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松开牵着苏云卿的手,一把就将苏云卿拦腰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苏云卿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景和的脖子。
大步向前走几步,景和横抱着苏云卿正准备把他在床上,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陛下,您该准备去地坛进行祭天祈福仪式了。”聂灵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景和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颇觉恼怒的看向门外,“哼!来的可真是时候。”
苏云卿默默地给舅舅点了个赞。
见屋内没有反应,聂灵易又敲了敲门,“陛下,您准备好了吗?”
“没有!”景和怒气冲冲地朝门外反驳,难得有几分孩子气。
门外站着的聂灵易默了默,继续敲门:“陛下,莫玩闹,朝中所有大臣都在地坛那边等着您。”
闻言,景和打算回他一句“让他们等”,那聂灵易好似看破了他的想法,补充道:“若是陛下再不出来,臣就推门进来了。”
景和无法,他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没有让人看着做的道理,于是只得阴沉着脸把苏云卿放下,转身去给聂灵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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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后,景和凉嗖嗖地对聂灵易道:“你,可真是孤的好舅舅啊。”
假装没有听出景和话语里嘲讽劲的聂灵易朝景和略施臣礼,随后道:“这是臣应该做的。”
景和冷哼一声,道:“走吧,不是都等急了吗,给孤带路吧。”
聂灵易恭敬应下,与景和一同离开了寝宫,临走之前,还隐晦的看了眼屋内坐在床边,正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走没有的苏云卿,唇边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片刻之后。
长安端着新鲜茶点走了进来,与他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样子不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连茶杯里落进了一只小虫子都没有注意到。
坐在床边都能嗅到食物香气的苏云卿耸了耸鼻尖,笑道:“是长安吗?又拿什么好吃的来了?”
魂不守舍的长安没有听见苏云卿的询问,垂着头机械般的把茶点依次从托盘上取下,放在桌上。
“长安?”苏云卿略带疑惑地又叫了声,放在之前不需要他询问,长安就会先解答了,今日他怎么回事?
“啊?”长安这时才听见苏云卿在叫他,慌张地抬头道:“贵君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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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有事的是你才对吧,问你拿着什么好吃的也不回答,怎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苏云卿道。
“没什么!”长安像是要掩饰什么般,眼神左右游移,急切地解释:“是,是是今日的茶点太精致了!奴才的弟弟肯定也很喜欢,所以不自觉就盯着看了很久,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是这样吗?”苏云卿感到狐疑,不过转而想起长安对自己弟弟长喜的重视程度,因为看见茶点而忆起家弟也不是不可能。
“嗯只是这样”长安抿了抿唇,想起那人吩咐他的事情,手指无意识地又绞紧了衣角,道:“贵君,您现在要用些点心吗?”
“好吧,那今日的点心都有什么,你弟弟若是真喜欢,倒可以拿出一些来去找近日会出宫的侍卫大哥帮忙捎带回家。”苏云卿把疑惑压在心底,提议道。
“谢谢贵君好意,还是不麻烦侍卫大哥了”,长安摇摇头,开始一一说道这些点心名字:“今日有百合酥,如意糕,吉祥果还有,桃酥。”
说到这,长安犹豫着补充道:“这桃酥乃是宫里的大师傅特意制作的,要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天底下独一份,贵君要品尝一下吗?”
“哦?拿来我尝尝。”苏云卿说道,他本就喜欢桃酥,独一无二的桃酥更要尝上一尝。
等长安依言把东西都端过来后,苏云卿拈起一块桃酥吃了一口,细细品尝。
“唔香味浓郁,酥脆可口,的确好吃,只不过嘛,总觉得味道哪里有点不对劲。”苏云卿感受着嘴里的味儿,偏头琢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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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品出哪里不对,又喝了口长安递过来的茶水继续吃,直到手里的那块桃酥被解决干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不过他这脑袋怎么忽然感觉有点晕乎乎的呢?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外面此时是个什么时辰。
当苏云卿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竟被人用绳子绑住不能动弹,嘴里塞着烂布团说不话出来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大意了。
短短相处几日,苏云卿就把长安当成了上个世界的叶竹来看待,轻信了他,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失策啊失策,苏云卿暗自叹了口气,他眨了眨眼睛,努力观察周围环境。
相比前段时间完完全全不能视物,如今倒是能依稀能看见个影子,但是极度模糊,跟近视了上千度似得,看了等于没看,也只能让他判断出这个地方很黑,只有右前方的位置处有微弱光线透进来。
再凝神仔细听听声音,屋外有些嘈杂,间或传来什么“公子”“春花秋月”“接客”“常来”等字样。
等等!苏云卿猛然瞪大双眼,接客这个词,通常会出现的地方不就是青楼小倌馆嘛!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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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卿还在风中凌乱,房门就自门外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突然照射进来,令苏云卿下意识虚着眼侧了侧头。
房门被打开的那瞬间,他清楚听见了,门外有道茶里茶气的公鸭嗓说:“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家一定”
门被关上,声音再次被隔绝在门外。
大人苏云卿心想,他连朝中有哪些大臣都认不全,也没得罪什么大人啊?
进屋的那人从关上门后,一直没有动静,用着令人不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苏云卿,从头到尾,耐人寻味。
苏云卿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出声道:“谁!你抓我来有什么目的?别鬼鬼祟祟躲在那不说话!”
那人似是轻笑了声,雍容雅步的向前走了几步,停在苏云卿面前道:“苏云卿。”
“是你?聂灵易?”这娓娓动听,带着几分从容的声音,不是聂灵易又是谁?
也就只有他可能会针对自己了。苏云卿又问:“你抓我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话其实应该换我来问,你潜入我东越国,接近景和到底有何目的?”聂灵易冷声反问道,“别用你在天牢里那套说辞来糊弄我,他赵进查不出来的东西,是瞒不过我聂灵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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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战败国楚容皇子苏云卿,潜进我东越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楚容皇子,你在说什么?”苏云卿皱眉道,这楚容国太子的身份他也是第一次听说,鬼知道这原身到底是做什么来的,那破阴阳炉也没告诉他呀。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装疯卖傻,我说了,你在天牢里的那一套对我没用。”聂灵易不屑道。
他聂家乃百年书香世家,为世人所敬仰,可仅仅这样还不够。
当年他与阿父聂葛密谋将妹妹聂灵玉送进宫中,为的就是替聂家未来能坐拥江山寻求一个机会,如今,这个计划已经完成一半了。
现在就只需要景和同聂家后人共同诞下子嗣,待百年之后,这天下必将是聂家的天下。
然而这个完美的计划却被苏云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打乱,帝王本该无心无情,但景和偏偏生了情,还是对一个敌国的皇子生了情。
若是放任景和再继续胡闹下去,他聂家处心积虑密谋的计划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聂灵易收敛心思道:“我记得,楚容国的国姓乃是苏,加之几年前我曾有幸见过楚容国的储君一面,你的容貌与他有六七分相似。更巧是,楚容国现今有位皇子也叫苏云卿,不久前突然病逝,而他病逝时间与你出现在东越国的时间一模一样。”
“你说,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呢?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你苏云卿就是楚容国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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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灵易分析的头头是道,苏云卿听得意犹未尽,“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再说说这楚容国皇子为什么要称自己病逝,转而出现在东越国呢?”
聂灵易被苏云卿正儿八经的反问弄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恼怒道:“苏云卿,你真把我当傻子在戏弄吗!”
苏云卿一挑眉毛,“国舅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分明是很认真的在向你请教,怎么?阶下囚就不能问问题了吗?”
“请教?我看你就是在胡搅蛮缠!”聂灵易怒气冲冲,据他的分析,苏云卿之所以混进东越国冒死潜入皇宫中,极有可能是想刺杀身为敌国皇帝的景和。
聂灵易怒极反笑,“你说,我要是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景和,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呢?”
“你说我是楚容国皇子,难道我就是?景和他是不会信你的。”苏云卿言之凿凿,以景和那个不轻易信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凭借聂灵易的三言两语就被说服。
聂灵易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若是不把证据摆在景和面前,他这个侄子可不会信他。然楚容国皇子死无对证,景和又对苏云卿生了情,也就更加不会信他了。
不过聂灵易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搞清楚苏云卿身份的事,他是为了断掉景和的念想而来。
景和为一国之君他不能动,但苏云卿他就有的是办法解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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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灵易蹲下身子,用手抓出苏云卿的发顶向后一扯,迫使苏云卿抬起头露出面孔。
“呵,说实话,你这脸长得的确好看,连我看久了都有些忍不住,莫说我那侄儿了,但你偏生是个男人。”
聂灵易笑着道,微凉的指腹从苏云卿脸颊上划过,那冰冷触感令苏云卿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像是被毒蛇爬过了般,下意识的侧头躲开,又被聂灵易抓着头发转了过来。
头皮被扯得生疼,苏云卿忍着恶心道:“你抓我来就不怕被陛下知道了吗!”
“陛下这个时间可是在忙着祭天祈福仪式,可没空理会你”,聂灵易说,从怀中取出一白色瓷瓶,拨开瓶塞,把瓶子里的东西给苏云卿强行灌了进去。
“咳咳咳”尽管苏云卿拼命抗拒,但仍然有不少的怪味液体被灌进腹中。
“你给我喝的什么!”苏云卿气愤道。
“历史上曾有一西域小国,国内鲜少有女子出生,于是那西域小国为了延绵子嗣,专门研制出一种能让男子也能怀孕的古药。”聂灵易松开扯着苏云卿头发的手,任由苏云卿蜷缩在地。
“若是让景和知道,你被别的男人染指,还怀了身孕,呵呵那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聂灵易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说,“可真是令人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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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聂灵易又看了浑身无力,额角开始冒汗的苏云卿,哼笑了声,转身离开了小黑屋。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很快有个浑身腱子肉的黑壮大汉走了进来,他是青楼里的护院,平时胡作非为惯了,今天来了个贵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财,只是想让他上一个男人。
不就是上个男人,这对黑壮大汉来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一边阴笑着一边搓着手看向倒在地上的苏云卿,眼前陡然一亮。
嚯!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
“嘿嘿嘿,小美人,让大爷我来好好疼爱你”黑壮大汉猥琐地朝苏云卿伸出手。
苏云卿虽然视线模糊不清,但还能听声辨位,他狠准稳地一口咬在黑壮大汉的虎口处,将腹部绞痛全数发泄出来,像是要撕咬下一块肉来。
“啊啊——!!”毫无防备下被苏云卿一口咬住的黑壮大汉痛叫出声,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虎口处传来,让黑壮大汉猛地一脚狠狠踹到苏云卿的肚子上。
“槽!!你特么竟敢咬我!”
苏云卿被下狠劲儿的黑壮大汉一脚踹出老远,腰部撞在柱子上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将口中血肉吐出来,露出个张扬肆意的笑来:“咬得就是你,怎么样,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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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壮大汉手上血流不止,气到发疯:“爽个屁!我看你特么是活腻了!!”
他大步上前,两手揪住苏云卿的衣领,使劲向两边拉扯,只听见“撕拉”一声,苏云卿胸前的衣料被尽数撕碎,露出大片好似上好绸缎般白皙的肌肤。
黑壮大汉哪里见过这等美色,眼中顿时淫光大盛,狠戾笑道:“本来还想温柔点,既然你自己不识好歹,就别怪大爷我不客气了!”
苏云卿暗自咂了声嘴,正准备躲开黑壮大汉朝他伸过来的咸猪手,往他腹部下方踢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银光闪过。
嘭!——
小黑屋大门被人用脚大力踹开,与此同时,那黑壮大汉伸出来的手也自他手腕处整齐的断开,手掌整个掉落在了地面上,溅起细细的一层灰。
姗姗来迟地景和阴沉着脸,好似风雨欲来,压抑着暴虐情绪厉声道:“谁准许你动他的!!”
那银色光芒竟是一柄飞刀,破窗而入,径直穿透黑壮大汉的手腕,只留下整齐平滑的切面。
“啊!我的手,我的手没了我的手没了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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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壮大汉面色惨白,跪倒在地失声呜咽,失去左手的痛苦让他几近昏迷,也就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他身后的景和。
原本苏云卿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的消息,就已经让景和的理智接近崩溃边缘,他好不容易压抑住暴怒的情绪,跟着长安带着大批禁军将这青楼小倌馆包围起来,这才堪堪及时赶到。
可苏云卿那狼狈模样,加上碎裂了一地的锦衣布条,瞬间点燃了景和内心深处杀人地欲望。
景和脱下外袍盖在苏云卿身上,将他打横抱起来,赤红着眼眸紧盯着黑壮大汉却对着身后的赵进说道:“赵进!”
“属下在!”赵进单膝跪在地上道。
“将此人抓起来,砍掉四肢,挖掉眼睛,割掉舌头,将他挂在水牢里,日夜受水刑,不得停休。”景和沉声吩咐道。
“孤要他,生不如死!”
赵进恭敬应下,他对着黑壮大汉可没什么怜悯之心,且不说这大汉以前奸杀了多少无辜少女,单凭他敢对陛下的心尖宠动手,就能够让他死不足惜。
“至于你”景和的视线转移到了长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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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下意识白着脸抖了抖,把头低垂,抵着地面,他在下药弄晕苏云卿的那一刻就已经抱着必死决心,现在能及时救回贵君已是万幸,他不敢奢求更多,亦不能。
“哼先把他关在天牢里,等卿卿无事后,再行发落。”景和道。
言尽,景和便抱着从他进来时就开始神志不清地苏云卿匆匆离去。
那能让男子怀有身孕的古药十分怪异,除了让苏云卿腹部绞痛的同时,还有股源源不断地热流让他格外难耐。
当景和刚抱着苏云卿上了马车之后,苏云卿就面带潮红,不由自主的向着景和贴了上去。
景和微微一愣,他以为苏云卿是中了风月场所常有的情药,才控制不住自己,心下愤恨的同时,却又十分顺从的回应了回去。
他双手从苏云卿腋下穿过,而后环抱住苏云卿的背部,脸贴着脸,薄唇贴着耳廓,轻声呢喃着。
“卿卿,乖,坐到孤的晋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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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苏云卿恢复意识的时候,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为何他最近老是在昏睡和受伤中反复横跳?
上次从昏睡中醒过来后他被绑了,上上次醒过来后他瞎了,上上上次醒过来后,景和精分了。
苏云卿:我好难。
闭着眼醒了会神,苏云卿内心毫无波澜地睁开双眼,熟悉的酸软感让他并不想动弹,视线所及之处仍然是朦朦胧胧,看不透彻。
苏云卿舔了舔唇瓣,有点渴。
“卿卿?你醒了?”
景和的声音自身旁传来,苏云卿侧脸循着声音看过去,隐约能看见景和的脸部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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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苏云卿轻声喊道,嗓音有些低沉沙哑,或许是因为喉咙干渴,也可能是因为喊得太多而导致的。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景和难得温柔道,他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苏云卿身旁,身上只着了件单薄里衣,露出的脖颈锁骨上印着斑斑点点的红痕,还有几道指甲印。
“我没事。”苏云卿摇摇头,“还要感谢陛下的救命之恩。”
要解决那个大汉对他来说只需多花点功夫,从青楼小倌馆里逃出去才是最难的,景和来的确实及时。
提到这件事,景和心里的无名火又冒了起来,冷哼道:“无论是谁,若敢动你孤是绝对不会轻饶!现在想来,只是把他丢进水牢里也太便宜他了。”
“说起来,孤还是第一次心生悔意呢”景和低低叹道,眼眸半合,视线落在苏云卿的脸上,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在听见苏云卿被人劫走时,景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第一次那样怕,第一次后悔没有医治好苏云卿的双眼。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苏云卿就会被那人的脏手碰了去,幸好长安幡然醒悟及时来通报他,才没有铸成大错,幸好
苏云卿以为景和是在后悔没有保护好他,于是安慰道:“陛下不必自责,又不是陛下的错,更何况”,他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更何况这也是云卿自己的疏忽,才落入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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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景和俯下身子,一边在苏云卿额上轻吻着,一边喃喃道:“卿卿,你生是孤的人,死了也要陪在孤的身边,孤决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孤身边夺走,谁也不能”
苏云卿没有说话,默默感受着落在自己额头上轻柔的触感,那吻之中包含着的情意,兴许就连景和自己没有感觉到有多浓烈,可他却是尽数收下,记在心里。
气氛好的时候似乎很适合被打断,这时,房门先是被敲响了几下,接着赵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爷,聂大人求见。”
景和亲吻的动作停下,眼中杀气一闪而过,“他来的正好,孤也想问问他聂灵易抓了孤的卿卿到底是想干什么。”
“赵进,让他进来。”景和吩咐道,随后迅速起身穿衣,将床架上的薄纱帷帐放了下来,遮住苏云卿躺在床上的身影。
没过多久,赵进领着聂灵易进了房间。
“臣聂灵易见过陛下。”聂灵易从容不迫地向景和行礼,像是对自己劫持苏云卿的事情毫无惧意。
“臣有一要事向陛下禀报。”聂灵易道。
“何事?”景和面无表情的问道,他倒要看看聂灵易打得是个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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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状告苏护卫,他乃是楚容小国自称病逝的皇子苏云卿,潜入我东越皇宫之中恐怕另有所图,还请陛下下令抓捕他,早除祸害!”聂灵易重重磕在地板上,一副为景和安危着想的模样。
“呵,聂大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孤凭什么相信你。”景和反驳道。
“臣有画像为证!”聂灵易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一副画纸递给了景和。
景和伸手接过,抖开画纸,纸上赫然画着的是苏云卿穿着楚容皇室衣物,身姿挺拔立在一颗树下的画面。
“就这?”景和嗤笑一声,随手扔了那画纸道:“区区一幅画就想让孤相信你,真是可笑之极,依孤所见,这只不过是聂大人故意陷害于卿卿罢了。”
“请陛下明鉴,此子的确是楚容国皇子,若陛下不愿信臣,大可派人去楚容国查探,即可真相大白!”聂灵易道,那画像是他派画师前往楚容国,根据当地百姓的描述所画,刚一收到就立刻进宫给景和送来。
没料到景和见到画像后,仍旧执迷不悟,果然,苏云卿这个拦路石留不得!
“陛下,依照东越律法,敌国奸细理应当斩,苏云卿此子留不得啊!”聂灵易再次重重磕在了地上,额角都磕出青印子来,颇有景和不同意,他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景和听得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把掀翻了茶托,厉声道:“聂灵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孤的舅舅便屡次以下犯上,这东越国是孤的东越,不是你聂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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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上好的白玉茶盏掉落在地面上,碎裂无数碎片,聂灵易躲闪不及,被一块细小的碎片划破了光洁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磕头的动作顿了顿,不卑不亢地应道:“臣不敢,臣绝无二心。”
聂灵易之心他多多少少能猜到,所以这么多年来,后宫里的人他一个都没碰过。景和冷哼,转而对赵进吩咐道:“赵进,聂灵易多次忤逆于孤,蔑视皇令,无辜抓人,现在把他押进天牢,听候发落!”
“是!”赵进应下,对跪在地上的聂灵易做了个请的动作,不屑道:“聂大人,请吧。”
聂灵易深深地看了景和一眼,似有杀意从他黑沉的眸底闪过,随后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跟在赵进身后离开。
几日后,早朝之上,文武百官奏请景和诛杀苏云卿,景和对此置若罔闻,不做理会。
又几日,太后聂灵玉邀请景和前去寿康宫小聚,被景和拒绝,与此同时天牢里传来了聂灵易遭受鞭刑的消息,原本还想继续奏请的文武百官顿时偃旗息鼓。
一月后,苏云卿三个字成了朝中禁言,无人敢提,聂灵易也刑满从天牢里释放。但渐渐的,东越国京城开始流传起帝王身边多了位祸国妖妃,国将危已的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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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结合那天匆匆结束的祭天祈福仪式,百姓们深以为然。
苏祸国妖妃云卿“呵”了一声,心道这聂灵易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费尽心思都要将他除掉啊。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聂灵易这招阴的可真是厉害。
“卿卿,你在想什么?”景和从背后把苏云卿拥住,脸颊贴着他的额角温声问道。
“陛下。”苏云卿轻唤了声,放松身子向后靠在了景和的怀里,“我听说京城里似乎流传着关于我的流言。”
景和显然也知道这个,他嗤笑了声:“随他们去吧,翻不了天。”
“比起这个,让孤看看卿卿的眼睛如何了。”景和说着,用手指抬起苏云卿的下巴,让他微微仰起头,仔细观察苏云卿的眼睛。
经过陈太医的精心调养,苏云卿的双眼已经好了大半,差不多可以正常视物。
“据陈太医所言,再有几日,便可恢复如初。”苏云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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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景和满意的点头,“等到你眼上伤势大好之时,也是诸国来东越觐见之刻,到时候卿卿便随孤一同见一见他们吧。”
诸国觐见,楚容国亦会派人前来,苏云卿总觉得那时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认真应下,把此事记在心里。
广袤大陆,东越为尊,诸国觐见,已有百年。
自百年前东越国一统大陆,每隔三年的二月初九,由诸国向东越献上国礼以示尊崇之意。
时年正逢元宵佳节刚过,京城里的喜庆劲还未过,便有源源不断的华贵马车从京城外而来,惹得城中百姓们纷纷站在街边巷角看着热闹。
一辆四面由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的马车缓缓在京城主道上行驶,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马车的窗牖被烟色绉纱遮挡着,让人无法一探这华贵马车中的乘客到底是何许人也。
当马车行至一分岔路口时,那烟色绉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掀开,露出马车中人小半张精致的侧脸。
“长喜,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那人询问驾车的小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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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苏公子,现在已经进入京城内了,大概再有一刻钟就能抵达皇宫了。”长喜应道。
“那这里离聂府远嘛?”被称为苏公子的人又问。
“不远,走到前面那个路口,再拐个弯走上一截路差不多就能到了。”长喜道。
“既然如此,先去你家主子那里看看吧”,苏公子嘴角向上翘,说道,“毕竟,现在我们也算是盟友了。”
“是。”
长喜应下,一甩马鞭,牵着马转了个方向,改为向聂府的方向继续行进。
皇宫御书房内。
主管诸国觐见之事的魏大人正在向景和汇报今日前来的诸国情况,除开楚容国还未到,其余小国皆已到齐,包括那些个较偏远的西域小国。
“以上,便是臣今日对各小国的安排,事无巨细,皆已如数禀报。”魏大人恭敬说道,颔首低眉着等待景和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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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端坐在书案前,闻言严肃道:“我咳咳,孤已知晓了,不错不错,做得很好。”
魏大人愣了愣,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还是道:“臣惶恐,这本就是臣应该做的。”
“诶,爱卿无需多言,等诸国觐见之事过去后,孤会好好奖赏你的!”景和说。
帝王赐,不敢辞。魏大人躬身应下,又道:“既然陛下没有其他吩咐,那臣就先行退下,去御膳房查看一下晚宴膳食的准备情况了。”
景和朝他摆摆手,“嗯,去吧去吧,孤没什么事了。”
待魏大人离去之后,景和伸长了脖子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发现除了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几个侍卫之外,再无他人。
于是他先是起身把门关了后,这才兴冲冲的对一直守在他身后的苏云卿道:“哥哥,哥哥,你看我表现的像不像?”
苏云卿笑道:“不错,就算不是十成十的相似,也有七八分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景和得意洋洋道,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皱着小脸道,“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出来,若是让我僵着一张脸去参加晚宴,这也太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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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卿:难的是我好吧?
原本在诸国觐见日之前一切都相安无事,但偏偏觐见前一日,景和这边出了岔子:那只有八岁心智的景和再度出现。
恰好又有大臣有事要向景和禀报,苏云卿不得已,压着八岁心智的景和装作成年景和的样子,这才好不容易瞒了过去。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他也没给我解释过。”苏云卿问道。
“什么事?哥哥尽管问,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景和打起精神,这可是哥哥第一次问他问题呢。
“你总是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吗?”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景和立时焉了下去,“哥哥偏心,只喜欢他,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怎么会。”苏云卿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景和的发顶,“你和他本就是同一个人,我喜欢谁不都是喜欢你,怎么能偏心。”
景和小声地“哼”了一声,勉强接受这个理由,他其实都懂,哥哥对他的喜欢和对另一个他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从苏云卿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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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尽管不一样,也足够令他开心了。
于是景和思考了一下,解释道:“其实也并不是毫无征兆,当他累了的时候,就由我来这个身体。”
“累了?”苏云卿疑惑反问。
景和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其实这也怪我没用,当年太子哥哥差点把我淹死在水中的时候,是他忽然出现救了我,从此以后,我便常常受到他的保护,后来我渐渐的习惯了躲在身体里,而把他推出去应付那些讨厌的人。”
“可他到底是突然出现的,存在的时间有限,所当他疲惫无法支持住这幅身体的时候,我就会出现了。”
简单来说,八岁心智的景和为主人格,而成年景和则是副人格,副人格终究是从主人格中分裂而出,因此无法长时间存在于身体中。
除非
苏云卿似无意的看了眼八岁景和,除非主人格愿意自己消失,副人格才有完全掌握身体的可能性。
但是不管是把八岁景和还是成年景和,他都不愿看见他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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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苏云卿心想到,正想说点其他什么转移话题,耳畔边忽然响起奇怪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
苏云卿的脸色陡然剧变,一种像是被无数虫蚁啃噬血肉的痛感自身体内部传来,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被啃噬的声音。
“哥哥,你怎么了?”景和担忧的看着苏云卿,刚才分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脸都白了,乃至有些摇摇欲坠。
“我没,没事”苏云卿一手紧揪住胸前的衣服,一手撑在桌案上,强自忍着痛苦道。
那个铃声依旧再响,愈来愈剧烈,愈来愈接近。
景和急得团团转,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哥哥,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出去叫人。”景和坚定道。
然而话音刚落,御书房的房门就被人自门外推开,一位腰间挂着雕刻着楚容国国徽的紫玉双龙戏珠玉佩,手里不断摇着楼空铃铛的白衣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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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的容貌生得极美,神似苏云卿,但比之又多了几分阴柔感。
“云卿,好久不见。”白衣人笑着对苏云卿说。
御书房乃皇宫重地,外面还有赵进带着人守着,一般人轻易不得入。
可这人就这般大刺刺的闯了进来,还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登时让景和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防备着来人。
景和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挡在苏云卿面前,瞪着来人戒备道:“你是谁!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我是谁?”白衣人摇铃铛的手停了下来,说,“看了我的容貌还猜不出来吗?我可是云卿的亲姐姐,苏云谒啊。”
铃铛声止,苏云卿这才缓过神来,深吸了口气,顺着苏云谒的话问:“谁派你来的?你擅闯御书房是想要造反吗!”
苏云谒负手而立,“造反?想当初还是云卿你主动请缨潜入东越国,刺杀当朝国君,要把这江山当做礼物送给姐姐我,没想到这才几月不见,你就对我如此不待见。”
“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苏云谒摇头叹气,接着又道:“你不待见我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做起了什么祸国妖妃?”她上下打量了景和两眼,不屑道:“想必也没有人猜得到,东越国当今天子竟是个疯子,体内住着鬼魂的妖物,你也真是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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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并没有精神分裂这种说法,多数信仰鬼神,苏云谒也下意识的认为景和体内的另一个人格是鬼魂。
“你说完了吗?”
苏云卿捂着胸口道:“你说完了最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否则等赵统领带人赶来之后,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苏云谒又向前走了两步,笑道:“你是说赵进?他现在可是跟这位皇帝陛下的舅舅在外面打得难舍难分。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此前她早与聂灵易有了联系,要连手将这天下握在手中,如今时机已到,聂灵易想办法拖住了景帝身边功力最为深厚的赵进,她苏云谒才有机会闯进来。
苏云卿看了眼门口倒成一片的侍卫,再看了眼只身一人闯进来的苏云谒,在脑子里迅速分析着该如何找到机会,一举拿下苏云谒。
但苏云谒岂会轻易如他所愿?
当那叮铃叮铃的铃铛声再次响起,熟悉的啃噬痛感席卷而来,让苏云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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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满脸焦急,恨不得以身受之,却又对现下的情形束手无策。
“云卿,这万虫蛊的滋味不好受吧?”看着苏云卿痛苦倒地,苏云谒眼里的笑意更胜。
“这样,我们打个商量,只要你把这疯子皇帝杀了,把东越国的国玺交出来,我便给你解了这蛊毒,这江山也有你的一份,如何?”
“呵你在做梦”苏云卿咬牙切齿道。
“痴人说梦的事,姐姐我可是从来不做的,等你杀了他之后,可是这天下共主,什么样的男人女人你得不到?”苏云谒谆谆善诱,又从身后摸出一把镶嵌着宝玉的匕首来,扔在了苏云卿面前。
“喏,就用这把匕首吧。云卿,相信你不会让姐姐失望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