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似瑾这两句话里包含了极为丰富的信息量,他的身世和过往,尤其那个刺耳的字眼——未婚妻,这都是他不曾和裴柊生提到过的。
宫千月不知道裴柊生已经知道这些,他面色苍白地盯着她,发现女孩皱着眉头,表情不复之前的愉悦,alpha的占有欲都强,本来年纪就大还跟别人订过婚的oga,听起来就没那么招人喜欢。
其实裴柊生是不喜欢女人话里对宫千月的恶意,但也听明白了她是宫千月同父异母姐姐这层关系。
宫千月唇色发白,斜着眼冷冷地说道,“关你什么事?”。
裴柊生转头看了宫千月,面若冰霜,他浑身寒气控制不住的四溢,眼底有几分杀意,但又偏偏生出了几分脆弱的感觉。
她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上此时攥紧的拳头,安抚似的握了握,然后转头换成最常见的礼貌微笑,微微一颔首,“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月的女朋友,您是月的姐姐吧,要不进来坐一会儿?”
宫千月刚要拒绝,她给了他一个冷静理智的眼神示意,“月。”,似在说,交给她好不好一般。
他话憋了回去,裴柊生转过看向宫似瑾时,又是笑着的,但笑意不及眼底,或许别人看着还是和善的模样,可宫千月眼里,她削弱了平时单纯的钝感,竟生出一丝冷艳。
宫似瑾对此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有点好奇她想要做什么,一个被包养的,倒是挺大大方方的,还女朋友,呵,看宫千月想要护着的模样,她就是想让他不痛快,所以也就答应了,“好啊。”
裴柊生坐到了宫千月的旁边,宫似瑾坐在两人对面,裴柊生又要来一个杯子,把酒给她倒上,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月家里的人,明明他都见过我家人了,算是我失了礼数,所以见到您也想多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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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虽然不是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裴柊生的哥哥和爸爸都见过宫千月了。
说完就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宫千月没拦住,她面上强忍着看起来如常,然后微笑看着宫似瑾,在她的注视下宫似瑾也喝了下去,听她的话两个人倒是像奔着结婚去的,只不过看起来年纪这么小,也不像是多有钱的样子,不过一个吃软饭的,能有什么本事,本着想要嘲笑的心情,“你想娶他,你现在多大?有工作吗?不会还是一个学生吧。”
“我今年24了,现在在市检察院工作,虽然工资还可以,勉强还的上房贷,但的确不如月,毕竟他工作能力出众。”裴柊生眼怀爱意地看了宫千月一眼,和他在桌下的手十指紧扣,刚刚还一直紧绷的宫千月在她的注视下逐渐放松下来,旁人都看得出两人的恩爱。
宫似瑾是个beta,上层家族一般是联姻,beta不那么吃香,所以最后嫁的是个连锁酒店家的beta二儿子,丈夫普通无能不说还愿意在外面乱搞,所以看见他俩这幅样子十分碍眼,语气又酸又讥讽,“虽然他被退过货,而且还一把年纪了,但毕竟是个oga,你知道我家什么条件吗?你配的上吗?”
她字字扎在宫千月最在意的痛处,他身子微微发抖,而且家世还是各方面,他某种意义算上是高攀,眼白里血丝都犯了出来,如果不是裴柊生压着,他早就入侵意识海报复回去。
“只是两个人不合适分开而已,怎么能说是退货?说到底我还要谢谢那位女士,让我有机会和月在一起。”
“至于年纪,我觉得他年长与我,凡事呵护包容,反而是我总在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够成熟,能不能照顾好他。”
“家父在军队担任一官半职,家母娘家经商,我们,应该算是门当户对。”
裴柊生说话慢条斯理,斯斯文文的但又像盾一样密不透风护住宫千月,不会刻意炫耀身份,但又把宫似瑾气得要死。
宫似瑾脸色憋得发青,但对方一直态度算得上和气让她有火发不出来,恶狠狠地,口不择言,“你知道他妈是个小三吗?你就不怕他哪天也出轨跟别人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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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小姐。”裴柊生的脸色冷了下来,“不管怎样那些都是长辈们的事,和晚辈没有关系,而且也没资格妄言。”
“我相信月是专一之人,作为姐姐,你不应该更向着他一些吗?而不是随意诋毁他。”
裴柊生天天跟各种犯人打交道,板起脸的时候看起来气场甚是骇人。
宫似瑾气得咬紧了后槽牙,没想到一个文弱的小姑娘竟还是个角色,她现在是宫家子公司的副总裁,在外面要注意形象,又不能像个泼妇一样发飙,瞪了裴柊生一眼,拽着包起身就要走。
“都这个岁数了,为什么还是这么针对月?”裴柊生似在自言自语,“不是心智不成熟就是因为家产。”毕竟,除了alpha,继承家业这方面是差不多的,嫁个alpha就不一样了。
她问宫千月,“宫小姐的伴侣是?”
宫千月想了下,“男beta。”
“哦。”裴柊生叫住宫似瑾,“宫小姐,你犯了个错误。”
“我不是beta,虽然不太像但的确是个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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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姓裴。”她不顾宫似瑾震惊的表情,微笑着拉上了门,“下次见。”
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裴柊生倒也没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不管怎么说也是宫千月的亲人,而且,见宫似秋那样,她能想象到宫千月在家里的情况,反而有些心疼。
她父母虽然不像别的家长一样宠她,但至少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也从来不曾打骂或是缺了她什么,裴修司作为哥哥,也一直很有做哥哥的样子,平时两人不虽然算不上亲近,但对她还算和善,关键的时候也有照顾。
宫千月一脸有什么想要说的样子,刚刚裴柊生一直没让他开口,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护着他,又给足了他面子,他一直面对各种问题都是自己抗,三十多岁的人了,这种被宠着的感觉让他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和……想哭。
他眼眶微红,毕竟是个oga,平时再像alpha,但身体激素就让他们比一般人更加敏感柔弱。
裴柊生蹲到他面前,像她离家出走之后见到他之后,他哄自己那样,把手放在他的脸庞,摩挲着他的眼角,“受委屈了。”
宫千月蹙着眉扯出一个笑,“……没有。”他抓住她的手在脸边蹭了一下,“因为你,心情就都好了。”
她也笑了下,亲了他的唇瓣一下,“那就好。”
结完账后,裴柊生提议走回去,毕竟离家不远,外面景色宜人,一般赏樱一边赏湖边夜色,手拉手散步也是个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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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百步走,活到一百六。”她和他手指相扣,笑呵呵地拽着他沿着河往家走,宫千月一身昂贵的西装,身姿挺拔,矜贵俊朗,和路人的休闲运动服不同,格外的显眼。
宫千月有点沉默,虽然裴柊生没有要问的意思,他在思考如何和她说自己的情况,包括父母和已经订过婚这件事。
裴柊生打开手环,对着开的正旺一株樱花树拍着,忽然一阵风吹走了她颈间的丝巾。
“啊!”,她松开另一只和他相牵的手,追了过去。
宫千月注意到手里的温热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抑制了一晚上的情感喷发出来,几个大步上前,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她,脑袋也弯腰搭在她的颈肩上,和她的脸紧贴着。
裴柊生手里抓着鹅黄色的蝴蝶花纹丝巾,被他抱得有些悬空,感觉他有点异常,小声询问着“月?”
“阿柊,”他高挺的鼻梁擦过她的耳朵瘙痒,呼出的气也喷在她的脖子上,声音是那样的不安,“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