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也为难,沉吟不语。
“都加入吧,一个都不能少!”谢正阳制止了贾老三,对大家说道:
“我们成立合作社,就是为了自救和互相帮助。如果不管这些孤儿寡母,看着她们饿死,那么成立合作社,一点意思都没有。”
贾老三皱眉:“可是他们要田没田,要地没地,要力气没力气,能干什么?会拖后腿的。”
武大头等人,也纷纷附和。
“只要大家诚心合作,我保证,不饿死一个人。”谢正阳板着脸,冷冷说道:
“如果你们不让这几户穷人加入合作社,大家就一拍两散。我把这一百斤糙米,送给她们好了。”
贾老三看见谢正阳发火,嘿嘿一笑:“行,你们当家。”
“蔡大嫂,你起来。”
谢正阳扶起蔡寡妇,安慰道:“你放心,合作社成立起来,我保证,大家都饿不死。”
“正阳,你是好人啊,老天爷会保佑你,长命百岁、多子多福的。”
蔡寡妇千恩万谢,擦擦眼泪站了起来。
“蔡大嫂别客气,我以后,也有事请你帮忙。”
谢正阳转身,吩咐谢松:“村长安排一下人员,分成两队。一队去挖抗旱井,一队去打猎。”
村长点头。
谢正阳又招呼蔡寡妇:“蔡大嫂,你跟我回家,我有事找你帮忙。”
蔡寡妇点头,抱着孩子急忙跟上。
身后,武大头贱笑起来:
“谢正阳这家伙,怕是看上蔡寡妇了吧?蔡寡妇也不大,才二十五岁,有几分姿色,嘿嘿……”
贾老三也坏笑:“谢正阳是骡子,累不坏啊。刚刚捡个女子做老婆,又娶了我小姨子荞花做小妾,现在又惦记上蔡寡妇了!”
谢松踹了贾老三一脚:
“继续开会,别扯淡!”
谢正阳没听见这些龌龊话,带着蔡寡妇回了家。
进了门,蔡寡妇也迟迟疑疑,低声问道:
“正阳,你要我……做什么?”
其实蔡寡妇是个有节操的人,男子死了两年,她带着女儿过日子,心如止水,从来没有是非。
“蔡大嫂,我知道你会做衣服,手艺好。麻烦你,给我妻子和妹妹,做两套衣服。我自己也做一套,对了,还有荞花……”
凌雪寒就一套丝绸长裙,没衣服换。
春桃的衣服,就是破烂麻布拼凑的。
荞花更惨,麻布衣服上都是洞,很多地方,都遮不住。
“做衣服啊,没问题。有布料吗?”
蔡寡妇松了一口气。
谢正阳转身取来上次购买的半匹麻布:“蔡大嫂,这半匹布,够了吗?”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每人两套衣服,怕是不够……”
“那就先做她们的,我暂时不做衣服。”
谢正阳说道:“你就在这里做衣服吧,每天和我们一起吃饭。荞花帮你打下手,春桃给你带孩子。等衣服做好了,我再给你一些粮食,算是工钱。”
知道蔡寡妇家里已经断了炊,谢正阳只能这么帮她了。
“正阳,我们孤儿寡母要是能活下去,都是你的恩德啊。”
蔡寡妇眼圈一红,抱着孩子弯腰施礼。
谢正阳摆摆手,带着蔡寡妇,来给凌雪寒量身裁衣。
凌雪寒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对话,戴着面罩,下了床。
一眼看见凌雪寒,蔡寡妇微微吃惊:
“是个大家小姐啊,这一身丝绸,可不便宜。可是,怎么戴着面纱呢?”
在乡下,很少看到穿丝绸的人。
凌雪寒穿着丝绸长裙,又戴着面罩,看起来古里古怪的,所以蔡寡妇吃惊。
春桃跟了进来,抢着说道:
“我嫂子是个大麻脸,还秃头,不敢见人!”
谢正阳哭笑不得。
面纱下,凌雪寒也忍着笑,双肩微微抖动。
蔡寡妇闻言,不好意思再问,赶紧给凌雪寒量身裁衣。
乡下做衣服,也不讲究,所谓量身裁衣,也就是用手指比画一下,马马虎虎,随便搞搞。
“雪儿,家里交给你了,我去找水。”
谢正阳又找出那两根自制的铁丝,去寻龙探水。
石塘村的水稻田,都在前面的山谷里。
村长招呼乡亲们,带着工具,跟着谢正阳来到山谷中。
这里原有一条小河,可是已经干涸。
水稻半枯焦,稻叶都卷了起来。
谢正阳拿着寻龙针,缓步前进,关注着手里的铁丝。
很快,谢正阳确定了第一处出水点,安排了几个人,立刻开挖。
两个小时后,又确定了另外两处出水点。
三口水井,同时开挖。
还有一个五人小组,已经去打猎了。
谢保和贾老三,带着几个乡亲去了山里砍竹子,制作罗圈支撑井壁。
贾老三扯着谢正阳:
“谢正阳,是你说的,先拿一百斤米出来,启动合作社。你呀,回去煮饭,我们等会儿回去吃!”
谢正阳甩开武大头的手:
“我说话算话,今天出工的人,每人两碗小米粥!我和村长回去准备,过了午后,你们轮班回来吃!”
武大头这才放心,甩开膀子开始干活。
谢正阳和村长,回去安排伙食。
回到家里,谢正阳取了二十斤小米,交给村长。
村长谢松的老婆领头,组织了几个妇女,在村头支起两口锅灶,开始熬粥。
谢正阳帮着大家架好锅灶,取出昨天在刘家庄得来的一吊钱,又加了一吊,交给村长:
“你赶着马车,再去镇上买些粮食,顺便买两斤粗盐。光吃饭不吃盐,干活没劲。”
“得令!”
村长咧嘴大笑,带着两个半大孩子,架了马车,飞奔而去。
谢正阳也回家吃饭。
春桃熬了一大锅粥,刚刚够吃。
因为今天多了蔡寡妇母女俩。
吃了粥,谢正阳躲在卧房里,清点了一下总资产。
除去凌雪寒贡献的金丝,还剩下大约二十两银子,包括银甲卫的两个银牌。
这点钱,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养活自己一家,肯定没问题。
可是这点钱,想养活全村人,不容易。
“正阳叔!”
小鬼铁栓跑了过来,衣襟里兜着不少野果子,还有两枚鸟蛋:
“正阳叔,我今天采摘狗尾巴草,找到了一些野果子,还有两个斑鸠蛋,送给春桃吃!”
谢正阳摸了摸铁栓的脑袋:“干嘛送给春桃啊,你留着自己吃吧。”
“是我妈,让我送来的,让你一定收下。”
铁栓小心翼翼地,将野果子和鸟蛋放下:
“这两天,我妈带着我和妹妹,已经采摘了五十多斤狗尾巴草种子。磨成米糊熬粥喝,能喝十来天。我妈说,是你救了我们全家的命。”
“那好吧。替我谢谢你妈。”
盛情难却,谢正阳只好收下。
铁栓很开心,转身跑了。
谢正阳将野果子洗了洗,分给春桃荞花和蔡寡妇的女儿,又留了两个,送给凌雪寒。
野果子很好吃,酸酸甜甜的。
凌雪寒撩起面纱,吃了一个野果子,低声问道:
“当家的,听说你成立了合作社,要带着全村人活下去?”
谢正阳点头:“是的。”
凌雪寒沉默片刻:“等我身体好了,我帮你吧。或者……有什么事处理不好,你可以和我商量。”
“雪儿,你……能帮我什么?”
谢正阳有些意外。