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车前,林恙收到两条语音,依然是池喻白发的。
这回她学乖了,先把音量调到最低,接着打开听筒模式,最后才点了转化成文字。
——【还要多久】
这时,公交刚好靠站停下,温晚提醒她:“你到了。”
不经意一瞥,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串文字,语带调侃道:“啧,够心急的啊……”
林恙僵了一下,略过温晚那句话,起身随着人流走向车门。
“明天见。”
知道她是在不好意思,温晚笑眯眯地朝她挥挥手,“明天见。”
一下车,林恙也没来得及听剩下的那条,便一边往家里赶一边给池喻白发了条语音过去。
“不好意思我刚到家,马上就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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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家拿好衣服去十一楼时,刚好在1101室门口撞见了正要出门的池喻白。
“你要走了?”
林恙微微喘气,抬手将装着外套的袋子递给他。
池喻白接过,顺势将她滑落至臂弯处的书包带拨回肩膀。
“跑回来的?我不是说可以等下一次吗?”
林恙顿了顿,想起还没听的第二条语音,意识到自己可能耽误他出门了,开口解释:“怕你没时间,你还有事就快走吧,我先回去了。”
“也不是很急,一起走吧。”说着,池喻白随手将外套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关上门走了出来。
林恙没吭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池喻白帮她按了电梯。
借着电梯内的倒影,林恙注意到他上衣外套的口袋鼓鼓的,似乎装了什么。
一层的距离短短几秒就到了,电梯门缓缓开启,路过池喻白身边时,她发现那是一个包装很精美的四方小盒子,还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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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送给谁的礼物吗?
正当她沉着头忍不住猜测时,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往哪走呢?”
林恙抬头,发现原来自己走错了方向。
池喻白皱眉,“下次不要跑这么急了,你钥匙呢?”
小姑娘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他怕出什么事。
听到他问,林恙下意识伸进口袋,却掏了个空,她愣了愣,又换了一边,最后干脆把书包也拿了下来,依旧没找到。
“……”
两人沉默对视一眼,池喻白出声提醒:“是不是跑太急掉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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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恙回忆:“刚回家的时候我还拿来开门的……”
池喻白点头,“然后呢?想想你放哪了。”
林恙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拿了衣服我就来找你了,钥匙好像……”
停顿了片刻,她得出结论。
“忘家里了。”
“备用钥匙有吗?”池喻白问。
林恙摇头,实话实说:“我不清楚,得问了才知道。”
见状,池喻白抬腕看了下表,林恙注意到他的动作,开口:“你赶时间快走吧,钥匙的事我自己问问就行了。”
池喻白没接话,而是单手拎起她的书包,将人往回带,重新按下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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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先去我家。”
林恙有些犹豫,“可是你不是还要出去……”
池喻白没看她,似乎在和什么人发信息,“就算你家里马上送钥匙过来,也要时间不是吗?”
他说的是事实,林恙没法反驳,可仍不愿意耽误他出门。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池喻白收起手机,“放心吧,我不赶时间”,说完,他走出电梯,“更何况,我总不能把你一个小孩扔在楼道不管。”
林恙跟着走了出去,下意识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噢,满十八了吗?”
毫不在意的反问了句,池喻白打开门,将人带进屋内,从鞋柜拿出一双大码男士拖鞋。
“先将就一下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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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恙抿唇,乖乖蹲下脱去自己的鞋子,小声回答:“过完生日就十七了,也不小了……”
池喻白点头,“嗯,是大小孩了,所以在你家里送钥匙来之前,乖乖在这儿等,能做到吧?”
“要做作业就那边桌子上,图纸往边上挪挪。”
“冰箱里有吃的,饿了就自己拿。”
交代完,他再次看了眼时间,走到门口,“我先走了。”
见他正要关门,林恙忍不住出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池喻白顿了顿,“不确定,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
林恙没再追问:“我知道了。”
池喻白走后,屋内便只剩林恙一个。她坐在玄关盯着门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给江远驰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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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没打通,隔了好一会儿江远驰才打过来。
电话接通,林恙注意到他那边环境有些吵,江远驰抬高了音量问:“怎么了?”
林恙简要道:“没带钥匙,进不去。”
江远驰顿了顿:“那王阿姨呢?她那应该还有一把备用钥匙。”
林恙抿唇,如实说:“这周不来,她说她和你请假了。”
听到她这么说,江远驰那边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小了下来:“我现在这边有点忙走不开……”
“这样,我让你阿姨过去一趟,你先找个地方坐着等,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林恙没多问,江远驰很快挂断电话。
她瞥了下时间,又朝屋内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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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喻白的家看起来很干净,除了那张落地窗边的书桌,其余家具摆设都很简洁,看起来很舒服。
林恙想起他临走前说的话,好像说是图纸之类的。
她挪了挪发麻的小腿,正打算站起来走走,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林恙仰起头,刚好对上池喻白的视线。
“你怎么又回来了?”
池喻白眉头微微皱起,反手带上门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问:“地上不冷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恙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虚,她垂下头,小声解释:“脚麻了。”
池喻白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向她伸出手。
“自己能站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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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恙试了试,抬手搭上他的胳膊借力站了起来,又问了遍:“你怎么回来了呀?”
池喻白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下雨了,不去了。”
闻言,林恙朝窗外看了眼,发现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对了,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说来了会给我打电话。”
池喻白似乎并不在意,他将客厅大灯打开,一边脱外套一边卷起袖口:“饿不饿?”
几乎没经过思考,林恙脱口而出:“不饿。”
池喻白动作停住,他将外套随手搭在林恙身后的沙发上,视线扫过她的背影,眉宇间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他不说话,气氛便瞬间冷了下来,林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从书包里把作业拿出来。
书桌离她坐的这块有一段距离,上面还堆满了图纸,她不想过去,便直接在坐在原位,拿了本练习册垫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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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以至于池喻白每做一个动作,站或坐,每走一步林恙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眨眼间五分钟过去,她却连一个填空都没做出来,再这样下去,恐怕天黑了她也做不完。
林恙渐渐有些坐立不安,不自觉地随手揪起一撮头发,捏在食指与拇指之间,细细感知着发丝的触感和弧度,但凡碰到有一丝不平整的,她便会将那一根直接拔下来。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习惯,总之她只要一烦躁,就会不自觉揪头发,为了这事外婆曾经纠正过她好几次,但难免还是会有没忍住的时候。
池喻白的声音在这时传来。
“再拔就没了。”
林恙蓦地收回手,抬起眼看向前方,发现池喻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对面。
“不怕变成小秃子?”他撑着下巴,眉眼松散,带了一丝调侃。
“秃了就不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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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恙敛眸,抿唇道:“不会的。”
池喻白没作声,过了一会儿,林恙察觉到他站了起来,似乎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她的作业被抽走,连带着书包一起,被放到了书桌上,成堆的图纸被随意拨开,中间空了一块出来。
池喻白朝她招手,“过来这里写。”
林恙起身,慢吞吞地走过去。
池喻白将桌角台灯往前挪了点,口气像极了家长教训小孩。
“坐直了写,回头别在我这落个近视什么的。”
林恙不想理他,开始认真答题。
然而池喻白似乎并没有走开的意思,直接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了本书出来,坐进了她斜后方的单人沙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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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得很近,林恙能清楚地听见纸张翻动发出的声响。
没多久,那股熟悉的烦躁感卷土重来。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只要池喻白在她半径两米以内,她就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又一页翻过,
林恙终是没忍住,放下手中的试卷,向后推开椅子,猛地转过头去。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池喻白将书反合在一边,同时向后仰着回过头。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
她坐的椅子要比沙发高出一截,林恙垂着眼,看着池喻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