眼。
“魔兽虽然凶险,还会通过自己的身体分化出小魔兽,操纵人的心智,但实际上这五只魔兽之间相互克制,还是有各自缺点的。”
“就拿嗔魔来说,只要有嗔念的人都很容易受它影响,但嗔魔自身呢,也有其他魔兽身上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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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它们五个能共同生存的原因。”
大多数人云里雾里地消化着这些话。
有几个听懂了的男修庆幸道:“好在它们相互克制着,不然若是只留下了一个霸占着凡间,那我们在座的都得死,试问这世界又有谁不会生气,谁不会起疑心?”
“神仙吧,能飞升的应该都很厉害。”
“神仙恐怕也不会!”
一群人争执了起来,有人道:“我们问问大师兄,看看谁对?”
“大师兄你说呢?”
课上所有人说的话衿逸舒一句也没听进去,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他睁着眼睛发了会愣,努力想着他们问了什么。
他们问的问题衿逸舒还没想起来,有女修赶在他之前道:“大师兄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这些?”
一堂课就那么过去了,衿逸舒过得浑浑噩噩,一句话都没进到脑子里,一直跑着神,倒是身后一传来细微动静,他便马上回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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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当然还是个空座位了。
“逸舒,你在找什么?这一节课见你频频回头看着什么,是在找人吗?”师叔走到了他身边。
“没没……没什么。”被抓个现行,衿逸舒回过头后低下了眸光,阳光投在脸侧,热乎乎地。
放课后他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人。
有人说:“小师弟最近一直在问我哪个地方什么稀奇的花最多,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有人又说:“小师弟最近确实挺奇怪的,最近不见他欺负别人了。”
“大师兄可要小心了,小师弟最近盯上你的花了,我前几日还见他在书阁里拿着几本你常看过的花书看,我记得他一直很讨厌花的。”
衿逸舒回道:“小师弟才不是这样的人。”小师弟答应过不会碰他的花,衿逸舒也愿意相信小师弟的为人。
几个月后的早上,门派修士都在峰外晨练,衿逸舒抬头,依然没有看到那个常常坐在山峰上面,惬意地看着他练剑的少年了。
他的师弟到底去哪里了,身为大师兄,他得想好该怎么向师父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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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日,还没等到他找师父,却先受到了师父的传唤。
衿逸舒一路上忐忑不安地前往师父的竹林屋舍里,一边想着师父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
进了屋舍,常灵师父问都没问他,直接便塞给他一堆法宝,吩咐道:
“你的小师弟出去办事了,你跟着去看看,保护好他,别让他丢了咱们雪牙峰的脸面。”
原来是这样。衿逸舒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师父停顿了一下,“你还有足够的灵石吗?门派里有适合你的任务。”
师父也知道自己接任务只是为了攒够养花的灵石啊。
衿逸舒低下头,用灵识探了探乾坤袋,摸着被他花得只剩下寥寥几颗的灵石,感受到了贫穷,衿逸舒心有惭愧地点点头:“师父,弟子要接任务。”
身为大师兄,每次他接任务都不如这个看似放浪不羁的小师弟积极,也常常不太会关心其他师弟,哪里有一点做大师兄的样子。
得和小师弟多学学了,出去完成门派任务后保护小师弟,相信他也能收获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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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一番,衿逸舒就出发了。
师父没有告诉他师弟在哪,但是给了他一串手链,戴在了他手腕上。
这手链当然也是个法宝,听师父说,要是他碰到了师弟,上面的小铃铛就会自己响起来。
衿逸舒摇了摇手腕,伴着一阵细碎的铃声下山了。
这次门派分给他的任务还是高阶任务,是去除一些破坏性强,伤害凡人的高阶魔兽。衿逸舒高阶任务去的多了,一回生两回熟,也没有过多忧虑,把重心都放在了找花书和找小师弟的事上。
帮着他们封印了做恶的狐妖,成功完成了任务后,衿逸舒都会放出记忆里小师弟的模样给别人看:“有没有见过他?”
很多人都摇摇头:“没见过。”
直走到了另一个村落,终于有人指着小师弟道:“这位公子前几日还来过我家,画下了我家院里长的一朵花。”
衿逸舒不明白:“公子说他来过你家画花?他为何要画花?”
他听很多师弟师妹说过,小师弟是很不喜欢花的。关于小师弟讨厌花这件事,衿逸舒一向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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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沿着村路问了几个人,所有人的回答都一致,不似作伪。
所以听到这些话,衿逸舒的脑袋一路上都塞满了疑问。
他又问:“他画花要做什么?”
其他人说:“说是要写本书。”
写书?
衿逸舒莫名想起了之前小师弟拉着他问万花志的内容,一问就问了很久。
那时衿逸舒以为是小师弟开始理解他了,说得太兴奋,倒没细想。
“那他现在去哪了?”衿逸舒逢人就要问一句。
有人指着一处地方说:“你去村里门口放鸭的那家看看。”
衿逸舒道了谢后走过去,礼貌地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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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门后出来一个小姑娘,看到他后,扒着门扇和善地笑,“公子找谁?”
“找我的小师弟。”衿逸舒说完话后恨不得敲醒自己的脑袋,小姑娘没见过他的师弟,当然不知道他要找谁了。
他接着补充道,“那个之前来姑娘家画花的公子,他是我师弟,有人让我来这里找。”
“可惜了,那位公子早走了,公子不妨去那家看看,就在那。”少女一指,“门口有几个孩童的,我见他进那家了。”
“好。”道完谢后,衿逸舒不敢停,赶到了那家。
“你问他啊,他已经离开了,你去村头看看。”
衿逸舒跑到村头那家,却是又跑空了。
他失望地出了村口,天色已经黑了。走在田垄上,他隐约看到了一块湖边站着一人,正要细看,手链上的小铃铛也开始响了起来,声音细碎清灵,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楚。
衿逸舒一惊,手紧紧捂住小铃铛,生怕声音惊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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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铃铛偏要和他作对,微弱的声音从他指缝里露了出来,急得衿逸舒低叫:“不要响了,会吵到他的。”
铃铛像听懂了他的话,果然垂了下去不响了。
“谢谢了。”衿逸舒眼睛弯成了和月牙一样的弧度,细细摸着手腕听话的铃铛,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在铃铛看来有多傻。
一群萤火虫围绕着湖畔边的人,周围散布着小小的幽绿光线,在夜色下勾勒出那人的身形。
身影高挺,是男子的身材,侧脸轮廓线硬朗英气,马尾高束,发带随风招展,他坐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旁边扔了不少揉皱的纸团,他手里拿着笔和纸在画什么,旁边幽暗的光平白为他添了份神秘。
这些萤火虫一看就是他施法招来的,一部分围在他身边,一部分围在湖畔那朵花旁边。
湖畔的花散发着菡萏的香,在夜里白色的花瓣拢着一层月色的光,花枝在微风中摇曳着梦幻……
明明湖畔的花才是最耀眼最好看的,衿逸舒却不知道自己当时第一眼看的是他而不是花。
当时铃铛一响,他就知道这是他找了很久的小师弟,这次终于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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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逸舒想过去叫他,但看着他师弟专注的神情又不好打扰。
转念一想,衿逸舒捏了隐身诀,从身后靠近师弟。
他没听过小师弟喜欢画画,也没见过他画东西,不知道画技怎么样。
衿逸舒抱着欣赏的态度,目光穿过他的肩到了师弟手上的纸上,悄悄看看他画的到底怎么样。
这一看,衿逸舒吃了一惊。
小师弟画画的地方只有小小一块空白,其余都是对花的注释,上面列了花名属种,还有花背后的故事寓意,记了密密麻麻一串串,还挺详细。
比如他正画的这朵花叫昙花,素来有月下美人之称,背后还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小师弟不喜花,对花的解释应该也是从村落里其他人口中打听到的。
可是小师弟这么细心地记着这些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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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他对小师弟的了解,就算他问了,小师弟也不会告诉他。正如小师弟也没有告诉师父自己去了哪,要做什么。
小师弟这么做,想必是不希望让人找到他。
但师父说让他保护小师弟,而且还要暗中保护。
那……还是不要让小师弟知道自己来了吧。
他悄悄跟在小师弟身旁就好了。
衿逸舒挨着他坐了下来,和小师弟一起感受着微风送着清凉的水气拂面过来,一边看着小师弟摇着头撕下了一张又一张的画过的纸。
很多时候,衿逸舒都想拽着他的衣襟把他唤醒,大声在他耳边吼道:好了好了,这幅画得已经很逼真了,不要再撕了!
但他的小师弟还是大手一挥,撕了画了很久的花,一点都不心疼。
衿逸舒看着他撕纸的速度看得眼睛都要花了,也越来越觉得头晕,身边的空气清爽又舒适,香气弥漫在他们两人身边,这样美妙的场景,怎么能不催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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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逸舒知道怪不得自己,头一歪就靠在朗薄渊肩上睡着了。
衿逸舒睡得正香,眼皮被刺眼的阳光照了很久之后,他才醒了,全身晒在太阳下,暖融融的。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倒在草地上,眼前是一片嫩绿的草,草尖泛着绿芒,还有几滴露水滴到了他鼻尖上,湿哒哒的。
但他头下枕的那片草地上却感觉不到湿润。
手一摸,衿逸舒就看到他的头下不偏不倚地铺了一层画纸,小师弟已经走远了。
太阳出来了,湖畔上昨晚那朵惊艳了眼光的昙花也已经闭上了。
衿逸舒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堆满了废纸都已经不见了。
昨晚那么多张废纸都被主人带走了,怎么偏偏就忘了他头下枕的那一张画纸……师弟也太粗心了。
衿逸舒拿起了画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一朵绽放的昙花,旁边写着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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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即永恒,日与月,我与美人。
每一字都落笔很重,一点一勾都硬气十足。
画得还挺好看,衿逸舒觉得简直比真正的昙花都好看,字也好看。
衿逸舒看着远处小师弟离去的背影,把这张纸折好了塞到了自己乾坤袋里。
既然小师弟不要,那就归他了。
衿逸舒得了宝贝似的笑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露珠站了起来,一摸衣服,却发现身上一点都没湿。
兴许是阳光暖热,都烘干了。
这么想着,心情一好,通常走路慢如蜗牛的衿逸舒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追着阳光下小师弟的身影跑了过去,还在身后蹦蹦跳跳地转了几个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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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沉浸在愉悦中时,小师弟停了了脚。
衿逸舒一个没注意,鼻子磕到了小师弟的背上。
小师弟转过了头。
该不会是发现他了?
衿逸舒捂着鼻子,站得直挺挺地,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小师弟笑了一下,转身继续前行了,衿逸舒整个身子才放松了下来。
师弟笑什么?
刚才他竟然还有一种师弟在看自己的错觉。
一定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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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路,总算到了一间房里。这里是间破旧的房子,好久都没人住了。
师弟使了一个法清扫了屋子后,就拿出了一堆纸卷开始整理。放画的桌子被他擦了好几回,直到干净得都能发光了,朗薄渊才把画放了上去。
衿逸舒坐在另一个凳子上,坐下时让他感觉不明白的是,师弟明明就坐了一个凳子,却把所有凳子都擦了一遍。
小师弟也这么爱干净啊。
之后衿逸舒就看到桌面上摆的画卷里,每一幅都是各种各样稀奇的花。他自认为自己在书上见到的花算多了,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他不认识的。
随着小师弟翻开一张,衿逸舒就这么看着,这一晚上看到的比他这辈子见过的花还多。
几个月不见,师弟竟然找到了这么多花。
看着四处透风的屋子,再看小师弟翻画卷时起了一层厚茧子的手,衿逸舒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师弟为了画这些花受了多少苦,期间再对上朗薄渊的目光,他心里对师弟的害怕也一点点地淡下去了。
这几个月里,他一直跟在朗薄渊身后,小师弟去哪,他去哪。看着师弟很多次画着画着就开始隔三差五地打哈欠,衿逸舒就很想拿走他手上的笔,在他耳边说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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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次他都趴在朗薄渊耳边说话了,但他的傻师弟还在继续画,有时候画着画着就像被他的话音催眠了一样,真的睡着了。
让师弟趴在桌子上睡又不好,衿逸舒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拖回床上,自己又累得半死,有时他会直接倒在朗薄渊身上,听着朗薄渊胸口传来的砰砰心跳声入睡。
不过这次趁着他睡着了,衿逸舒正好得了空出去。
凡间好吃的东西特别多,他跟在师弟身后,一路上看着吃食早就惦念了很久,但想到师弟的安全重要,便一直忍到了现在。
就在他兴高采烈地出了门之后,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手如鹰的利爪般抓着自己的衣襟皱起了眉,表情痛苦不堪。
衿逸舒已经用完了美味,回来的路上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给小师弟带点什么吃食,又想给他分享美味,又怕他发现自己。
矛盾的心理在他回来路上看到一家糖店后就消失了。
等他哼唧着歌揣着一堆桃子味的糖回来时,床上的人空了。
往下一看,衿逸舒目瞪口呆,怀中的糖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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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小师弟在地上像条虫一样翻来翻去,还剧烈咳嗽着,听着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就痛苦极了。
他的手不停撕扯着衣服,几片衣服都被他撕成了破布条挂在身上,隐约可见内里肌肉,就像一块破裂的美玉呈现在他面前。
衿逸舒跑了上去,正要扶起他坐回床上,手却顿住了。
要是被小师弟发现,小师弟万一恨上自己了怎么办。
可他又不忍心看着师弟这么难受。小师弟脸上和脖子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这些疹子,他早就注意到了,起初他以为只是因为小师弟没有睡好,或是被蚊虫咬了,如今看来却不是……
而方才在他接近后,师弟咳嗽得就更猛了,脸也涨红。
看他的状况,是得了枯草热,也就是对花不适。
衿逸舒不得不退后几步,离小师弟远一点,他慢慢退出了门外,脚下踩扁了几颗粉色的糖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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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门口有片湖,有湖……有湖就能洗掉花粉了!”衿逸舒自语着,话音开始慌乱了,“小师弟等我回来,小师弟等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湖的方向跑去。
“衿……逸舒……”朗薄渊看着半开着的门,苦楚的声音在风中悄然淡下,手伸向黑漆漆的门口,像要攥住什么东西。
在他闭眼前,大师兄出现了,一滴水滴落到了他脸上,让朗薄渊清醒了一点。
他看着整个人完全成为落汤鸡的衿逸舒,眨了眨眼,最后失去了意识。
衿逸舒不敢耽搁,连捏个诀弄干身子的功夫都没有,就跑到了床上拿了枕头塞到朗薄渊脑袋下,将他的头转到另一边,保持呼吸通畅,又抓起自己的乾坤袋,在里面拼命翻找着能用的丹药。
师父给了他那么多丹药,总归是让他在里面找到了颗合适的喂到了他嘴里。
将人扶到床上后,衿逸舒去其他人家借来了热水,为他擦着身子,最后又用灵力为朗薄渊布了道屏障,保证自己不会影响他。
做完一切后,衿逸舒还没闲着,就坐在师弟旁边时刻观察着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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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逸舒知道世上是有一些人不能碰花,对此他深觉惋惜。这么香的花,这么美好的东西有人却接触不了,反而还会被它伤害。
就在衿逸舒看他看得眼睛都发干之后,朗薄渊终于醒过来了。
衿逸舒看着小师弟,眉梢上都染了喜色:“小师弟醒了!”
朗薄渊一睁眼,刚坐起来就被衿逸舒一把抱住了。
“师弟,我不知道你患了枯草热,对不起……”
“师弟,我没事先告知你就来找你,你……你会恨我吗?”
朗薄渊僵着身子,感受着大师兄的亲近,笑音微哑:“当然恨。”
衿逸舒迟钝地松开了他,眼睛有亮光转动着,泫然欲泣:“师弟说的是真的吗?”
朗薄渊看着门口那些散落在地的糖豆:“只要师兄给我吃颗糖,就不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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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糖都掉了。”
“你怀里不是还有一颗么。”朗薄渊捏着刚才拥抱时在他怀里摸出的糖。
“那师弟就是不恨我了?”衿逸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他又低下了头,憋了几个月,他一直很想知道小师弟画花到底是做什么,“那……小师弟可以告诉我……”
话到嘴边,抬头看到朗薄渊的眼睛,他又怯懦了。
“师兄是想问我,”朗薄渊看着桌上的一堆画卷,“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衿逸舒直点头。
“半年后,师兄自然就知道了。”朗薄渊摇了摇自己手腕上隐了形的小铃铛,又看了看衿逸舒手上的,意味深长地笑了。
衿逸舒手腕上的铃铛像受到了感应,也“叮铃铃”地响了。
只有衿逸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抬起自己的手腕琢磨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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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衿逸舒一直心痒着半年过去之后,小师弟能给他一个答案,虽然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但更期待得到小师弟的肯定。
只是这一日还没到,师父突然发了密令传唤他回去了,说门派里出现了紧急情况,是门派任务中突然出现了本该处在封印中的五只魔兽,伤害了不少人。
谁也不知道魔兽是怎么出来的。
走的那日,朗薄渊不在,衿逸舒没能当面告别,在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就被师父的法阵传送回去了。
常灵师父在他进法阵之前还问他:“舒儿这段日子过得快乐吗?”
“和小师弟在一起很快乐。”衿逸舒道。
“唉。”耳边传来师父的深深长叹。
朗薄渊再回屋的时候,看到的是不告而别,桌上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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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两个人的屋子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等朗薄渊终于完成了任务回去了之后,大师兄在和他一起除魔兽时遇见了,还是像平日一样客气。
“是小师弟。”
朗薄渊还看到衿逸舒拿剑的手腕上的铃铛也消失了,以前那些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他也只好笑着掩下其他情绪:“师兄。”
写好的万花志在他怀里藏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直到某日他听到大师兄又问师父:“师父可知道哪里能找到万花志?”
朗薄渊看着书,装作满不在乎递给了衿逸舒:“听说你在找那本万花志,前些日子恰巧有人送我一本,师兄要吗?”
书在他这里多放一日,遐想就会多一分。
“我在宗里找遍了所有的书都没有找到,万花志只有孤本,还是残的,你怎么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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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逸舒竟没有怀疑他的话,他的回应让朗薄渊知道了,他的大师兄记忆里一定出了问题。
“我……”朗薄渊冷着脸不愿多费口舌。他拿着一本书塞到了衿逸舒怀里,“拿着。”
“谢……谢谢师弟。”接过书的那一刻,衿逸舒翻了几页,手指停在了昙花那一页,“好熟悉。”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插图。
屋外的雨声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住了,已经不知是多少个日夜了。破庙外又彻底进入了黑夜,天上的星子亮亮地闪动着。
紧贴的两额相离,朗薄渊松开了小傀儡。
这么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记忆里见到的都极尽真实,像是真正存在的事,朗薄渊还能感觉得到当时的情绪变化。
可这与他的记忆出入太多,竟让他不知道该信哪个。
他记忆中的大师兄相貌平平无奇,但要是再仔细回忆长相,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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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几千年了,谁能记得那么清。
“五天过去了,魔君终于醒了。”增石看到他醒来后,掐着手指为他算着日子。
这一个大嗓门一下就让朗薄渊知道自己真的已经回到了现实。
所有的记忆都很混乱,朗薄渊不知道小傀儡脑袋里怎么还会有关于别人的记忆。
还有那本万花志,看来确实是他写的,那……
“你这么在意万花志做什么?”
小傀儡醒来时双眼通红,嗫喏道:“因为那是主人写的,因为……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